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王以一种很飘忽,很呆板的语调回道:“雷景云!”
李岩懵了,一时间都顾不上思虑自己声音的变化,就被这个消息震得有些发懵,更有些抓狂。
被他玩的那么惨、弱的跟一王八蛋一样的雷景云,居然就是第九区的分部,华夏三官之首的天官?这叫什么?这算什么?这尼玛还能不能再搞笑点?
黄伟至少还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可雷景云算哪门子,他也有脸是天官?这简直就是不要脸,简直就是,呸,太不要脸了,怎么能有这样弱的都没天理了的人?
就连受惊不轻,又极度费解李岩到底有着什么秘密,水王现在又是什么状态的荆轲,也被这荒谬的真相给逗笑了。
要知道李岩来燕京可不仅仅是要跟那些权贵世家斗,更重要的是为了跟他仇怨太多纠缠不清的第九区,不说别的至少也得灭掉华夏分部,可现在倒好,合着刚知道身份就被人玩死了?
这就好比玩游戏,这正在摩拳擦掌、斗志昂扬的找boss呢,系统就突然提示你通关了,原因是,boss莫名其妙的挂了!
李岩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愁,但更多的却是怀疑,他虽然到现在对第九区了解的也不多,但这可是连张老爷子都知道,还郑重对待的组织。
如果雷景云真是天官,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死了?会不会是假死脱身?会不会是又一个埋伏、陷阱?如果真死了,那么杀了他的人到底是谁?属于哪一方?又是什么目的?
太多的疑问让李岩想的头都大了,暂时放到一边,又问道:“雷景云在哪?”
水王回道:“23号别墅!”
不敢看李岩眼睛的荆轲,强忍着听到这声音的敬畏感,微有些颤抖道:“主人,我,我去看看?”
“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李岩拒绝荆轲单独冒险,想了想,死死的盯着水王的眼睛,全力以赴的汲取龙佩,一字一句道:“神是谁?”
荆轲也立刻刷的一下转过头看向水王,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如果是以前,他确实没把“神”放在眼里,甚至还多有怨怼。
因为他费劲千辛万苦才通过了觐神之路,希望能见到“神”,更希望他有能帮他报仇的实力。
可惜却只是被水王带到非洲某处的一个庄园里,连面都没见到,只是让他记下一份修习念力的方式就被赶了出去,这让他深深为这种极限装逼的行为而感到鄙夷和愤怒。
可是现在他却很清楚,人不是装逼,而是一个牛逼到爆的大boss,除了身为贴身神仆的水王,恐怕没人能更了解这个无比神秘的“神”!
“神……”
但让荆轲惊愕的是,水王居然只说了一个字后,呆滞的眸中就突然显露出剧烈的挣扎之色,甚至脸都很快的涨红、扭曲倍显狰狞。
“尼玛,我就知道会这样!”而早有心理准备的李岩,立刻全速吸取龙佩“气”,加强“威慑”死死的压制住。
可就在即将重新控制水王的一瞬,李岩忽而发现水王蓝色的瞳孔内闪现出一抹奇异的黑色,与此同时,一股让人如坠冰窖般的骇人煞气从身侧弥散过来。
李岩余光看去,荆轲不知为何浑身颤栗,面色惨白,露出强烈的惊骇与不敢置信,却不言不语的诡异状态。
尤其是当他察觉到煞气的来源竟然是荆轲手中的“神令”,而水王眼中那抹黑色也愈发浓重,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变故让李岩警惕大升。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更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变故,是否会对他和荆轲造成伤害,但却明白他或许再不可能问出有关“神”的消息,于是稍稍犹豫一下后,毅然挥拳击向水王的咽喉!
可是就在仅差一公分,水王的喉咙就必将被击碎身死时,他的眼睛如被泼上墨汁般,豁然呈现一种诡异的漆黑之色,如若实质般的目光射向李岩。
一股无形的浩荡煞气扑面而来,李岩的视线徒然消失,就像被人蒙住了眼,更像是突然间日食般天地间再无一点光亮。
更让他有种灵魂离体,坠入传说中的幽冥地狱般毛骨悚然,恐慌难耐,一时间别说挥拳攻击,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
不等李岩反应,耳内突然传来一句从没有听过的语言:“……”
这低沉的声音中,不同于李岩睥睨天地的霸道,而是一种无尽杀戮后的冷漠,随之一股他很熟悉,却强烈千百倍的威压袭来!
霎时间李岩不由自主的腾起无与伦比的恐惧,耳内似隐隐传来幽魂的凄厉哭嚎,与利刃划破血肉,溅射的滋滋声响。
眼前忽而浮现出一个身影,宛如传说中的死神般,全身笼于黑袍内,挥动着狰狞的镰刀,砍向他的头颅,似要收割他的灵魂。
可李岩别说反击或躲避,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任其宰割,心中充满了震骇与迷惘:“神真的是,神?”
