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一个风景极美、密林茂盛的美丽国家。
挪威至今仍保有王族,亚斯国王膝下仅有一男一女子嗣,颂雪恩王子和蒂希蕥公主。
颂雷恩王子年方十二,便已一表人才,外表俊帅却不流于轻浮;蒂希蕥公主十岁,外貌绝尘,个性安静却傲然。
亚斯国王年轻时并不知晓自己王储的身份,因宫廷长年争权、夺位,以至于挪威旧国王不得不将亚斯国王安置于国外,避开国内争战也训练他独立,以应付外头险恶的世界……
而亚斯国王原配荷皇后在生下蒂希蕥公主后,身体便一日一日渐衰……
圆形花园,中立人鱼喷水池,柔柔竖琴伴随悠扬的歌声,然而柔美的女声显得异常虚幻。
“呜……”小女孩的哭声在此时听来格外哀戚,她小小的肩膀忍不住颤抖,不停啜泣。
琴声停歇,歌声停下。
“蕥蕥……”荷皇后爱怜地摸着蒂希蕥柔顺的黑色发丝。“怎么哭个不停?”荷皇后的容貌漾着不健康的惨白肤色,美丽的唇型却见不着该有的红艳,但黑亮的秀发却在风儿的轻拂下飞扬。
“妈妈……妈妈……呜……蕥蕥不要……”小女孩坐在地上,将头枕在母亲双腿上,俏脸深埋不停摇头,双手将母亲抱得更紧。
一旁的侍卫、仆役见了都忍不住地撇过头拭泪,而亚斯国王则忍住哀伤地站在他最爱的女人身后,支持她无力病弱的身子,年幼的颂雷恩脸上不见任何表情,似乎在隐忍他的悲伤。
“蕥蕥,别伤心,妈妈不会离开的……咳咳……”荷皇后转过头不停咳嗽,她以手帕掩嘴,突然的激咳让她觉得愈来愈无力,身子似乎想歇息了……
她放下嘴边的手帕,一抹鲜红的痕迹让在场的人皆红了眼眶,亚斯国王急切地扶住她欲倒下的身子。
“你又咳血了……”亚斯国王强忍住欲夺眶的泪水,正值壮年的英俊容貌多了几丝苍老。
蒂希蕥将母亲环抱得更紧,努力想吸取来自母亲身上的味道。“我不要!哥哥说你要离开我到好远的地方去,我不要,我知道你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她要记得这个味道,这是妈妈的味道……
“蕥蕥……”见女儿这般不舍,荷皇后流下泪,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正如女儿所说,她一去就不会再回来,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她最爱的家人此刻都陪在她身旁,她能安心的去了。
“妈妈,你答应我,一辈子都不离开蕥蕥好不好?”蒂希蕥将沾满泪水的脸抬起,睁着圆大的眼睛哀求。
“蕥蕥……”亚斯国王忍着一股急需宣泄的哀愁,怜惜地道。
蒂希蕥反握住父亲的手。“爸爸,你求求妈妈别离开蕥蕥,蕥蕥不要她离开……”她摇着手苦求。“你替蕥蕥求妈妈……”
“蕥蕥……”荷皇后将身旁的一个珠宝盒递给蒂希蕥。“如果想妈妈,就抱着这个珠宝盒睡,里头有妈妈最宝贝的珍宝,它是爸爸送给妈妈的定情礼物,抱着它睡你就会感觉到妈妈在你身边。”
迟疑地接过珠宝盒,蒂希蕥才勉强忍住啜泣,问:“妈妈,这里头是什么?它会替蕥蕥找到妈妈吗?”她天真地问,浑然不知她母亲的离去将是永远……
荷皇后眼眶里的泪水随着瘦削的脸颊滑落,亚斯国王心疼地拭去那点点泪珠。
“会,它会告诉天使,蕥蕥想妈妈。”她最美丽、让人无法不疼入心怀的女儿……她转头望向一旁的儿子。“颂雷恩,要好好照顾蕥蕥知道吗?妈妈不能陪着你们一同成长,这是妈妈的错……咳……妈妈对不起你们……”她胸口的疼痛愈来愈剧烈,在一阵剧咳中,她已无力地靠在丈夫怀里,无法再坐正。
她是不想离开的,但身体的病痛却让她不得不离开最爱的家人,这里的一切。
颂雷恩憋住满溢的伤痛,闷闷的哼了声,算是答应母亲的托付。
荷皇后转头朝身后的丈夫伸手。“亚斯……”
亚斯国王覆上妻子冰冷的手。“荷……”
“不能和你白头是我的遗憾,不能陪着女子成长是我的错,你的爱我都……咳……我都知道,只希望下辈子能够再遇到你,让这辈子的遗憾能够有机会弥补……”
“荷……”亚斯国王紧紧拥着爱妻。“荷,我爱你,不论这辈子或下辈子都爱你……”为何上帝要对他这么残忍,夺走他最爱的妻子,一同陪伴他走过一段艰辛登基路的爱妻!
