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古斌进入“边缘”以来下线最频繁的一天,而且他觉得这种下线频率肯定还会保持下去。
“呼……”
古斌躺在床上,一只手将头盔拽下,看着天花板轻松地舒了口气。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部,痛感仿佛被他从游戏里带出来了一样,一时半会古斌仍然觉得自己给子弹钻了个洞。
他用力地甩了甩头,古斌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游戏中遭到致命创伤后回到现实,几乎就因为那种死亡带来的真实体感把心脏都给呕吐出来,但是随着这样经历的增多,现在的他已经变得要淡定得多了。
喝水喝的有点多,古斌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然而刚刚站起来,腰部就传来了一阵隐隐的刺痛。
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的身体怔在原地,呆了两秒后,他便迅速地冲向了洗手间,甩开门便跑到了镜子前面,颤抖着伸手去撩衣服。
在古斌腰部的右侧,也就是在“边缘”中被“面具狰狞”临死反扑击中的位置,现在有一块非常明显的淤青,稍微伸手碰一下就能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古斌小心地用手触碰了一下淤青,但是随即而来的疼痛就让他整个人浑身发颤,几乎抽搐起来。
古斌死死地盯着这块淤青,他身上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样子的伤痕了,自从他的身体因为“边缘”而出现了异变后,这种程度的损伤都会以极快的速度愈合,根据最近一次古斌的测试,一道横贯手上伤口严重流血的伤口愈合所需要的时间仅仅是10分钟而已,而一些更加细小的伤口愈合的速度则会更加迅速,如果只是手指割破,古斌几乎可以观测到破口完全合拢的过程,很神奇也很惊悚。
至于这些内伤淤青化解的速度则会更快,甚至来不及让古斌察觉就会直接消失。
但是,数分钟过去了,当古斌身上的冷汗都已经完全干掉了的时候,这块淤青仍然存在,他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仍然是那股剧烈的疼痛感。
“这是怎么回事!”
古斌感到嘴唇干涩,他将衣服放下,走出洗手间来到了厨房里,抄出一把水果刀,二话不说就顺着自己的手指头划拉了过去,带出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他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又发生了改变,或者说他的身体的“自愈”能力已经消失了?
然而半分钟后,古斌便看到这条血痕开始缩小,他用清水洗掉手指头上的血渍,发现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
见状古斌也不再观察下去,他迅速地拿起了手机,找出了联系张凉的电话,将其拨出。
手机中传来的是忙音。
古斌迅速地挂断电话,再次拨出电话。
仍然是忙音。
古斌皱着眉头看向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的信号显示为零,见状他又走进了房间中,伸手去找自己的另外一台手机,将其打开,发现信号依然为零,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两台手机上的字体好像都出现了错乱,就像电脑无法识别的乱码一样,乱七八糟地排列着。
“闹鬼了!”
古斌嘴角抽动了一下,将手机塞到口袋里,转头去看顾夷笙。
这一下他整个人都要炸了,因为床上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别说是顾夷笙了,就连任何跟她相关的东西也都没有!
