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被云朵遮住,但这并不影响它继续“发光”。
虽然往日总觉得月光好淡,可那毕竟是能够从天上落下的光彩。
即使是一朵云雾,也不能将它彻底掩住。
或许月色变得缠绵悱恻,但却没有就此消失,仍是坚强地发着光。
连那片不知道究竟是云朵还是云雾的东西,都渐渐染上了奇异的金色。
庄巧郎忍不住抬起头,定定地盯着那奇妙的画面看了好一会儿。
过了一阵,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这么快就颓丧了呢?
这还是刚刚开始呢。
不过就是一个字而已,何必执着?如果连看一本秘籍都放弃,还想什么以后?
无论当时陈衔玉是为了什么目的,将这本秘籍送给他,都不是他现在选择放弃的理由。
最不应该选择放弃的人,就是他自己。
不能,绝不能……
庄巧郎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决然,而后,他坚定地低下头,翻开了手中的书。
也就是这本《力鐏罗经》。
等到庄巧郎翻开第一页,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字。
——力者,借力、助力、自力,自力为上,助力次之,借力为下。
倒不是这行字多么的发人深省,而是因为这一页上只写了这一行字。
下笔的人用力极轻,每一个字都极为瘦削,却并不给读者以瘦弱,轻飘无依之感。
庄巧郎本来是为了逼迫自己看这本书,但看到这一句,稍微起了一丝兴致,便接着往下看。
封面不算一页,且将“力者”之言称为第一页吧,他轻轻一捻,一翻,就到了第二页。
第二页仍然只写了一行字。
——自力,即本身之力,此经教人养力,力亦如利,越滚越多。
“噗。”庄巧郎看着看着忍不住发笑。
想不到,写这篇《力鐏罗经》的人还挺有幽默感。
如果光看第一页,其人将“力”分为上中下,自己的力量为上,还以为他是哲辩家。
但到了第二句,语气却陡然一转。
力亦如利?
这样的比喻,倒是想反驳,也无从下口呢。
庄巧郎轻笑一声,就接着看了下去。
此人写字并不讲究厚重,第二页与之前一致,真是奇怪,明明是细瘦的字体,却并不给人坏印象,不过,这字撇去厚细不提,笔迹本身,的确漂亮。
光是翻开来看,就宛如艺术品一般,教人忍不住用心看下去。
霎是吸引人,不错。
庄巧郎轻轻点头,手指微动,翻开了第三页。
规矩不变,仍然是一句话。
——鐏,青铜酒具。
还挺替人考虑周到,庄巧郎之前只怕自己看不懂题目,内容也不会懂,没想到写下这部书的著者自己也清楚他写的是一个生僻字,还专门用了一页来解释。
青铜酒具?
那便是一种容器了。
力,鐏,说是力的承载容器,倒也可以。
这本秘籍的主题是“自力”,显然,这力的承载容器,主要是指自己。
庄巧郎看书从不固守作者的安排,一向是他刚看到“一”,就立刻会想到“十”。
他没等继续翻到下一页,先自己思考起来。
当然,如果现在介绍的真的是秘籍的内容,他就不会再这样做了,毕竟,如果这真的是一本秘籍,他就要“学”。何况功法这种事情,一旦走错经脉,学错本事,轻则一事无成,重则走火入魔,再差点,直接就死了。那可不是庄巧郎想要的,如果这本《力鐏罗经》一开始便开宗明义,他绝不会如此轻松地推断它的内容。
不过,庄巧郎看着看着,倒是越发期待第四页将登载的会是什么句子了。
他笑吟吟翻开第四页,没一会,微笑就成了大笑:“哈哈哈……”
——力鐏罗经,本身之力的承载容器,经即书,罗,在下乃著书者,罗菖。
他好不容易搞懂了鐏字,懂了“力鐏”二字的意思,也懂了“经”字的意思,却总是弄不懂这个看似简单的“罗”字是什么意思。谁知道,著书人自己在第四页解开了本秘籍的最大谜团,原来,这位著书人的名字叫做罗菖,罗,是他的姓。
罗经,罗经……原来如此!
到得此刻,庄巧郎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力鐏罗经,是这个意思!
他抱着秘籍,笑了好一会儿,差点笑得喘不过气来。
之前,他总以为陈衔玉是故意恶整他,也为了讥讽他之类的,才翻出这本所谓的《力鐏罗经》给他,没想到,这本秘籍,真是一本妙书!
至少,他原本有些灰暗的心情,看了这四句话,就陡然又轻松了。
其实,事情也不至于那么糟糕嘛!
他轻笑了几声,慢慢喘匀了气。
庄巧郎重新将书捧在手中,这本妙书,他可不好继续翻啦。
万一看到后面,不就被“剧透”了么?
作者有心营造一个有趣的意思,他可不想被自己毁了。
不过,这到底是一本秘籍,现在都是些好笑的句子,那么真正实在的内容,在哪里呢?
庄巧郎已经有了一颗上进心,如果这本书通篇都是这样的句子,虽然好笑,但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他毕竟是为了找一本秘籍,学东西才要来的啊。况且,陈衔玉已经说过,这是一个秘籍,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它写了四句话,无一不说要教人养经,肯定不是光说说笑笑就过去了吧?
庄巧郎本来有些担心,不过仔细想了想,又很快放下了心。
其实,他又有什么必要那么的提心吊胆呢?他又没什么好怕的,虽然陈衔玉故意整他,可他与他之间毕竟没有爆|发正式的冲|突,现如今,什么恩恩怨怨都应该抛却在脑后,真正重要的是,他得赶紧把这本秘籍学了。如果能够增强些力量,起码,他心里好受一些。
他却不知道在山洞中发生的事情。
……
陈衔玉没睡。
他不是浅眠,是不太困,所以没入睡。
陈衔玉听到了笑声,而且立刻分辨出来,那笑声是庄巧郎的。
大晚上的,他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刚才不是还愁眉苦脸的吗?
陈衔玉费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