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了？”我不想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直奔我找他谈话的主题而去。
“呃……”石松廉听见我的问题，脸上的血色全部收起，一下子变得惨白，眼神开始游离。
“回答！”我双眼死死盯着石松廉，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石松廉咬住下唇，额头挤出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回答！”看着他的为难，心中泛起一丝不忍，但我还是坚持问道。
“是的。”石松廉沉默了很久，在经历过内心复杂地挣扎之后，吐出了两个字。
“果然是那样。”答案明明就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但是我却不估计他的感受坚持要问。但是在自己坚持问出来之后，心中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原来姑姑已经知道了。”石松廉看到我的表现知道我之前就知道了事实，略微有些吃惊的样子。
“皇上这个时候召回沂王会不会是别有用心？”我问道。
“我也想不出皇上这个时候召回沂王殿下是什么意思，但是也许真的就是因为太后年迈，想要一个人陪伴在身边，皇上只是在尽孝。”石松廉分析着。
“真的就这么简单？”我有怀疑，因为历史上似乎是记载代宗也就是现在的皇上直到自己病重在床，群臣跪求皇上立太子的时候，没有子嗣的他都不愿意立浚儿的。浚儿也他的皇帝叔叔对自己不好，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也许真的就那么简单。”石松廉再次道。
“皇上和太上皇的关系怎样？”朱祁钰现在想什么，我们没有办法猜到，但是我们可以分析一下他所有可能的动机，不定这一切都是太上皇朱祁镇的要求。记得那个时候在南宫看见他们兄弟的时候，朱祁钰虽然看上去比朱祁镇酷很多，也拽很多的样子，但是却对朱祁镇的话言听计从。
“呃……，一山难容二虎，大明的江山只能有一个皇帝，皇上和太上皇……”石松廉被我今天跳跃性的问题给彻底怔住了，思绪有那么片刻短暂的短路，停了一会才道。
“皇上他们兄弟以前感情很好，而且到现在皇上都经常去看太上皇，皇上见太上皇的次数和时间比皇后还多？”我不想听他的那些理论上的分析，我要知道事实，他作为锦衣卫所看到的、听到的事实。
“毕竟是亲兄弟。”石松廉并不合作，不过也是，在这样一个言论极度不自由的封建社会，要是被人知道我们在这里这样讨论皇上的**，早被拖出去砍了。
“你皇上会不会对太上皇有什么不应该的想法？比如是断袖什么的？”阻止石松廉继续打马虎眼下去，我干脆把同性恋找了一个古代的法提了出来。
“姑姑，你……你听到什么不应该的传言了吗？”石松廉被我的言语吓到了，惨白的脸色开始转成灰黑色，我看着那么一个帅帅的锦衣卫被我惊吓成了一个黑面神。
“看来你也是知道的，那就讲讲吧，我想分析下皇上现在这些举措的意义。”我给自己的好奇心找了个冠冕的理由。
“那些只是无聊宫人编纂出来消遣的消息，姑姑还是不要信以为真。”石松廉迫切地想要抹去我的这些想法，急切地道。
“空穴不会来风，捕风才能捉影，我想那些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征兆吧？”我道，他现在越是这么急切地，越是表现出自己的心虚，看来他似乎对四头的那个谣言并非像他自己的那样，完全不相信，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
“太上皇和钱皇后鹣鲽情深，皇上和杭皇后也相敬如宾，怎么会有那些腌臜的事情。”石松廉似乎对我这样直言不讳朱祁钰和朱祁镇之间的不正常的关系很担心，脸上的灰黑有开始转变，慢慢变成了紫红色，话的声音也不免大了起来。
“鹣鲽情深？相敬如宾？”我不由得好笑。每个皇帝都是三宫六院，一大堆老婆，哪里配得上这些词语，这些词还是等着历史上记载我和浚儿的时候再用吧。
“太上皇和钱皇后确实配得上鹣鲽情深这四个字，其实……”石松廉面露难色，之后道“听义父，太上皇当初一直没有策立太子就是因为皇上于皇后情深，皇上坚持要立钱皇后生下皇子做太子。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钱皇后还没来得及生下皇子，太上皇那边就出了事情。
太上皇出事之后，钱皇后荡尽家财为解救太上皇奔走。在太上皇被迫留在瓦剌的日子里，钱皇后因为日夜思念、担心太上皇，眼睛几近哭瞎，这样的情深义重不是一般的寻常夫妻能够做到的。”石松廉在道太上皇和钱皇后的感情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愈加的炽热了。
