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按在眼前那厚厚的石壁之下,倏
发力,在降龙十八掌和太玄功的双重攻击下,一声轰然巨响后,石壁瞬间塌陷,现出一个人高的大洞来,飞尘、碎石随之而起。
待灰尘散去后,明教总坛就在眼前,我立即四处打量一下,险恶的情势顿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npc已被屠尽,玩家们黑压压的向圣火扑去,眼看那圣火就要灭在他们的手里。
急切间,来不及与朋友们交待什么,我旋即脚下使力,身形纵起,仗着
势之便抢先抢到玩家们之前,还未来得及摆开架式,已有一捧暗器迎面打来,但见无数点寒星映着圣火的焰光冲面而来,宛如夜幕上闪耀的星辰,真是个危险而又美丽的东西。
“作茧自负。”
我立即右手一探,抽出金蛇剑,手腕急速抖动,金蛇剑划出细细密密的金色光影,若一只大茧般将自己团团包裹在内,只听乒乓之声大响,也不知有多少暗器打在金蛇剑织成的光圈上。
就在我被暗器挡住时,身边已有一道白色身影掠过,身形交错间,我已看清那人正是铁骑盟盟主慕容白,他去势甚急,手中长剑带着阵阵寒风逼向圣火。
我心中暗叫不妙,手中剑势略顿,数枚金蛇锥已在手中,下一刻,数道金光迎着慕容白的背后打去,此式不为伤敌,但求阻他一阻。
果然,听得背后风声已起,慕容白不得不回身应敌,乒乓几声,几枚金蛇锥已被他挡开,可被称为「金蛇三绝」的金蛇锥怎会如此简单,那几枚金蛇锥掉在
上后,诡异的一跳,又循着极其刁钻的角落向慕容白打去。
慕容白惊讶的叫了一声,手中长剑顺势而动,又挡住了金蛇锥的攻势,那几枚金蛇锥就像跳蚤一样在慕容白身边蹦来蹦去,一时间,慕容白为之所困。
就在我手中的剑势已然停顿的这片刻功夫,便有数枚暗器趁虚而入,我只觉胸口一痛,几枚暗器钉在我身上,鲜血随即染红了衣衫,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却感觉受伤处热流滚动,暗器入体未深便被弹了开去,伤口也迅速收缩,转眼间已无大碍。
(好一个乾坤大挪移……)
蓦
,眼前又有一个人影闪过,那人身形奇诡快速,一眨眼前就已经逼到近前,片刻功夫,我只觉身上阵阵刺痛,已被某个尖利的武器连续击中。
“乘风,是我。”我急忙大声叫着,玩家中能达到如此高速,攻击力却又弱到这种程度的也就只有乘风了。
那身影倏得静止下来,只见乘风搔着脑袋惊惊讶
盯着我,难以置信表情好似见到了鬼。
我不禁莞尔,可现哪有时间叙家常,我四处一望,旦见最靠近圣火的便是慕容白及……空炎风,空炎风什么时间冲过去的?
“快去,帮我把空炎拦下来。”我一句话扔给莫名其妙的乘风,太玄功「加速」技能急用,片刻后已经拦在了摆脱金蛇锥,来到圣火边的慕容白身后。
“慕容兄久违了。”
我大声招呼着,同一时间里,三枚金蛇锥夹带着「金蛇掌」攻向他的背后。
慕容白兀然回身,诧异的神情在眼中一掠而过,他一边用「斗转星移」化解我的攻击,一边应道:“无聊兄何时来的?”
