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拿起长弓掂了掂,还挺沉的,然后搭着空弦拉了拉,说道:“阿四,不会断吧?”
“能开弓就不错了,真是不自量力!”莺儿在一旁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嘲热讽的说道。
林跃自诩大度,也不和她一般见识,背起阿四的箭囊,像做贼一样,猫着腰,四下寻找着猎物。
“莺儿,他是读书人,不会射箭也是应该的,待会要是他输了,你可别真让他向你磕头。”
“小姐,我才不稀罕他磕什么头,就是给他一点教训罢了。”
凌霜霜虽是和莺儿说说笑笑,但不知为何,看着前面林跃笨拙的样子,不禁攥紧了拳头,手心里满是汗渍,此时,可能连她都未察觉,自己的内心,已经跟着前面的那人,紧张了起来。
林跃手提弯弓,背扛箭囊,头上就差个虎皮帽子,要不然,绝对一副标准的山间猎户形象,只是此时的样子猥琐了一些罢了。
他在林子中转了半天,愣是没放一箭,这兔子野鸡倒是瞅见几只,可每次刚拉开弓,还没眨眼,人家该跑的跑,该飞的飞,早不见了踪影。
“小姐,看来今天有人要出丑了,你说到时候磕头的时候,我是坐着受呢,还是站着?”
凌霜霜听了这话,捂唇嫣然一笑,在莺儿脑门上用力一指,却是偷偷瞄了一眼焦急的林跃,心里暗道:那人可真是没用,看来自己得想办法帮帮他才是。
林跃知道莺儿这是故意激怒他,也不理会这小丫头,强作镇静的继续寻找着猎物。他心里已经打算好,要是实在不行,就去河里摸条鱼充数,反正又没说非得用箭射。
“林大哥,要不要我帮你?”
林跃望着阿四腰间的兔子,和他一脸关切的表情,心里暗暗发苦,这小子他妈到底是实心眼还是缺心眼,要帮你别说出来啊,没看那小巫婆还站在旁边吗!
“不用,你哥哥我只是对那些小猫小狗不屑一顾而已,不是野兽,根本入不了我的法眼!”
“依我看,当入有些人法眼之时,就怕他不敢看!”
我忍,忍!忍无可忍,我无需再忍!林跃闷哼一声,顺手抽出一支羽箭,驾着弓用力一拉,也不知射向何方,只在瞬息之间,不远处的草丛里便传来一声哀鸣。
四人皆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愣在那里,看向草丛。最后还是阿四反应迅速,机警的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匕,示意三人不要做声,自己悄悄摸了过去。
待靠近草丛,他的动作变得更慢,一步一步,轻手轻脚,生怕发出任何响声来。他慢慢用手拨开杂草,另一只手握着短刀,随时应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可等他看清里面的动静时,脸上却是瞬间褪去紧张,招呼着三人过来。
林跃刚才怒气所逼,早已忘了那支箭射向何处,此时也不知这变故正是出于他。看到阿四叫他们过去,便当先快步走到阿四跟前,刚准备询问出了什么事,猛然发现草堆里竟躺着一头流血的野狼,背上赫然插着他刚才随意射出的那支箭。
这时,凌霜霜和莺儿也已经走了过来,看见眼前的一幕,皆是一惊。莫非刚才几人打猎,这畜生一直跟在后面,伺机对她们不利?要真是这样,着实让人后怕。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还是一头躲在暗处的狼呢!这些人中,除了林跃,其余几人都算是身怀武艺,要真是和野狼面对面,未必会怕,可要是它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猛然扑上来,纵然是武林高手,恐怕也难以招架。
“唉!本来是要射脖子的,却射偏了,看来是好久没练,有些生疏了!”正在其余人仍心有余悸的思量着刚才的处境时,林跃突然装出一副欠揍的模样,来了这么一句。
“哼!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莺儿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这招隔山打牛乃是家传绝学。其实我早已发现了那畜生的踪迹,只是一路上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原则,想要放它一马,没想到它竟不知悔改,所以我才痛下决心,收了它!”林跃一本正经,脸不臊红心不跳,毫无廉耻的胡编乱造着。
“你……”
莺儿正欲揭穿他,可被凌霜霜拦住,说道:“莺儿,不管如何,输了就是输了。”
“就是,还是你家小姐明事理,以后好好学着,别整天弄得人见人厌的。”
凌霜霜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凑巧,起初,还想着借这个由头帮他说说话,别弄得他一会下不来台,可没想到这人还得寸进尺,见杆就爬。
“林先生箭法卓绝,只是刚才我们没能看清楚,不妨请先生再施展一番如何?”