“亚斯……咳……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她朝颂雷恩和蒂希蕥伸手。她的时间不多了,眼前已经一片漆黑,呼吸的空气逐渐减少。
两人见状紧握住母亲的手。
“记得妈妈永远爱你们,离开你们是我最不愿……咳……的事,妈妈会在天上守着你们……守着你们成长……守着你们……的欢乐……”
颂雷恩噤声点头,拼命忍住的泪水还是滑落。
“妈妈,你不要离开蕥蕥……”蒂希蕥往前一冲,投进母亲怀里。“蕥蕥不要没有妈妈……”
她也不想离开他们,但终究敌不过上帝的召唤。心脏已无力气再度跳动,冰冷的温度侵上无助的身体,她倒在亚斯国王怀里去世。
亚斯国王爱怜地抚着她的眉眼,在眉心额际烙上深刻的吻。
吻别他最爱的妻子,吻别陪伴他不久却在他心中留下永久不可磨灭身影的最爱。“荷……我爱你。”
“妈妈!”蒂希蕥投进母亲的怀抱不停摇首,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最爱的妈妈不要她了,不再理会她的叫唤。“不要!蕥蕥不要妈妈离开蕥蕥……妈妈你回来……你不要离开蕥蕥……”
“妈……”颂雷恩轻轻低吟。身为男人是不能像蕥蕥这样哭的,他不能哭……真的不能哭……可是妈妈离开他,妈妈死了!他好伤心……好伤心。
为什么上帝要带走他们的妈妈,为什么要带走大家最爱的妈妈……
颂雷恩吸着鼻子,努力使自己不哭。
而蒂希蕥则扬着无害却令人心疼的哭颜问:“爸爸……是不是蕥蕥……做错了事,否则为什么……妈妈不理蕥蕥了?”
“傻孩子,你没有做错事,是妈妈到美丽的地方去了。”他怎么能和年仅十岁的女儿说,她的妈妈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妈妈……”蒂希蕥摇着母亲的手。“妈妈你醒来,不要睡觉,蕥蕥也要去……你带……带蕥蕥去……”她边闹着边啜泣,直到亚斯国王抱起爱妻回到屋里,蒂希蕥仍然哭着哀求。“妈妈……”
最后,她跌坐在地上哭个不停,颂雷恩拉起她,将她纳入怀中安慰。“蕥蕥不哭,妈妈不在了,哥哥会保护你,保护你一辈子不让人欺负。”
“哥哥……”她反抱住颂雷恩,躲在他的怀里哭。
而一旁的侍卫、仆役早已泣不成声,心中对这对如神仙爱侣般的夫妻感到心疼惋惜。
***
西元一九九九年
(鬼、星、壁、井,任务抵达。)
“奎,好久没听见你的声音了。”井一派悠闲地以手撑着脸颊。因为他最爱的澄心就在他身边陪他呢!
“井,听你的声音,这阵子似乎过得不错。”奎的声音听得出包含调侃之意。
“奎,你不知道,井这家伙可幸福了,有澄心陪在他身边,他怎么可能不快活。”星的语气非常吃醋。
“星,你是在吃醋吗?”室睨着星问。路绮一回美国去探望父母,星就浑身不对劲,讲话尖酸刻薄。
“难道不是吗,各位?”星转头询问一干伙伴。
没人想回答他的话,大家知道他在想念路绮,都当他是在找碴。
奎呵笑,(星,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吃醋。)
“吃醋!?”星大吼,声音上扬。“我会在吃井的醋!”他双颊鼓得红红的,一副不甘被看出心思的模样。
(呵呵……)
“你笑什么!”星大吼,他就是看不惯奎的一些做法,包括隐藏真面目、在暗地里监视“ZC”成员的一举一动、老是接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任务等等。
(我笑,路绮一不在,你就浑身不对劲,活像酱油瓶里少了酱油一样。)
星闻言眼睛瞪得好大,一旁的ZC成员全隐忍住不笑出声,但也憋得很痛苦。
“快说,到底有什么任务!”星恼羞成怒了。
(挪威船务大王海奥委托我们去偷一样东西。)
“挪威船务大王海奥?”井敛眉摇头。“没听过。”
“海奥的船务公司在挪威海运占有极大市场,全年营业额直逼百亿,甚至垄断挪威海运生意。”壁顶了顶眼镜道。“你怎么这样清楚?”井崇拜的看着壁,一副壁是天才、壁好聪明的敬仰嘴脸。
壁无动于衷地扬起手中的外国杂志。“这里写得很清楚。”他才没那么神机妙算,只是刚好看到人物杂志里一篇挪威船务大王海奥的专访。
“去!我还以为你怎么这样厉害。”井耸耸肩。
“我没说我很厉害,是你硬要这么认为,我能说什么?”
