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念沉默着在空气中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
一切进展十分顺利,她还接手了易久炎的须弥袋!里面有三千颗魂石。
虽然呼延胜和尉迟繁似乎对易久炎的死因有些怀疑,不过,唐承念已经不在乎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已经逃出来了,不用再担心什么。
……
然而,唐承念这十二天以来的运气总是时好时差。
她很快听到一声不耐烦的暴喝:“你是什么人!?”
还有一声比较慢,十分警惕:“谁?”
唐承念立刻顿住脚步,这两个声音,都有点耳熟……全是熟人?
如果是她记忆中那两个人,她这一次真是倒霉到家了。
她想要往回走,然而刚才那个不耐烦的人便厉声吼道:“想逃?即刻给我过来!”
“是!咳咳咳……”唐承念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应答了一声。
可是,她喊完恨不得掐死自己,她应什么啊?就应该转身走了才对!现在彻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想不过去也不行了。现在,唐承念已经确定,那个喊她的人,正是风景悠,没错,正是那个两招能拍死她,令她硬抗一招差点死在宋辙远那里的风景悠!她一直躲着他走,没想到十二天之后,他们居然又重逢了!可是,他们又不是什么好关系,她可差点死在他手上……怎么偏偏又遇上了?
唐承念懊恼地朝着风景悠吼的方向走了过去。
风景悠是元婴境界的修士,判断力和攻击力都比她要强得多,因此,自唐承念知道了风景悠的身份后,就已经放弃了逃跑的打算。反正,就算逃跑,她也还是会被抓回来的,还不如坦坦荡荡地走过去,说不定,能够像对付易久炎的时候一样,找到机会,从这里逃走。
唐承念并不担心被风景悠认出来,因为她现在还并没有摘掉她戴在脸上的随心所欲面|具,况且,她从明月晋那里学到了一门缩|骨|术,只不过,她并不将这门功法用于“缩”,而是反向操|作,将之用于“伸”。这样一来,虽然,现在的她的真实年纪只有八岁,可是从表面上来看,是一个还没到变声期的少年人。——刚才,她正是用随心所欲面|具配合缩骨术,才伪装出詹无彦那个朋友的模样,并且成功地欺骗了她。现在,唐承念怕风景悠细心,会听出她的嗓音,便又将骨头“咔咔咔”地变化为现在这个少年人模样,否则,她的声音可能会使她露马脚。
唐承念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人,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刚要说什么,便愣在了原地。
这个人并不是风景悠,而是刚才她依稀分辨出来的另一个熟人——付榕下。
只不过,她原本认为付榕下是不可能出现在此地的,因为他送展莳萝离开云锦城了。可现在看来,要么,是付榕下佯装离开云锦城,其实一直躲藏在这里;要么,就是付榕下其实送展家离开了云锦城,但之后又返回了云锦城。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付榕下都显得尤为可疑。
唐承念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投向别处,假装搜寻风景悠的存在,一边悄悄地发动了天眼,然后,付榕下的简单信息便送到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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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付榕下
身份:云中城统治者后人
灵根:风
修为:结丹
等级: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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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承念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好在她早就转开了脸,因此,付榕下只能朦朦胧胧地看到她的侧面,却不能看清楚她现在的表情。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去,这才将心头的惊诧全部都压回了心底。
原来如此……原来……原来是这样!
唐承念很快想明白了,付榕下既然是云中城统治者的后人,不可能不知道云中城里有统治者所留下的传承。如今看来,他正是知道一切,才会做这么多戏,并且去而复返,只是唐承念想不通,云锦城遗迹的消息究竟是从谁那里传出去的?她想了想,没想明白,就暂且将这个疑惑压下,转而思索另一件事。八月十五的那一天夜里,所有人都见到了星光,月华,并且所有人都意识到那一切绝对与云锦城翻转有关系。也许,星光和月华就是做到这一切的钥匙,付榕下他既然知道这么多,说对此一无所知,也实在是太说不过去。
绝不会,绝不是。
看守者说的重启遗迹者,多半就是付榕下,如果这里没有第二个云中城统治者的后代,那么付榕下就是嫌疑最大的人。因此,唐承念的心中冒出一个更大的疑团——为什么?如果付榕下就是云中城统治者的后人,看守者口中的主人的后代,为什么那个人没有将自己的传承直接交给他的后人?而且,为什么看守者没有转交传承?唐承念绝不认为会有人如此大公无私,如果他有后人……为什么当年没有将传承留给自己的后人?