这一下情况严重了,古斌一下子就忘了自己身体上的情况,他迅速地从回到客厅,取出了那把藏在了沙发垫子下的砍刀,小心地检查了一下门窗,随后又将所有的房间都搜索了一遍。
空空如也,这房子里似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古斌感觉自己呼吸困难,他完全无法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这里并没有配备电话,所以他便先取过了电脑,将其打开。
“正在启动”这几个大大的字眼在他的眼里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团扭曲的字符,随后电脑便进入了系统。
每一个字,全都扭曲成了诡异的形状,古斌不认识它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但是他又隐隐能够知道这些字的意思。
古斌看了看电脑的状态栏,发现无线网也一样没办法使用,于是他一把抛开了电脑。
他发现这里的所有字自己都不认识了,或者说自己完全不认得它们的形状,但是却能够知道它们的意思,这种感觉很诡异,这里就像是一个和自己的世界平行的缝隙,他正在通过一面扭曲的玻璃观测着自己的住所。
古斌小心地通过窗口探头往外望,现在是白天,但是他却觉得这个住宅区一片寂静,半点声响也无。
他决定出去看看,无论如何他必须出去看看,虽然说古斌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特殊的团队或者组织盯上了,电子设备很可能是遭到了干扰。
但是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顾夷笙会直接消失?要知道,“边缘”的游戏头盔可是有紧急叫醒功能的,当玩家附近出现较大的动静、或是有人在现实中按下玩家头盔上的应急按钮的话,那么游戏中的玩家将会在知情情况下直接弹出游戏。
而且更加让古斌无法理解的是,就算有人能够用什么手段潜入他的家中,并将顾夷笙给偷偷带走,但是也绝对不可能将她存在过的痕迹全部抹掉。
他回过头,从窗口退了回来,正要穿鞋出门,却一眼看见了桌子上扔着的几张广告传单。
“这可不是电子产品啊!”,古斌伸手拿起了广告单,确认它们只是普通的纸张,但是上面原本应该写着各色优惠信息的那些广告语现在也全部地扭曲了起来,不过让古斌蛋疼的是,就算这些字符已经完全扭曲了,但是他仍然能够从中读出“开业酬宾”之类的意思。
真的就只是“意思”而已,这些字符的概念就是直接灌进他的大脑里的,感觉直接省略了眼睛视觉的部分。
古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种情况似乎自己听说过。
如果只是电子设备出现这种状况,古斌可以认为是有人对自己做了手脚,可是这种情况不可能蔓延到纸面上去。
想着,他抄起了一支笔,开始尝试着写字。
然而十秒钟过去了,笔尖就戳在纸上,但是古斌却写不出任何一个字,这种感觉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么一个非常不雅的词就会很贴切,那就是“便秘”,憋了半天,古斌无法写出任何一个属于自己认知范围的字,不管是“汉字”、“数字”还是“英文”,全部都写不出来。
发现这种状况后,古斌反而稍微地放松了一点,因为他已经将这种情况和一种非常特殊的状况联系在了一起。
“梦境!”
“只有在做梦的状况下,才可能会出现这么不科学的状况。”,古斌砸了砸拳头,将手里的笔甩在了地上,他突然想通了什么。
如果现在是做梦,那么他肯定处于“清醒梦”的状态中,要么现在他就不是在自己的梦里,盗梦空间古斌还是看过的,虽然说自己和电影里的情况大有不同,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进行类比与推测。
有说法,一般在梦境中,人是无法分辨具体的字体的,很多人都有这种经历,他们能够记得自己在梦里看到过一些字符并明白它们的意思,但是却没有办法将这些字写出来,因为它们完全被抽象化了。
古斌的想法是,人类对于文字的意义和其本身的关联都属于逻辑性思维,而对于文字的外形特征属于感性思维,故在做梦的时候,人们无法将这二者完全地配对起来,只能记得一小部分字体的形象与其相关联的含义,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在梦中看到的“字”全都是乱码的原因了。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古斌坐回了沙发上,他从来没有如此怪异的经历,不管是稍微靠谱的清醒梦,还是自己真的进入了某个人的梦境,他都不应该随便乱来。
做梦这种大脑活动总是充满着很多神秘色彩,很多事情无法解释。
古斌从根本上不认为自己是在清醒梦状态之中,首先他在白天进入游戏的时候从来不会选择“睡眠模式”,这是为了让自己的思维尽可能地保持活跃,而他是在退出游戏之后遭遇的异常,所以这一点可以排除。
而且古斌刚刚已经感受到了痛觉,就算是在做梦,这样子也该醒过来了,所以古斌猜测,自己有可能,或者说很大可能,是在某个“人”的梦境里。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边缘”中所看到和听到的,他想起路特斯似乎对自己说过,他和“面具狰狞”是要被送到一个小女孩的梦境里面去!
“果然……”,古斌咽了口唾沫,结合之前进行“生化奇兵”任务时发生的事情,古斌完全有理由认为“边缘”游戏具有影响甚至说控制人们思维的效用,那么现在自己有没有可能其实是陷入了某个人为制造出来的幻觉之中呢?
他起身回到了房间中,伸手拿起了自己的头盔,他觉得有必要再次进入游戏看看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改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