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中,自李岩气急败坏的关灯出去后,巫女就躺在他的大床上,很听话的等待他回来,娇媚的面上露出都有些乐傻的笑容。
当然,她绝不是为了李岩说的,等他回来再进行所谓的增进友谊的“聊天”,而是她才发现,原来小姐似乎并没有完全心怀死志。
虽然不合适,但她不得不说,小姐简直太坏了,居然故意误导李岩,让他自己“推测”出小姐宁死都看不上他,反而激起了他的愤懑与斗志。
但这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男人都贱!
主动的还不想要,得不到的反而认为是最好的,然后才死乞白赖的想要去“征服”。
尤其是李岩这样从各个方面都是贱人中的佼佼者的贱人,对他就更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衡量。
他就属于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非得等掉根儿萝卜不给他吃的时候,他才会自己颠颠的去追,太贱了!
“噗哧!”巫女被自己的比喻逗乐了,忍不住抱着被子娇笑出声。
“错了,他可不是头傻驴,而是太聪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还不是被小姐逗的要去追萝卜?”
说完后,巫女娇憨的吐了吐小舌头,她可不是故意要“亵渎”小姐的,她实在是真的太开心了。
她完全可以想象,哪怕小姐不再花费什么心思,只要李岩去了,就肯定会立刻痴迷、沦陷,乖乖的自动拜倒在小姐的裙下。
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她很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在见到小姐之后,还能拒绝小姐的倾心!
可随后巫女又忍不住担心的嘀咕道:“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虽然她相信,凭李岩几乎不逊色小姐的妖孽智商,绝不会没有想到有人会浑水摸鱼,而将自己陷入危境之中,他肯定会有让人想不到的底牌。
但是,她还是很气愤,到底是哪些见不得人的混蛋,敢杀李岩,还算计道盟替他们背这个黑锅?
“砰砰……”
可就在巫女起身欲要出去看看时,房门突然敲响,她目光一凝,暗恼自己过于开心,居然如此大意的直到人敲门才发现。
但她却没有丝毫警惕,反而只是慵懒的坐起身,娇骂道:“你都进来了,还装什么礼貌?门没锁!”
“吱呀!”房门打开,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瘦瘦高高的男人走进来,面带很无害的憨直笑容,嗓音却很奇异的如重低音般浑厚道:“我不是怕你不方便嘛!”
“怕你个大头鬼!”巫女翻了个白眼,道:“谁让你进来的,胖子呢?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无常了,随便闯别人家?”
“废什么话,这都几点了?该走了!”
一声很尖很细,充满不耐烦的声音后,一个同样三十来岁,身材矮壮如山,满脸横肉,看着很凶恶的男人,背负着昏睡的青铜走了进来。
而这俩一高一矮,一瘦一胖,气质和声音却与形态诡异相反的男人,正是九鼎中凶名仅次于青铜,有“锁魂无常”之称的胖、瘦无常。
巫女瞪眼骂道:“好你个死胖子,胆儿肥了你,你还敢凶我,皮又痒了是不是?小青铜,给我把这死胖子的两条胖腿打折!”
“老大,我……”胖无常吓得差点送手,缩着脖子小意回头,见背上青铜还在昏睡中,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横肉一抽,狠狠瞪了眼娇笑的巫女。
“呵呵!”瘦无常笑呵呵道:“行了,确实该走了,老大这次受的伤不轻,这次正好让他好好休养一段!”
巫女沉声道:“我认为不用走了,他已经对小姐……”
瘦无常笑呵呵的打断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鼎主让我转告你,没用的,鼎主只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而已!”
“什么?”巫女不敢置信道:“不可能,他见到小姐怎么还可能拒绝?不可能,这不可能……”
看着震鄂失神,不断喃喃的巫女,胖无常一脸凶戾,因怒火声音更尖细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要不是鼎主不让,胖爷非把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活剐了不可,别废话了,再不走胖爷锁你走!”
“你给老娘滚!”巫女怒声斥骂,一脚踹向他下体,胖无常气恼不已,却根本没还手,只是背着青铜急忙退后。
“你先下去!”瘦无常示意胖无常离去,接着冲着急匆匆的就要向外走去的巫女,面上依然笑呵呵,但语气却很是严肃道:“走吧,这是鼎主的命令!”
巫女一下顿止,跟失了魂似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眼眸含起泪光,自骨子里流露出深深的哀恸与绝望,最终深吸一口气,勉强提神道:“我们要去哪?”
瘦无常笑呵呵道:“鼎主说,让我们陪你去国外散散心,具体去哪,由你决定!”
“不!”巫女摇摇头,泪水自眼眸中滑落,满含悲恸的哽咽道:“我不想离开华夏,我要陪着小姐,等……”
瘦无常笑呵呵道:“鼎主说,你走,或许还能有相见之日!”
“真的?”巫女眼睛一亮,接着又急声道:“可是他现在有危险,万一受了伤,就去不成红楼了!”
瘦无常笑呵呵道:“鼎主说,除掉群妖殿的五人即可,或许根本不用,他能自己解决,更何况……”
“更何况还有我!”