“再皇上这些年也一直都未封妃纳嫔，后宫除了杭皇后之外，皇上鲜少去别的妃嫔宫中，纵观历史，这样痴情的皇帝能有几人。”石松廉不等我接话继续道，“所以大明历史上出了两位这样情深的皇帝，姑姑相信那些人的传言吗，皇上和太上皇怎么会有那些事情呢？”
我看着石松廉着这两位皇帝的恩爱夫妻生活的向往和赞赏，原来他刚才的急切不是因为心虚，而是为了维护自己心目中的美好。我不再继续问下去，我马上就要入宫了，有什么事情能够比自己亲自去考查、发现更能让人信服呢。
“石将军得是。”我道。
“姑姑，近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很高兴你今天能够在临走之前见我一面……”石松廉到后来，紫红色的脸色终于慢慢恢复成了淡淡的绯红色。
“石将军，到是我要感谢石将军一直以来的照顾，要不是石将军，贞儿恐怕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我弯腰作揖，石松廉是个好人。
“姑姑，上次你拒绝了我，是因为你不了解松廉，现在……我是现在如果我去求皇后将你许配给我，你可愿意？我保证一辈子只有姑姑一妻，绝不纳妾。姑姑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石松廉挣扎了半天终于出了长久以来一直想要的话。
我听着石松廉的话，坚持要按历史进程走下去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嫁给浚儿做妃要忍受和浚儿身边众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但是如果嫁给石松廉，那么我的生活就完全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也许不是我喜欢的人，也许没有金银财宝，也许没有至高的权势地位，但是和一个爱自己的人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幸福。
我感觉自己几乎快要答应他了，忽然浚儿临走之前的话在我脑中响起，“姑姑，你不要忘记我们的协议哟！”我一个激灵，不由得暗骂了一声自己，我怎么可以忘记和浚儿的约定，我怎么可以因为一个人的温情而忘记自己坚持的爱，还有我怎么能够改变历史。
“皇后恨我入骨，怎么会让我如此幸福地嫁给石将军，石将军还是不要为我的事费神了。”我婉转地拒绝了石松廉的算是求婚的请求。
“姑姑，姑姑不是担心皇后的问题，只是放不下沂王殿下，是不是？只要姑姑给松廉一个承诺，松廉可以一直等下去，直到沂王长大，直到沂王能够独立，那个时候松廉在用八人大花轿来宫门迎娶姑姑，好吗？”石松廉的玲珑心怎么会看不出我的虚假的理由，明白之后的请求几乎有些低声下气了。
我握紧了拳头，不去看他的脸，我怕看见他那张真挚恳切、情意绵绵的脸会冲动地做出决定。
“石将军还是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贞儿暂时还没有想过成家的事情，贞儿现在是皇家的奴婢，就要做好照顾主子的事情，其余的事情一概不想。”我低着头道。
“姑姑，等你25岁的时候就可以出宫了，不管怎样，松廉愿意等姑姑。”石松廉无视我的拒绝，仍旧坚持自己的决定。
“你……”我没想到石松廉居然会这么痴情，也不忍再那些残忍的话去刺激他，轻叹了一声，再过几年等到浚儿的父王朱祁镇复辟了，我就让浚儿请求朱祁镇给石松廉安排一个好的婚事，也算是弥补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吧。
“姑姑，我叫你一声贞儿可以吗？”石松廉柔声问道。
我了头，其实我也一直不喜欢听见这个高大的男人一直叫着我姑姑，因为那样总给我一种幻觉，似乎自己现在是一个中年女人一般。
“贞儿，我想抱一下你，可以吗？”
石松廉的要求逐渐过分起来，但是作为现代人，一个离别的拥抱也没有什么，我没有理由去拒绝，我轻微地了下头。
立刻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拥住，那个温暖源在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贞儿，我等你……”头上一个似梦似幻的声音飘过。
我一动不动地依偎在石松廉的怀中，如果不是重生在这个时代，如果不是因为浚儿，也许我真的会愿意和他相守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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