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七章 即将夭折的海盗
安妮-海瑟薇试图说服苏颉放弃那个疯狂的想法,但努力的结果却以失败而告终。而故事的另一位主角,杰瑞-布鲁克海默公司的老板杰瑞-布鲁克海默却一脸郁闷的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大门紧闭,窗户同样紧闭,窗帘也被拉上,阴影占据了房间。这是杰瑞-布鲁克海默的一个习惯:但凡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他都会将自己所在房间里,隔绝外部的声音和光线,以求让大脑达到最优的效率。
这种做法虽然怪异,但往往会得到不错的效果,但这一次却让他失望了。
“该死的!”杰瑞抱怨了一声,狠狠的将燃了半截的烟头杵在茶色玻璃烟灰缸里。烟灰缸里已经有许多同样烟头,几乎占据了这件玻璃艺术品的大半空间。
敲门声响起,杰瑞皱紧眉头。他记得提醒过助理,任何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扰他。
“是谁!”杰瑞对着门口叫了一声,声音里透露出明显的不愉。他希望敲门者能知难而退,但那刺耳的声音却一次比一次响亮。
杰瑞忍不住在心底抱怨了一声:“该死的道格拉斯!我发誓已经你丢掉自己的工作了。”
道格拉斯-席尔瓦是杰瑞的助理,才华出众,彬彬有礼。毕业于哈佛大学法学系,却并未从事与法律有关的工作,而是来到了好莱坞——这没什么特别的,每个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即便他哈佛法学院毕业却去当货车司机也无所谓;但他却来到了好莱坞,成为了杰瑞的助理。
杰瑞是一个吹毛求疵的人,大部分助理都无法忍受他那令人反感的性格,在工作一年或半年之内辞职。只有这个叫道格拉斯-席尔瓦的家伙坚持了两年有余,依旧没有离开。虽然有好几次杰瑞想要将他抛弃,换个年轻漂亮的金发女郎,但一方面,道格拉斯确实干的不错,另一方面,他已经上了职业中介公司的黑名单,成为了最不受欢迎的客户,所以杰瑞没有机会更换新的助理。
当然,或许是潜意识里对于道格拉斯的欣赏在作祟,但他从不承认这一点。
门口,道格拉斯的声音响起:“老板,我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语气竟焦急的不可思议。杰瑞从未听过道格拉斯的如此语气,心道:“他是怎么了?难道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杰瑞口中的糟糕的事情,正是与迪斯尼的谈判不顺。他发誓,如果自己的公司有足够的流动资金的话,一定会独立投资《加勒比海盗》。
他相信这部电影会为投资者带来丰厚的回报,但并非每个人都相信这一点。至少,迪斯尼高层不认为这是一个赚钱的买卖。
杰瑞不禁回想起迪斯尼那个联络人的嘴脸:“老实告诉您,我们不认为这是一部能够赚钱的电影,但考虑到您从来的声誉,所以认真接待。电影的事情还需要继续讨论,请您不要着急,继续等待一段时间……”
杰瑞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在此之前,华纳、环球、米高林、还有福克斯都用类似的语言打发过他。等待的结果自然是令人失望的,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投资,即便杰瑞提出联合投资,降低风险的提案,也没有人答应。
于是表面看来的救命稻草只有迪斯尼一个了,但老实说,杰瑞感觉到迪斯尼对此并不热衷。
“一群没种的男人!裤裆里少了两颗卵蛋的家伙!”杰瑞暗骂一声,高声对外叫道:“门没锁,进来吧。”
一位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男人走进房间,杰瑞主意到,他的手肘处有些水迹,顿时不愉快。
“我说过多少次,道格拉斯-席尔瓦先生!您的形象不禁代表着您自己,还代表着整家公司,没有人喜欢一个拥有邋遢助理的家伙打交到!”
杰瑞想到了八大电影公司对他的不闻不问,当下更加恼火。他对着道格拉斯吼道:“如果我是你,会立刻去更衣室换一件衣服再来见我,而不是这样进来。”
道格拉斯像是已经习惯的杰瑞的脾气,面色不动,不紧不慢的说:“老板,我是有事向您汇报,来不仅换衣服了。”语气很轻,也很柔,有些墨西哥州的口音,但这个道格拉斯却是一个标准的英裔美国人,瘦高的个子,白皙的皮肤,立体感十足的欧氏五官;虽然衣着随意,但金色的中长头发却整齐的梳向一边;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面孔像极了华尔街的白领,但现实中,他却是一名好莱坞的助理,尽管在本质上,两份工作没什么区别。
杰瑞见道格拉斯说的眼中,当时按下怒火,压抑的问:“究竟是什么事情?”
道格莱斯低头回答:“可靠消息,迪斯尼已经拒绝了我们的剧本,他们不准备投资《加勒比海盗》。
尽管对此早有预料,但杰瑞依旧生出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很快回过神来,“八大电影公司中还有哪些我们没有联系的。”
稍作思绪,道格拉斯回答:“只有米高梅、派拉蒙和哥伦比亚还没联系过,是不是要我马上安排与这三家进行会谈?”