“刚刚才到,慕容兄方才威风的很啊。”我只觉打在一堆绵絮上,软绵绵的着不上力,立即收回攻势。
慕容白脸色一变,他刚刚被冰雪姬以同归于尽的招式打了个埋伏,差点葬命,之后又被空炎风阻了下来,欲打权利盟的主意时何夕又插上一脚,可以说是事事不顺,现在心中的肝火一定旺盛的很。
「剑指连环」。
果然,慕容白剑指并施,场面话也不讲上一句,便恶狠狠的杀了过来。
我只觉数道劲几自各处袭来,左右和后方的躲闪空间均被堵了个结结实实,前面却是一柄寒气森森的长剑。
好厉害的慕容家剑指绝技,其实我有数种方法来化解这一困境,可都是守势,现在场面这么急切,非常时期要用非常办法,我咬咬牙,心中便有了计较。
“野蛮冲撞”
我大声喝着,略一矮身,太玄功「加速」「加力」技能全力发动,整个人一道流光般窜向了慕容白的怀中,可即使太玄功「加速」技能如此神妙,也未躲过慕容白的长剑,我只觉肩头一痛,已被长剑刮了老长的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染满了肩头。
不过我一有女娲的守护防身,可降低30%的物理伤害,二有新学的乾坤大挪移借力化劲,慕容白这剑的攻击力被抵消了大半。
慕容白反应极快,我只来得及到他近前,他已经把左手折扇挡在我眼前,那上面阵阵白光抖动,以我跟慕容白数次交手的经验来看,那上面定是凝聚着「斗转星移」那神奇的力量。
老子和你拼了,我在心中暗叫着,不但未停,反而又加了几分力,若是在以前,我当然不敢如此冲过去,任何功夫对上斗转星移也只有被弹开的下场。但是现在不同了,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斗转星移强,还是我的乾坤大挪移更胜一稠。
接触。
只在一瞬间。
我只觉自己好似撞在了一堵厚重的墙上,不,就算是墙也被我撞破了,这感觉明明就像是撞在了一座千仞的山峰上。
这感觉却让我心中暗喜,暗道乾坤大挪移果然能将斗转星移抵消,不禁又暗暗的添力几分力量。
就在这一刻。
异变聚生。
猛得有股山洪崩发似的力量从我们二人的接触点爆发出来,力道之盛,以至于我只感觉自己好像是面对着大自然那无可匹敌的天崩之势。
(怎么回事……)
在我被这力量弹开前,还有时间抬起头看看慕容白,依稀看到他也是满脸的惊讶,可他那惊讶的表情越来越远,一直到消逝在茫茫的人海里……。
「碰」的一声轰响。
背心处阵阵剧痛,让我有些浑噩的脑子明白过来,原来我和慕容白方一接触,便被双双弹开,我还好,因为位置的关系,背后有圣火那巨大的石坛接着,慕容白就惨了,他被撞得一直飞向了黑压压的人群后方,再想挤回来的话,怕是要费一翻周折。
撞飞了天下第一高手,我还未来得及喜悦,便看到眼前冲上来黑压压的一群人。
“来吧!”
我翻身站起,手执金蛇剑,威风凛凛的站在圣火前,暗道就是死了,也决不后退一步。
天色已暗,拥挤的明教总坛内只有我身后的圣火一处光源,摇曳的圣火忽明忽暗,映得我手中的金蛇剑也发出闪烁的金光,眼前,敌人如乌云盖顶般疾扑而至,我,却只有一个人。
“转头。”
就在我享受这一人面对千军万马的片刻酣畅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柔美的声音。
(好熟悉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迎面扑来的是一捧白色的烟尘,透过那烟尘,我看到了一个绝美的面孔在火光与黑暗的相接处嫣然笑着,脑中立即闪过一个念头,糟了。
急忙屏住呼吸,却为时已晚,阵阵香甜的气体顺着鼻腔直冲而下,一瞬间,便已布满四肢百胲。
“咳咳!”
我掐着自己的喉咙用力
咳嗽着,同时指着那人大叫:“何夕,你给我下的什么毒?”
何夕不答,只是嫣然笑着,说实话,在黑暗与火光争夺的那一寸空间里,却有这么一张美妙的面孔在微笑,实在是一个绝美的场景,即使是在这种紧要关头,我还是为这奇异的充满美感的画面呆了片刻,但在脑中理智的提醒下,立即清醒过来。
“解药拿来!”我声嘶力竭的吼着,胸中的怒气和手中的金蛇剑一样,蠢蠢欲动。
何夕还是不答,只是用手指向我的前方点了一下。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即转过头,便看到了千般兵器,和许多张充满愤怒的脸。
在这一刻,我突然理解了什么叫「刀山剑海」。
我正想笑着面对这一切,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笑不出来了,那执着金蛇剑的右手,分明是在轻轻的颤抖着,恐惧悄悄
从心底窜出,一瞬间,就吞噬了我……。
害怕?
