满头白发的叶六权显然已经胸有成竹,用平和的声音对汪录虎说道:“录虎啊,既然这样,那我们总得找个黄道吉日,这可是小喜和小如一辈子的大事,我们不能让俩孩子有任何遗憾!录虎,你说是不是?”
这话听得任小石都心中一沉,“看来这事叶六权也是知情的,可怜了鲜花插在牛粪上,肥了鲜花差了美景。”
听到此话脸色大变的却是叶小如和叶如贵,尤其叶小如一双俏生生的大眼睛,水汪汪如决堤的洪水,无声的洒满衣襟。俏白的嫩脸失去了颜色,顿时如失血过多,就像一朵枯萎的玫瑰花只有花形而无色彩。
迷失中的叶如贵似乎感受到妹妹的生命力在萎缩,失神的大眼睛突然迸出来一串灼烧的火花,怒声随之而起:“空口白牙不算数,拿出你们的婚约书来!”叶如贵从小深受爷爷和父母亲的宠爱,在家中从来没有什么秘密瞒着他,所以不相信汪录虎所说的婚约的事情。
汪录虎大喝一声道:“小喜!把婚约书拿出来,让你古有文叔叔给大家念一下!”
“嗯!”汪小喜弱弱地应了一声,从怀中摸了半天摸出一卷有着文字印记的红布,递给了古有文道:“古叔叔!请你给大家念一下!”然后又缩缩头眼睛偷偷地瞅了瞅叶小如,低下头坐在椅子上。
古有文拿到婚约书,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朗读。
“不要念了!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念与不念有什么关系?”就在古有文要用他那特有的、难听的嗓音给大家读小喜与小如的婚约书的时候,叶六权老人拦住了古有文。
叶六权接着对汪录虎说道:“录虎啊,你现在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是我看着你长大的。咱们就什么也不说了,你回去等消息吧,等择好吉日我通知你。”
然后又转身对叶如贵说道:“如贵,这事既然是你去世的父亲定下的,就是我都不愿意让他九泉之下不安,你就不要说什么了。”
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好像一点都不伤感,但在叶如贵听来总觉得哪里不那么如意。
坐在旁边的任小石能看得出来,叶如贵是那么的不甘心,却也不敢违逆爷爷的命令,只能挽起眉头把头扭过去,瞪着地面生闷气。
叶小如一跺脚用袖子擦着眼泪,向后面的房子跑去,显然是伤心至极!
任小石甚至看到,在场的关心小如的人好像反倒是只有那个汪小喜。
汪小喜准备起身追小如,被父亲汪录书瞪了一眼,生生的卡在椅子上,没敢再往起抬半分身体,一脸懦弱的看着小如哭去的方向,好像魂都跟着小如走了。
“最痛莫过汪小喜!”任小石暗自感叹。
那古有文张嘴正要说什么,却被汪录虎瞪了一眼,嘴半张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啊,啊……”不知道该如何说话,眼睛看着汪录虎,单等汪录虎发话。
按他那情形,汪录虎不发话,他古有文就还要继续“啊啊”下去。
忽然,古有文看到汪录虎不看自己,脸色出现顿悟的表情,马上改口说话。
唯一的无关之人任小石从二人的小动作中,已经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古有文纯属汪录虎狗腿子,他的一切行动都有汪录虎操纵着。”
古有文见汪录虎不说话,也不让自己说话,小老鼠眼珠一滴溜立马明白汪录虎的意思,赶紧面带谄笑的把婚约书递给了汪录书,说道:“既然不需要念,婚约书还是您拿着吧,我在这里就提前恭喜庄主与队长家喜结良缘!”一声恭喜,引来汪录虎身后众人的一片恭喜之声。
任小石沉住气装作头发瘙痒而挠头,眼角却向四处打量,看得出众人的恭喜之声仿佛渲染胜利,汪录虎和古有文表情却有些过分的平静。
整个会议厅一片嘈杂声,有人在说话,有人在故意高声喧哗,也有人故意把事情挑起,等待发作的机会。
任小石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形态,心中衡量着一些事情。显然这就是有预谋的挑衅,到底准备怎么还不知道,能看得出来叶六权人老见识高,已经在尽量忍耐。
“庄主,我看良辰吉日的时间明天就非常合适,不如就这么定了吧!”汪录虎咄咄逼人,直接把结婚的日子也定了,就看庄主如何接招。
看似喧哗的大厅,因汪录虎的一句话而顿时鸦雀无声,都眼睁睁的看着庄主叶六权,就连任小石都在看着他,看到底如何处理这种挑衅。
“录虎啊,这可是两个孩子的人生大事,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让两个孩子受委屈,你说是不?明天就结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结婚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怎么着也不可能明天准备就绪吧?今天已经到了下午,太阳落山就在说话间,连夜准备都来不及了。莫非录虎你早就开始准备,已经准备好了吗?”叶六权不急不躁的说着,就像和自己的晚辈说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最后一句轻轻的一个小反击,就把问题踢回了汪录虎。
听到这里,任小石没有觉得叶六权被逼到墙角的感觉,而是有种各有所恃,都在争夺话语权一样。
“我们也没有准备妥当,但是儿子大了,我们一直在准备着,就是明天结婚,连夜准备一下也是可以的。”汪录虎依然不做让步,咬定就在明天结婚。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然后门被从外面推开,进来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身戎装,踏地有声,中年男子在脸上的某些部位和叶如贵很像,毫无疑问这是叶家一方的人。中年男子一出现,双方的表情开始变得丰富起来。叶如贵的脸上露出了狠厉之色,手已经不自觉的移到背后背着的箭上。古有文表现比较明显,眼中尽显怯色。汪小喜比较反常,看到来人不是表现害怕或者急躁,而是隐约有些喜色,任小石感觉茫然,不知这喜从何来。汪录虎从来人进门开始,好像有些意外,知道已经是不可为,收回来咄咄逼人的姿态示意他带来的人镇定。
“如富啊,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正在闭关吗?”满头银发的叶六权看到来人,眼中露出明显的信任感,充满慈爱的声调问道。
中年男子给任小石的印象是孔武有力,非常自信而不流露出飞扬跋扈的感觉,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被叶六权成为如富的中年男子,甩开大步来到满头白发的叶六权面前,说道:“爷爷,听说您老出关,庄内闭关的人都出关来看望爷爷,没想到人有这么多!爷爷,您还好吧?”爷孙俩无视在座多人,竟互相关照起来,还是按照如富的说法,外面来了许多庄中闭关的人,正巧赶上这份热闹。
爷孙俩把巧合的事情说完,爷爷叶六权就开始忙着给孙子介绍任小石,好像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情当回事一样。满头白发的叶六权对孙子如富说道:“如富啊,今天庄中来了贵客,任小石任少侠。”然后又对任小石道:“任少侠,这是我的长孙如富,叶如富,今年三十二岁,中级魔玄七级,现任我护庄团团长。”任小石拱手道:“幸会,幸会!”叶如富怔怔地看向任小石,差点忘记招呼,听得幸会两声,才反应过来,道:“任少侠,真是英雄年少,幸会,幸会!”