巫女看着来人一脸虬髯,身材魁梧,豪迈之气毕现,如一位豪雄般极其慑人,愣了下,满含惊喜道:“是小姐让你来的?”
张三摇头道:“是我家老爷子!”
巫女又喜又忧,喜的是李岩这次没有危险,或许真的还有可能,忧的他不是小姐的安排,多了变数,那以后……
看着巫女从未有过的柔弱无措,以为她担心的是昆仑未来的张三,说道:“这次我出手的原因是丫头,跟他无关,我不一定会跟他合作!”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相当于好消息的安慰,巫女却冷下脸,直接无视他走了出去。
“再见!”瘦无常冲着愕然的张三友好的笑着道别,转身离去。
走出大门,巫女忍不住回过头,恋恋不舍的环视别墅,脑中不由浮现起与李岩一起的一幕幕。
想起那现在都觉得羞人的大胆亲密,想起他自以为纯洁却很贱的羞笑,想起他占了她的便宜还倒打一耙喊着吃亏,很委屈的气人嘴脸!
想起他不断说出、做出那些让她很想揍他,却更让她啼笑皆非觉得很可爱、想更狠狠欺负他、挑逗他的矫情。
想起他掩藏在嬉笑怒骂下,发自骨子里的不屈任何人下的自负,近乎妖孽般的心智,执拗到一根筋的倔强、无情的暴戾……
此时想想,原来只是一天而已,她曾经以为已经很了解李岩,就仿若认识一月,一年,甚至一辈子那么久的了解。
她曾经以为小姐对她深谈李岩,只是在诉说她看重的良人,是何等异于常人的优秀,与她分享这段天作地造般的金玉良缘的欢喜。
可现在她却发现错了,都错了。
一天确实太短,短到小姐为她解析再多,她其实也根本不知道李岩到底在想什么,又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决定。
原来小姐也不是在分享,是潜移默化的让她未见面,就已将他视作一辈子的良人!
她想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为了昆仑传承?还是单纯的要为她找一个可托付终身的良配?亦或明知不可能,所以想让她替她爱他?
但是,她好像已经没有机会再去走进他,也让他走进她,感受对方完全敞开、不加以任何遮掩的心扉,因为……
从未有过多愁善感一面的巫女,竟然再一次的泪水盈眶,呢喃道:“小姐,你若真死,我又如何还能爱他?”
这一走,或许再也见不到他,她将忍受对小姐,对李岩的思念、懊悔的痛,终生煎熬。
或许还会再见,但她也依然承受着痛苦的煎熬,因为她会尽可能让自己如傀儡一般,去做一个听话、却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下属!
此情可待?或终成追忆!
巫女擦去泪水,毅然转身,看着出现在视线中那五个从容的很傲慢的群妖殿高手,眸光凛冽,面带冷煞,如一尊煞神般飙去。
……
十秒后,巫女四人飘然远走,地上留下五具惨不忍睹,还温热的死尸。
三具被巫女将脖颈捏成肉皮,一具被瘦无常以暗劲将内脏搅成肉泥,最后一具被胖无常撞的浑身骨骼断碎,生生痛死。
……
“你去背那个白毛!”
“巫女,巫女,快,赶紧走,我先拿点东西,你带丫头下去,我要给他们玩次大的!”
着急忙慌的跑下来的李岩,刚推开门,就一下呆住了。
只见灯光大亮中,张悦悦抱着一个平板电脑,蜷着腿坐在大床上,满脸未睡醒的迷糊,可那双大眼却湛湛发光,异常兴奋的说着什么。
尤其是看到坐在她旁边,宠溺微笑,一脸大胡子的张三,更让李岩不禁愕然道:“诶,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巫女呢?”
张悦悦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张牙舞爪的扑向李岩,忿忿道:“坏大叔,你居然敢打晕我?这么好玩的事儿你都带我玩,还有,你跟那个大屁股女人……”
“哎呀,别闹,先赶紧走,要爆炸了!”
说着话,李岩一把将张悦悦扛在肩上,急步走到柜子前,把上面的蛇皮袋提溜下来,又将旁边那个黑色的小皮球抓起转头就跑。
可刚走了两步,当他瞥了眼摔倒地上的平板电脑上的画面后,一下就呆滞了。
“坏大叔,你发什么疯呢?快放我下来,疼死了,三哥,你愣什么呢,快把他给我打趴下,我要揍他!”
“来了,来了,臭小子,快放开丫……”
不等他说完,李岩将使劲锤他背的张悦悦放下,丢下蛇皮袋和皮球,张牙舞爪的就扑向张三,怒骂道:“张三,我去你大爷的,你敢玩小爷?小爷跟你丫拼了!”
“主人,白毛没,没,没……了!”
荆轲张大了嘴,看着摔了个屁墩正喊痛的张悦悦,再看着在大床上滚过来滚过去的二人,很迷惘道:“主人啥时候换口味了?”
接着狠狠打了个激灵,不忍直视的移开目光,摸着光溜溜的下巴,万分庆幸又满含怜悯道:“幸好爷一直很讲卫生,没留大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