杰瑞沉吟了片刻,皱紧眉头说道:“米高林可以排除在外,风语者耗费了他们大量的流动资金,不会有资金和经历投资《加勒比海盗》,派拉蒙也不用考虑,他们正陷入经济危机,也没有钱进行合作投资,剩下的只有哥伦比亚了。”
杰瑞似乎还没有做出决定,只是反复念叨着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名号。直到最后,他竟然冒了一句:“算了,哥伦比亚也不用联系了,他们不会冒险的。”说完,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道格拉斯看着有些颓废的杰瑞-布鲁克海默,不禁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作为杰瑞的助理,他很清楚这个老头在《加勒比海盗》上所倾注的心血。甚至比前不久取得巨大成功的《黑鹰坠落》还要多。
作为一名混迹好莱坞两年多的助理,他也明白《加勒比海盗》是一部机遇与风险并存的电影。只要将剧本上所描述的效果拍摄出来,必定是一部优秀的电影,甚至步入经典也犹未可知;但想要达到想要的效果,非得有过亿的投资不可。
道格莱斯甚至公司的底蕴,虽然不错,但也不可能一次性拿出几个亿来拍摄一部电影。更不用说,杰瑞-布鲁克海默准备一连先拍出三部曲。这几乎是将利益最大化,也是风险最大化的一种拍摄方式。
谁也不知道观众们诡异多变的口味在一年时间里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知道现在的观众能否接受一部描述海盗的电影。更不用说,还是一部反英雄的电影。在杰瑞-布鲁克海默影视公司工作了这么久,他从未见过杰瑞做出过像这样冒险的事情,他总是四平八稳,但这一次却是例外。
见杰瑞没有说话,道格拉斯试探的说:“不如,吸收一些海外游资吧。和外国人联合拍摄,相信他们机遇进入美国市场,应该会答应与我们合作的。”这是制片人们惯用的一种手段,如果电影在好莱坞里找不到投资,就走游资的路子。
即便那些游资的所有人酷爱对电影拍摄指指点点,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而且成功的例子也并非没有,至少在海外票房上不用担心。
杰瑞摇摇头,叹道:“不用考虑海外游资了,他们也不会投资上亿美元拍摄一部电影。不要以为那些金主都是一群没见过市面的傻瓜,那只是他们不在乎那点小钱。但一亿美元的投资,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他们会充分考察整个北美市场的。
杰瑞可不认为自己有张巧舌如簧的嘴,能够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头,说服游资金主们不计成本的投资。更不用说那还是一群酷爱伸手的家伙。
“如果和他们合作,还不知道会被塞进多少关系户。”杰瑞想。他打心眼里否定这个办法。
“对了,公司还有多少流动资金。”杰瑞突然开口。
道格拉斯沉吟片刻,回答:“账面上大概还有三千万,如果考虑到《黑鹰坠落》的盈利,我们大概能够拿出八千万。道格拉斯感觉到杰瑞的想法,立刻又说道:“但这八千万我们也不可能随便动用,现在公司的财务压力很大,一不小心就有崩溃的风险。我的意思是……”
道格拉斯欲言又止,他心知自己将要说的一定不是杰瑞所希望的话,但仍然摇了摇牙,开口说道:“我意思的,我们可以再等两年看看市场反响。”
杰瑞如同泄气皮球一般瘫在了椅子上。这就是道格拉斯分析之后得到的结果,也是他最不愿意听到,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一个结果。
推迟?在商人们眼中,本没什么大不了。但杰瑞却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也有拍摄出一部经典系列电影的**与野心。他甚至不缺乏很多有志者都缺乏的能力。他缺的仅仅是经济上的支持而已。
依他此时此刻在好莱坞的地位,亲自跑遍了八大电影公司,最后尚且得到拒绝的答复。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烦闷之中,他从烟夹里掏出一支香烟,用伙计点燃,猛吸了两口。
道格拉斯眼皮一条,他深知这绝不是杰瑞所习惯的动作。这个好莱坞著名制片人的性格虽然怪异,但绝不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他酷爱香烟,却是爱着香烟那淳淳的味道,而不是强烈的刺激感。
道格拉斯知道杰瑞现在心烦意乱,有件事情他却咽在咽喉里一直没说,只是现在,却不得不说了。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向通知您?”
杰瑞敏锐的察觉到道格拉斯语气的不对劲,抬头一眼,只见这个向来稳重的助理额头上竟渗出豆大的汗珠,身体也微微颤抖。
杰瑞将香烟放在一边,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不会你想在这个时候提叫辞呈吧。”
这是一句玩笑,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夫妻大难临头尚且各自飞,不用说同事了。杰瑞笑了笑,紧紧盯着道格莱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