如果当年,上古宗门分崩离析,所有人都在准备传承之地,在一团乱麻之下,为什么那个人不趁机浑水摸鱼?莫非真是一个圣人?可是,传承之地这么多,难道上古之时,人人都是圣人?说起来,当时她看小说的时候,就发现剧情里有许多传承与宝藏可以拿,作者——也就是她那位中|二前男友,却从来没有试图将这一切说明白过。他好像留下了一个谜,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如他所言,是没想到?
现在,一切剧情已经发生了改变,就好像蝴蝶效应一样,一只蝴蝶煽动翅膀,掀起了西伯利亚的旋风。现在,剧情主线的改变已经不止是一点点,比如这个云中城,她在小说里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话说回来,到底当年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么强大的一个个宗门全部都消失了?
唐承念甚至在想,为什么她会被投入这个被全然改变的故事里,难道,真的要让她去做什么救世主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她又没什么特殊的,一般而言,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让作者亲自出马吗?况且,她莫名其妙得到一个随身游戏系统,这一切都很……莫名其妙。唐承念只能想到这个词。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一声怒吼响起:“我不是让你到我这里来吗!”
是风景悠的。
唐承念顿时从无尽的思考中惊醒过来,并且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啊……现在可不是什么思考人生的好时机,如今她面前足足有两个极具威胁的敌人,一个是暴脾气的风景悠,一个是阴森森看不出根底的付榕下,一个元婴修士,一个云中城统治者后人——唐承念相信,既然付榕下能够归来,想必他对云中城肯定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也许,他能利用这里的地形做什么,和风景悠的威胁不相上下。
而且,现在的唐承念也终于看清楚了现在的情况,并且分析出了现在的事实。
想来,在她来到以前,风景悠与付榕下大概是遭遇上了,如今正在对峙,都不想轻易开战,却也都不想轻易放弃这个对手。
付榕下没有认出她,听到风景悠那样说,他不由得勾起嘴角,指着某一个方向,说道:“你往那边去。”
“啊?”唐承念看他手指的方向,正是风景悠的声音传来的方向。
可是,付榕下人会这么好?
虽然在云锦城的时候,唐承念的确觉得这个人对展莳萝还挺不错,可是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又怀疑他留在云锦城的动机后,唐承念便觉得这个人着实太阴险,并且深不可测。因此,她总觉得付榕下的一切决定都不会是莫名下的,现在他命令她去风景悠那里,是想要利用她做什么吗?
“还不快过来!”风景悠又开始大吼大叫。
唐承念真是快要被风景悠给气死,哪有这样的人,找死还这么着急?
她疑惑地回头,看了付榕下一眼,脚步轻轻地往前挪。
付榕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目光,然后,跟在她的身后,慢慢地也往前走。
唐承念暗暗叫苦,这个付榕下该不会是想利用白雾,再拿她当个靶子挡在前面吧?唉……如果现在逃走,风景悠和付榕下说不定会一起追过来。现在,唐承念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骑虎难下了。她现在实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逃离这个险境。
“往前走。”付榕下见她停下不动,立刻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目光,用口型下达命令道。
而那边,风景悠对此一无所知,也在催促。
前有虎,后有狐,可恶……
“怎么还不过来?磨磨蹭蹭的,你想做什么?”风景悠又吼了起来。
唐承念要是能,她一定堵住这张叽里呱啦的嘴!讨嫌死了!
她十分紧张地又一次向前迈出了一步,每一步,她都仿佛踏在了刀山之上一般,表情狰狞,犹如受着皮|肉之苦。虽然,一切皮|肉之苦都还只不过是在她的想象之中的。
渐渐的,唐承念看见了一个淡淡的人影,在白雾中,若隐若现。
这总不会是旁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