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第一大商会联盟的盟主沈孤眠倒下了,虽然没死,却也丢了半条命。
据说在场的人有九宝斋的暗蝶二组精英成员,还有一个号称江湖最神秘的人物之一,厄山夏氏的最有权威的金衣公子,和一个据说是夏家大小姐的少女。
但是在这么多在场的人中却没有一个人看到沈盟主倒下的经过,据在场的珍宝阁下人回忆,事情发生后,第一个赶到沈盟主身边的是盟主的亲信,暗蝶的青石小姐,夏家的大小姐紧随其后,后来夏小姐独自出来叫人帮忙。沈盟主被抬出来的时,阳光下皮肤灰白,好似一具尸体,没有半点生气。据进入现场的人说,现场没有看见凶手,只有满地血迹,但事后为沈盟主诊断的大夫也说,沈盟主身上没有明显外伤,脉息微弱,似有若无,极有可能是中了某种奇毒。
九宝斋对外宣布,拍卖会不会因沈盟主的事故而延后,明日巳时第一场拍卖会准时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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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初的雨本不该来的如此突然,一会儿功夫,天色竟变了数变,最后下起了小雨。雨点细若丝缕,打在身上也只觉得凉凉的。陌月转着眼珠,望着外头的雨丝,显然是十分不喜,倒是一旁那个金光灿烂的夏公子似是十分享受秋雨绵绵的意境。
因为主人昏迷不醒,所以不方便再招呼客人,陌月二人便知趣地告辞离开了。刚回到酒楼,绵绵细雨便落遍了天锦,锦绣天城如同笼罩在一层轻雾中,朦胧而缠mian。通向客栈四仙阁路都是露天,陌月不愿意淋雨,便在酒楼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事情没有依照她的剧本走下去,令她有些气闷,当然更多的是迷惑。
“真像是在唱戏啊!”陌月望着堂上正在唱着小曲的绿荷衣的姑娘自语道,江南水质纯澈、甘洌甚是养人,江南的姑娘也像一首小诗般,曼妙甜美,气韵灵秀。那唱曲的姑娘虽然不是绝美,却温柔清纯,歌声纯净活泼,十分可喜。陌月不由想起汐莲庄的小别,那一日,她也穿着同样的绿荷衣,一张小嘴一旦开了口,声儿甜得腻人。
“你说谁像唱戏?”金衣公子随口问道。原本他是回了四仙阁,却因为头一回淋了雨,觉着淋雨与看雨不是一回事,十分的不自在,又掉头回了酒楼避雨。本不想让陌月看见,可惜一会的功夫,酒楼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伙计很自然地把他引至陌月那张桌前……谁让他们是一起回来的。
陌月皱眉道:“当然是珍宝阁啊……从咱们进了珍宝阁那一刻起,就像是看了一场精彩的大戏,演戏就是沈奸商和他的手下,而且是专门演给咱们看的。”
金衣公子道:“哦?”
陌月道:“起初是我们想看看宝盒,那么巧,宝盒便被人拿走了。随后他又邀请咱们留下,没多久,就出了库房闹贼的事,结果连个贼影也没看见,沈奸商又出事了。一连串的怪事,偏偏都是我们在场的时候才发生的,是不是太巧合了。”
金衣公子失笑:“他们不是神仙。”
陌月道:“那又如何?”
金衣公子道:“除非是神仙,否则又怎会知道我们要去,并事先安排好这出戏。”
陌月不服道:“可他是沈奸商!不然你又怎么解释那么多巧合。”
金衣公子道:“当然也是巧合。”
陌月问道:“理由呢?”
金衣公子道:“要理由?好啊,不知沈奸……沈掌柜如今情况如何。”
陌月想了想道:“在密室里我曾偷偷探过他的脉息,似有若无,看不出明显外伤,但肤色灰白黯淡,确有中毒迹象。虽然不知究竟遇到了什么,但绝对是装不出来的。可是……”
金衣公子淡淡道:“有谁会把一出戏看得比命更重要。”
陌月张口欲言,却发觉已然无语,他的理由不正确,相当牵强,或者说只对部分人有道理,但是她发觉自己无论对他说什么也只是白费力气,这个人的思维方式原本就跟常人不同。
突然间,她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是孤独的,竟连一个可以商讨问题的人都找不到。她苦笑道:“夏公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和你说话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情。”
金衣公子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
“没有?”陌月愕然,“难道厄山的人都是瞎子……不不,难道是都和你一般性情不成!”
金衣公子没理会她话中的问题,眼神略微迷茫,迟疑了片刻后,才犹豫地说道:“本座……不知道,以往没有人会像你这样对本座说话。”
陌月从不认为自己说话的方式有何不妥,不信道:“或许下面的人是敬畏你,但是难道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与你相处也是这样,嗯……严肃?”
金衣公子稍带茫然的沉思。
手指无意地划过锦衣上金色的褶皱,原先微微的湿意已经感觉不到。
淋湿的衣裳可以晾干,但有些东西,却回不到从前。
记忆还清晰,只是记忆中的感觉已经陌生,就像是在看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别人的故事,一场戏。
“不知道。”他淡然道,“忘记了。”
“骗人!”陌月对他敷衍的态度感到奇怪,“连父母也忘记了?一点印象也没有?”她两岁多就失去父母,但至今也保留着少许记忆。
许久,他才开口:“总之很久以前就再没见过他们,也许早就死了。更早以前……没什么印象。”
陌月默然,隐约叹息。又问道:“可我记得,你还有三个弟妹,尚在人间啊!总不至于……”
“不!”他冷冷道,“本座没有妹妹,只有两个兄弟,不过二十年前,就再没有见过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