林跃看着凌霜霜一脸挑衅的表情,心里暗自叫苦,这小妞刚才不是还替他说话吗,怎么突然给他难堪了!眼前这两人,还真是一对主仆。
“是啊!那你就隔山再打一次牛给我们看看。”莺儿见小姐站在了她这边,急忙见缝插针,不怀好意的笑道。
阿四虽说也有怀疑,但毕竟单纯一点,见林大哥挥手之间,就解决了一头饿狼,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林大哥,我也没看清楚,”
林跃怒瞪了阿四一眼,这小子真没眼力见,这时候瞎起什么哄。
“主要是这样的,每用一次隔山打牛,便要隔上七日才能恢复元气,刚才为了救大家,我已经耗尽了八成功力,所以…这个……改天再表演给你们看。”
“还隔山打牛,我看是隔山吹牛才对!要不你就承认自己没用,要不……”莺儿狡黠的看着林跃,继而说道:“要不你就别怪本姑娘不履行诺言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当着阿四,林跃自然分得清孰重孰轻,况且女人本就是这世界上最爱耍赖的动物,他也没必要为了这个,坏了自己在阿四心中的威望。
不过话说回来,他什么时候在阿四心中有过威望了?看来要说这天底下的意淫大师,非得是林跃莫属了。
“算了,反正本先生并非浪得虚名,只是不愿与你这小丫头一般见识罢了。”林跃大度的一挥手,也不待莺儿反应,急忙拉着阿四往前面走去,心里暗自诽谤:这小子太没眼色了,真是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莺儿看着林跃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和凌霜霜两人笑着抱作一团,都说封建社会女子温柔贤惠,可在林跃看来,这两女人相比后世,真是不遑多让。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阿四又打了只獐子,寻了条小溪,将獐子和兔子剥了皮,点起一堆柴火,用木头搭个架子,准备把肉放在上面烤着吃。
“阿四,我刚才见你拿那小刀挺不错的,借我看看。”
阿四见林跃话才说了一半,就已经跑过来在他身上胡乱寻摸,便赶忙闪在一边,将匕首向身后别了别,生怕给他抢了去。
“又不要你的,用一下就还你。”林跃看着阿四防贼似得摇头,很是不爽,年轻人小气,可不是什么好性格。
“你别生气,那把刀是阿四他爹当年留给他的,别说是你,就算我爹,都没有碰过。”凌霜霜一边转着火上的野兔,一边说道。
“阿四他爹?”
“恩,他爹以前杀过人,后来被官府通缉,就带着他上了山,可是没几年,就过逝了,走的时候就只留下那把刀给他。”
原来是遗物,可按理说这种东西应该好好保存才是,这小子刚才竟然用它来剥皮切肉,也不知道他爹当年杀人的时候用的是不是这把刀,虽说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林跃在吃肉的时候,还是有意避开了那被刀割过的地方。
“那你爹呢,是怎么上山的?”林跃一边啃着獐子腿,舔了舔满手的油,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獐子肉还是他头一次吃,如果没记错,这玩意好像在后世还是保护动物吧!今天出来的时候也忘记带上调料,这种烤野味虽然闻着香,但要是不撒作料,实在是腻味的很。
凌霜霜看着他粗鲁的吃相,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这些年山上的弟兄们吃起肉喝起酒来,要比他粗鲁百倍。只是猛然被问到爹爹来此山上的原由,倒令她微微顿了顿。
自从她长大懂事后,也问过爹爹几次同样的问题,可每次都被他支吾搪塞过去,似乎当年上山有什么不得已的隐情,不愿意让她知道。到后来,自己慢慢对心里这个疑惑也逐渐淡忘了,只是此时被林跃一问,倒还真是不知原委。
“不知道!”
不知道?林跃见她想了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便揣测凌平以前肯定是个反政府分子,要不然何必隐瞒呢!
“呵呵,你呢,莺儿姑娘,你是怎么上山的?”
莺儿一直对这个人有嫌隙,今天本想借着打赌对他惩戒一番,可也不知这小子哪里来的****运,差点反过来,让她输了,到时候还得为他洗衣服,那怎么能成!此时见他嬉皮笑脸的来问话,便没有好气的回道:“要你管!”
林跃虽然不喜欢这丫头处处和他过不去,但有时候逗逗小女生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便说道:“难道你爹也是杀人犯?”
“你爹才是杀人犯呢!你们全家都是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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