是的,我在害怕,面对着成千上万份的愤怒,我已经怕得浑身颤抖。
(没用…没用的东西!)
一种莫名的怒火猛得在胸中燃起,奇怪的是,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那怒气是我身体里的另一
方涌起,仿佛心底里又多出了一个思想,它非常厌恶我的懦弱,于是,一瞬间,那东西便将我心底的恐惧烧成了一股拼死的、不在乎的狂野**,这种感觉是……毁灭。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号从我口中发出,声震四野,这声音越叫越响,越传越远,我猛然发现,这分明不是自己在喊……。
(怎么回事?)
那个暴躁的东西在我的身体中跳跃着、怒吼着,我口中发出的怒吼,明明已经不是由自己的意识来支配,所有权已然归了它,而且它还不仅仅满足于拥有我的口,它的狂热、它的愤怒,是要我把眼前侵犯自己的利益的所有人都撕碎、扯烂。
它在我身体占据的部分越来越大,就在眼前诸人从那吼叫的震惊中回复过来,重新把刀剑扎向我的身体时,那冲动,猛得爆发了。
手中金蛇剑舞成了一团光轮,口中疯狂的吼叫着,整个人如一只狂暴的飓风般冲上去。
在理智被泯灭之前,我用仅余的力气把目光投向了何夕。
(你给我下了什么呀?)
何夕似乎笑了笑。
实际上,以后的情势是如何发展的,我已经不晓得了,只是依稀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橄榄球,在一片空旷的草
间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着,无数的东西被我撞的飞向天际……。
据有关人员的实况报道,当时我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相信我,他对我当时状态的形容词比这个要糟),在一群手足无措的绵羊中肆虐,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晓得用金蛇剑来砍人,后来似乎是感觉用得不顺手,就开始用脚用手甚至用口来杀人,众绵羊们都被吓呆了……。(我开始扁乘风)
空炎风的说法比较可信,他说我当时进入了无敌状态,其他人的攻击到达我身上的时候,似乎起不了什么效果,更可怕的是,狂暴状态的我速度快、力量大,而且也不使用什么武功招式,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撞,其他人根本就跟不上我的节奏,被我这简单的攻击搅得一踏糊涂,只能做出没组织没纪律的攻击,这样的情况之下,更是被我打得落花流水。
就这样,我在五分钟内完成了类似当年云淡风轻屠杀上千人的状举,不过我只是把他们撞得飞起来……。
为什么说五分钟呢?
为五分钟后,我的神志已经清醒,发现自己站在圣火前,前后左右围得都是权利盟的弟子,把我和圣火一起保护起来。
我感激的望着空炎风,能立即明白我的用意,并在这样的混乱场面中把人员聚集起来,权利盟内除了空炎风再无别人有此能力。
刚要抬步走向空炎风,道声谢谢,却猛得发现,自己的腿似乎被焊在了脚下的青石上,怎么用力也挪不动。
(怎么了?)
惊讶的我想张口问问其他人,更让我惊讶的事情出现了,我的嘴,我的嘴怎么不见了?愕然中,我用眼角的余光瞄着自己脸上的各个器官,嗯……,鼻子,嘴,似乎都在啊,为什么我感觉它不见了?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其严重的现象,自己的身体如同木雕石刻一般,怎么用力也动不了。
(天啊,我被石化了。)
我用焦急的目光瞅着空炎风,空炎风疑惑的回视着我,半响后,他才走过来,奇怪的问道:“老大,你为什么要保持这么一个奇怪的姿势?”
(什么姿势,我看不到呀?)
我的仍然紧盯着他,希望他明白我现在的困境。
看到我浑身纹丝不动,只是眼珠子在叽里咕噜的乱转,空炎风脸上的疑惑越来越小,嘴角的笑意却愈发的扩大。
“老大,哈哈,你不会……哈哈,动不了?”
(小声点,你要把别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我在心中暗骂着,非常担心自己的窘态被其他盟内兄弟看到,可事态却偏偏向那个糟糕的方向发展,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到我身边。
“奇怪了,为什么会不能动呢?”
“就是啊,好像一个雕像啊。”
“我们替他摆个姿势吧?”
(靠,你们当我是玩具吗?)