……
四周昏暗,只有一束很黯淡的光线勉强照亮极小的一块空间,别说别墅外根本看不见,连里面的人都成了睁眼瞎,但这却是雷景云仅剩的一点温暖。
直到现在他还有点蒙圈,到底是为什么,他这是撞了哪门子邪?他可是风光无限、万众敬畏的雷家少爷啊,怎么会一而再的落得愈发凄惨的局面?
最让他愤怒的是,就算他平时犯了点小错,可他花那么多钱烧香拜神、拜佛的都得不到救赎和庇佑吗?
什么狗屁神佛,拿了钱不办事儿,都是骗子,他多想把身上的护身符都给撕成碎面面儿!
可惜,他实在没力气了,痛的连哼都哼不出来,只能跟虾米一样蜷缩在沙发上,面色惨白,汗水更是如雨般布满全身。
虽然他呼入的全都是刺鼻、浓郁的血腥味,让他害怕的想死,恶心的想吐,但他依旧用力的喘息着,因为不呼吸就真的会死。
“麻烦你,把双手举过头顶,露出胸腹好吗?”
一声还是那么客气,清脆悦耳的女声请求,雷景云却目露无比强烈的惊恐,狠狠打了个寒颤,忍着痛乖乖的顺从。
“谢谢!”
礼貌的道谢后,黯淡的光线移到胸前,一个娇小的身影走到身前蹲下,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扑入鼻间,雷景云近乎贪婪的用力吸了几口,就不敢再这么明目张胆。
这个女人有着一头柔顺的乌发,却只是简单的用红绳扎起马尾辫,没有丝毫化妆痕迹的清秀脸庞,纯净清澈的眼眸,看起来是那么的清纯可人。
乍一看,就像是严小玲,当然她的样貌是比严小玲差几分,但气质却极为相似。
而对于玩过太多豪门千金、搔首弄姿的荡妇,光鲜亮丽的明星等等的雷景云来说,这样纯洁像一张白纸的女孩儿更能吸引他。
因为他可以任意在这张白纸上涂抹,按照自己的想法调教她们,变成自己想要的角色,那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尤其是此刻她咬着一个手电筒的樱唇被撑起,带着丝绸手套更添柔滑感的小手,在他赤裸的还算健美的胸腹上轻轻摩挲,更是充满了诱惑力。
可雷景云却吓得忙闭上眼,不敢去看,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如果说他不敢对严小玲如何,只是因为李岩,但只要有机会,他肯定会对严小玲更加肆意蹂躏报复。
但对于眼前这个马尾辫,哪怕把她脱光了绑在床上,他对她也只有老鼠见到猫的畏惧,因为……
“嗯……”
一道道冰冷的刺感,雷景云忍不住发出一声声虚弱的呻吟,不是舒爽,而是恐惧,更是痛,火辣辣到快麻木的痛!
可他不但不敢大声叫喊,反而尽量克制身体的颤动,咬着牙,悄悄睁开眼,看着这个马尾辫。
那眼神是如此的专注而狂热,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仿佛是一个为艺术不顾一切的画家,在全神贯注的绘制一幅绝美的画面一般。
但是,别人是用的是纸、颜料、画笔,而她却是以人体为纸,以一柄小巧精致的银色小刀为笔,不知道在他身上画着什么。
都说认真的人是最有魅力的,如果在旁人看来,即便是如此的残忍血腥,此刻的马尾辫也真的别具迷人的美感。
显然雷景云现在是绝对没有欣赏的心情的,在发现马尾辫无视外物的专注,忙向跪在她身后的两个保镖使着眼色。
可是这俩身材魁梧,似乎压都能把马尾辫给压晕的保镖,却毫不犹豫拒绝了他的期望,如老僧入定般闭上眼,除了哆嗦以外不敢做半点额外的动作,
因为他们怀中各自抱着一个几处大动脉被割破,生生血尽而死的同伙,那侵湿他们的血还是热的!
雷景云气疯了,如果,如果他还能活下去,他一定要把这俩人全家男的全关进牢里一辈子,女的卖到最下贱的洗头房。
他们不是号称特种尖兵,最少能以一打十的吗?可尼玛居然被一个女人就吓成狗了?亏他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供应着,要他们有个屁用?
“茉莉,停一下,我要跟雷少说几句话!”
“嗯?”雷景云一惊,费力的抬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他头前的一个人影,却怎么也看不清这个声音有点熟悉的男人的脸。
马尾辫转头,取下口中的手电筒,俏声哀求道:“少爷,再等一下好吗?我很快就画……”
雷景云忽而惊恐又不敢置信道:“是你?白……”
“嘘!”青年埋怨道:“别说话,万一有人听到了怎么办?你傻啊,这不是逼着我杀你灭口吗?”
终于确定来人身份的雷景云彻底绝望了,他情愿是任何人甚至是李岩,也不愿落在这个疯子的手里。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咱就当没见过怎么样?”
已经准备咬舌自尽的雷景云,听到这句连傻子都不信的话后,居然露出狂喜道:“行,我什么都说!”
“你是天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