互相介绍完叶如富与任小石,叶六权对如富说道:“如富啊,你先让保庄团迟点进来,这里有你汪录虎叔叔在,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谈。”“是,爷爷,我先出去了。”叶如富听话的答应道,对在座的众人竟然没有打一声招呼,转身直直地走了出去,一幅军人做派。
“录虎啊,我一直闭关,你也好久没来我这里了,所以我命令组织了个保庄团,也没机会给你说一声。你可不要见外,无非就是想磨练磨练如富这个孙子,这对他的成长不无害处。嗯……刚才我们谈到哪了?嗯……哦,我看还是我刚才的意见,小喜和小如的婚事我们要慎重办理,所以这婚期还是适当的往后推推,让我们都有充足的时间把婚礼办周全了,免得孩子们将来埋怨我们。你说是不是,录虎?”满头银发的叶六权还是刚才的语调,不愠不火地坚持着刚才的谈话,也把刚才汪录虎一伙人的紧张没有瞧在眼中。
任小石发现,值此关键时刻,没有人再轻描淡写,都把目光聚焦在汪录虎的身上,等汪录虎开口应对。看来这伙人都是以汪录虎为头羊,事情一旦脱离预定轨道,这些人就像没有头的苍蝇一般,全指望汪录虎来处理。
汪录虎愣了愣,没有想到叶六权还会这么说,脸色稍微变得缓和些说道:“既然庄主这样说了,那就这么着吧,我希望庄主尽快给个答复。”然后草草的向叶六权拱拱手,对着后面的人说道:“我们走!”然后率先起身,欲带人离去。
不料,满头银发的叶六权却略微提高声音道:“且慢!”
还没有起身的众人一阵紧张,已经转身的汪录虎缓缓转过身来,眼中尽是戒备,开口问道:“不知庄主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先坐下,听我说完你再走不迟。坐下吧!等话说完,你要走没有人会拦着你让你们吃晚饭的。”
说完,满头银发的叶六权转身面向任小石,正在看戏的任小石感觉到有点措手不及,不知这位老人葫芦卖的是什么药。不等任小石猜测,叶六权老人已经开口说话了:“录虎啊,我只想给你谈谈我们这位尊贵的客人,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兴趣你就坐下,如果没有兴趣你可以离去。”
一直没有再次坐下的汪录虎终究没有坐下,只是略微躬身,稍显客气的说道:“既然是你老的贵客,我们就不掺和了。恕不奉陪!我们走!”汪录虎没有睁眼看任小石一眼,带领椅子上坐得人有点狼狈的走了。
太阳已经落山,偌大的会客厅顿时变得冷清,叶如贵愤怒的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一句话都不说。任小石不知他是在生汪录虎的气呢还是生自己的气,反正看样子气得不轻。一直没有露面的叶小如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心里真为这个美女感到难过。
汪录虎一众人等走了,任小石才看出这个会客厅其实很大,光椅子就摆了足有几十把。除了椅子,这个厅子还有很大的空间。
任小石还没有把会客厅打量完全,就见叶如富、叶小如身后还有一大群人走了进来。与汪录虎一众人等的服饰有区别,身后这些人统一服装,年龄不等,但人人有一种彪悍之气。任小石有种感觉,这伙人像雇佣兵,像军队,照着叶六权的说法,这些人应该都是叶如富的成果。心中不由对叶如富暗暗称赞,真是个领兵挂帅的好手!
满头白发的叶六权似乎根本不想和大家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说道:“该干啥都干啥去,这里没有什么,都散了吧!”
话说得轻描淡写,除了叶如富、叶如贵、叶小如外,其他人都无声的散去。然后满头银发的叶六权躬身对任小石说道:“任少侠见笑了,您刚来就让您见到了一场闹剧,只怪我多年来只顾闭关修炼,疏于管理庄中事物。护宫队一直就是交给我的好兄弟汪兄弟管理,汪兄弟走了以后,就让录虎侄子管着。录虎侄子我从小看到,为人也不算太坏,就是有点志大才疏,有点贪心。”看小石静静的听着,叶六权继续说道:“没想到这小子现在竟然胆子肥了不少,刚才我给了他机会,他竟然全然不顾情面,看来是到了收拾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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