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坛又叫圆丘,位于长安城南门明德门外东面两里处。天坛是正方形四层的高台,每一级高差为八尺一寸,从上往下,分别为5、10、15、20丈长宽。唐代祭告上天的重大活动都在此举行。
到了天坛,每个人都发了一根柳条枝,平时左手拿着,祭祀的时候,要双手握住两端,高举过头顶。
时已正午,李世民要开始求雨了。
别人求雨都是拜龙王,李世民是天子,求雨就找一个级别更高的人太上老君。
龙王的地位比不上太上老君,太上老君发话,龙王不敢不听,因此,求太上老君比求龙王管用。
当然了,这些都是李淳风忽悠李世民的,他信誓旦旦地发誓,说他已经得到了太上老君弟子的暗示,今日一定会下雨的。
太上老君希望由人间的皇帝陛下亲自求雨,显示他受命于天的上天之子的地位。
李世民原本将信将疑,可是李淳风信誓旦旦地保证,如果不灵,甘愿以死谢罪。李承乾也在一边帮腔。
李世民眼下正在受到朝野之间流言蜚语的困扰,反正也没有什么其它的更好的解决办法,姑且一试。
此刻,李世民站在高台上,头上没有黄罗伞,骄阳似火,晒得他头昏眼花。他四周望望,情空万里无云,哪里有一点要下雨的样子?
不过,此时他后悔也来不及了。此事朝廷已经公告天下了,台下站着朝廷勋贵、文武百官和各界代表,泱泱数万人,求雨仪式只能继续进行了。
萧乾主持祭祀礼仪,他喝道:“祈雨仪式开始。祭拜上天!”
李世民带头跪了下去。数万人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萧乾喝道:“礼成。起!”
众人站了起来。
萧乾喝道:“祭告上天!”
李世民朝着天空拱手再施一礼。拿出文稿念道:“……臣受命于天,祈求上苍眷顾……赐予甘霖。”
对于李世民辛辛苦苦念的祭告词,李淳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的眼睛使劲儿地盯着天空,希望能够看到乌云出现。可是,就连一朵白云都没有。
李承乾也开始冒汗了,那不是热的,而是心中焦急,担心害怕所致。
此刻,李承乾和李淳风暗恨李佑,心道:“怎么就信了你这个混不吝的邪呢?!”
李世民念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将一篇祭告词念完。
接下来,该李淳风表演了。他身穿道士服,站在祭台中央。
李淳风右手持着桃木剑,左手立掌与胸前,口中喃喃有词:“太上老君眷顾,弟子李淳风一心向道,修行20年,看在弟子心诚的份儿上,降下甘霖。否则,弟子性命休矣。”
众人离他较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李淳风一边念叨,一边看天,希望真的能够飞来一片乌云,下雨就更好了。
可是,然而……
李淳风尽量拖延时间,连续念叨了好几遍,看到实在是拖延不下去了,才举起手中的剑,指着天空喝道: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众人都抬头仰望着天空,没用!别说下雨了,就是一丝云彩的毛都没有。
李淳风急眼了,再次举起手中的剑,高声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疾!!疾!!!”
没反应啊!
台下一阵议论声,数万人啊,每个人的声音虽小,汇集起来就是一片“嗡嗡嗡”的浪潮。
李淳风扭头看看李佑,看不到,人家在下面的台阶上呢。
李淳风快哭了,李承乾的心早就揪在一起了,已经快停止跳动了。
李世民疑惑地问道:“李道长……”
“嘘”,李淳风按照李佑教给他的招数,故作神秘地做出倾听的样子。
李世民一看,赶紧闭嘴,担心惊扰了李淳风聆听太上老君的旨意。
李淳风听了一会儿之后,频频点头,然后朝着空中行礼。大声说道:“谢谢,谢谢。”
李淳风转向李世民,一脸喜色地说道:“陛下,好消息啊。刚才太上老君的侍童说了,太上老君今日不在家,他老人家去参加玉帝的酒宴去了。
不过,侍童说了,他会转告太上老君的。三日之内,必然下雨。”
李世民将信将疑,对着天空拱手施礼,表示感谢。
众人议论纷纷,将信将疑。可是,李淳风振振有词的样子,众人也不敢质疑。反正三日内必见分晓。
回到长安城里,李佑刚刚回府,李承乾和李淳风就打上门来了。
“五弟,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今天下雨吗,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李承乾哭丧着脸说道。
李淳风也说道:“殿下,臣这条小命算是交代了。”眉头上是一个深深的“川”字。
李佑笑道:“急什么,不是还有三天呢吗?放心,一定会下雨的。来,吃个雪糕,败败火吧。”
李承乾和李淳风吃了雪糕,心中还是定不下来。
看到两人屁股坐不住的样子,李佑笑道:“放心吧,我敢打包票,三日内不下雨,我一年不吃肉!”
李承乾和李淳风更不放心了,心道:“你只是不吃肉而已,我们可是要倒大霉的了。”
李佑耐着性子,好说歹说,总算是将两人哄走了。
李佑送他们回来后,躺在躺椅上,对白虎说道:“过来,给我捏头。”
白虎一边给他按摩,一边赞道:“王爷,小的就佩服您了,心怀坦荡,宠辱不惊,临危不惧,真正的大将风度。”
李佑笑笑,没有说话,闭上眼睛琢磨起来。
说实在的,今天的事情,他心里也有点别扭。资料上记载的就是今天午时下雨,现在已经快傍晚了,天上还是连个云彩毛也没有。
“这是一个教训,看来,还是那些重大事件比较靠谱,像这样具体到某一天的事情就不太准确了。”李佑心道。
第二天,没有下雨。李佑心大,反正还有两天时间呢,他也不着急。
第三天上午,李佑叫来了尉迟宝琪,将一张标注了长安地区矿产分布图交给了他,并给了他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探矿的相关知识,对他说道:
“宝琪,你就尽快熟悉一下这些知识,不懂的就来问我。熟悉之后,组织人马出去找矿,这可是咱们研究院的一大收入来源。”
尉迟宝琪接过图纸和手册,却没有离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佑好奇地问道:“宝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