我在心中暗骂着,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可这丧尽天良的主意居然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看着他们商量、并且实践着摆动着我的手脚,说要弄出一个比「沉思者」还要漂亮的姿势来,我在心中大声骂着。
(我已经记住你了,你,你,还有你……。)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有威胁力了,在我眼前的诸人开始畏缩着,全部都……躲到了我的身后,嗡嗡的议论声传进我的耳朵里。
“别让他看到了。”
“是啊,老大整人的鬼点子可多,我们要小心点。”
“终于到了报仇的时候了,老大你等着吧。”
………
天见可怜,就在这危急关头,终于来了救星,被权利盟诸人挡在圈外的其他玩家们开始骚动,他们大声叫骂着,权利盟不能独吞圣火,要权利盟交出来云云。
我身边的权利盟诸人立即围到前方去,与那些玩家对峙,听着越来越激烈的叫骂声,我知道,战事一触即发。
(还没到半个时辰吗?)
我心中焦急的计算着,完成任务的时间限制还没到吗?
就在这时,突然有只温柔的小手摸在了我的脸上,下一刻,我的眼前转过了一个绝色少女。
我用眼光威胁她,快说,刚才给我下的什么药?
“你一定是想问,刚才中的什么毒吧?”
我冷冷的盯着她。
“那个东西叫狂暴,是用七七四十九种草药混制出来的,珍贵得很呢,效果也非常好,能把一个人的能力放大十倍,就是……。”说话间,何夕一直用手在我的脸上抚摸着,“没有理智,而且效力过去后那人会保持一个时辰的僵硬石化状态,现在看来,真是有点不方便呢。”
(喂,不要一直占我便宜好不好?)
我盯着何夕,希望她能知道什么叫男女授授不亲。
何夕却毫不在乎,手却越来越肆无忌惮,口中喃喃自语:“说实在的,你真得算不上帅呢,眼睛鼻子嘴都普普通通,可是……,”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放在一起就那么好看。”
(喂喂喂……)
我的眼中已经有了讨饶之意,心中非常奇怪盟内的兄弟们都去哪了,怎么看着我被这个妖女非礼也不来管呢。
“你的脸都红了哟。”何夕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讶着,旋即又嘻嘻的掩口笑着,“害羞的小男生。”
我索性闭上双眼,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这时,有种变化悄悄的发生了,由于那时我身不能动,无法看到这变化的始末,但众人的惊讶叫声却清清楚楚
传入我的耳里。
“咦,无法攻击?”
“不允许动武,这是怎么回事?”
环境的改变只在一瞬间,众人的惊愕却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个清朗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我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便笑了,由于面部表情僵化,没有人看得到我的笑容,也没有人知道我此刻是多么的兴奋。
“明教任务由玩家好无聊完成,现在,我,明教教主张无忌,正式将教主之位传于好无聊。”
在这句话传遍了所有玩家的耳中后,整个大殿内猛得寂静下来,许许多多难以置信的目光向我投来,我听着,那浓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这震撼的确够大,他们辛辛苦苦的打了这么久,胜利的果实却叫另外一个人轻而易举的摘走了,而且,这果实又是如此的甘甜,我可以理解他们眼下的失落。
比如刚刚冲到近前的慕容白,从他那青白的脸色上可以看出,他已经知道了我们权利盟在这场战斗中得到了什么,而今后铁骑盟又将面临怎样的困境。
是啊,我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为什么我如此拼力的保护着圣火,因为从张无忌口中我已得知,若是玩家可以完成这个任务,那奖励将是整个明教。
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得到明教,得到数以千计可供驱用的npc,得到了一个不能被其他盟约毁灭的根基,得到了可以无限制招收门人的巨大容器。
那么,我就可以施展我的抱负了,铁骑盟、试剑盟甚至五毒盟,将会一一覆灭在我的脚下,整个侠客行世界都可能在我的手掌中。
与我的喜悦相比,是唐斩、慕容白和其他一些人的失落,看着他们颓然散去的背影,我心中的得意更加浓烈。
“啊,太好了!”
也许是过于惊讶吧,此时,权利盟诸人才明白自己是今天的胜利者,每一个人都开始欢呼、雀跃。
“你小子,了不起呀……。”何夕若有所思的拍打着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