(大家别吵了,听我把话说完。)奎出声制止他们的争吵。他要是不阻止,怕是今天都别想把任务内容说清楚了。听见奎的吼声,他们才停止争吵。
(海奥要我们替他偷一样东西,酬劳是海奥船务公司年营业额的三分之一,请问接不接?)
“海奥船务去年营业额多少?”星感兴趣了。
(一百亿美元。)
“啊!”众人屏住呼吸,不敢相信有这么好赚的任务。
天哪!他们赚这一次就不用再接任务了,再加上先前接任务所赚的,躺着吃都可以过好几辈子!
“这么多,他会那么大方?”星一脸狐疑。
“他要我们替他偷什么?”壁冷静地问。他能确定,这次任务不好完成。
(挪威皇室的的宝盒……不,该是挪威公主的一只珠宝盒。)
“一只珠宝盒需要出这么高的价钱?何况我们该怎么混进挪威皇室宫邸,接近皇室核心,进而偷取挪威公主的珠宝盒?”壁剖析道。
“壁剖析得没错,皇室耶!你以为说进去就进去的吗?”星很不以为然地道。
(所以此次任务可能得倚重鬼的易容术。)
鬼闻言,将思绪从窗外的蓝天中拉回。“我?”
(没错,挪威公主有个从小随侍在侧的仆役名叫亚笠,他前不久在挪威乡村病逝,在他病逝前已安排自己的孙子前往代替,继续照顾挪威公主。后天,亚笠的孙子便会前往宫里报到。海奥的意思是要我们找人代替亚笠的孙子进皇宫,找机会接近挪威公主偷得珠宝盒。)
“那珠宝盒究竟装着什么东西,让海奥这么不计代价要偷到手?”
(依海奥的意思,那宝盒里装的是挪威亚斯国王送给她已逝爱妻的宝物,有可能是一个能让他在挪威皇族占有一席之地的印信,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反正海奥只想进入挪威皇族。)
“那么想进皇族,娶那个公主不就得了。”星又道。
(海奥的年纪足以当那个公主的爷爷了,你觉得呢?)总有一天他会被星气死。
星耸耸肩,无话可说。
奎又道:(挪威公主名叫蒂希蕥,荷皇后在她幼年时因身体病弱而去世,而她去世之前将自己视为珍宝的珠宝盒传给蒂希蕥公主,对蒂希蕥公主说那宝盒内装的是亚斯国王送给她的定情之物……)
井打断奎的话,以不可置信的口吻尖叫:“他不会以为亚斯国王会送那么贵重的礼物给妻子吧?”
(很不幸,海奥便是这么认为。他认为以亚斯国王爱荷皇后入骨的情况看来,有这可能。)
“我的天!”井一副快晕倒的模样,朝身后的星道:“拜托你接住我,我要晕倒了。”
“我才不要晕倒哩!谁会相信奎说的鬼话!”他还是很不屑奎。奎只要一日不露面,他便要这样一直不屑奎。
(我只想问一句,接或不接?)奎语气平淡地问。
“这……”星第一个迟疑。老实说,自从和路绮在一起后,他接任务的**就像台湾股市一样狂跌,提不起劲了。“我不想接,我想多待在澄心身边。”井搂搂身旁的央澄心,央澄心依偎在他怀中。虽然这次任务的酬金很高,但相对的困难度也增加,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她的心,而且他也懒了,舍不得离开澄心。
(那么……壁呢?)
“千寻的眼睛才刚好,我不希望离开她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他还得时时刻刻注意千寻眼睛的复原进度,好不容易医好她的眼睛,说什么都不能再大意。
“奎,我接。”鬼淡淡开口。
“鬼?”三个人都以不解的眼神睨着他。
(鬼,你确定?这次任务将只有你一人,请考虑清楚。)
“不用考虑了。”鬼站起身朝萤幕道:“把资料送过来。”
“鬼,你知道你刚接下什么样的任务吗?你必须一个人做的任务,我们无法支援的任务耶!”井惊诧万分。
“鬼,需要我帮忙吗?”在这时候,星那莫名的正义感升起,从来他就不是这么有正义感的人。
“不需要,你们只要帮我把一切需要用上的物品备妥就可以了。”鬼将手插放在口袋,苍劲灰发在他转身离开之际勾勒出一道近似银色的光束。
(我把资料传过去,请以密收方式接收。)语毕,奎挂上通讯器,资料便由电脑下方的传送器印出。
三人面面相觑,等到鬼离开他们的视线,星才忍不住问:“鬼在做什么?我现在都不了解他的行为了。”
壁一笑,“你有哪次是了解他的。”
井被壁诚实的话逗笑。“壁,你别糗他了,明知道他打架从来就没打赢过鬼现在又糗他从没了解过鬼,你是要让他一辈子都被鬼压着走吗?而且……嘻嘻……星唯一了解透彻的只有鬼的拳头——哎哟!”
井被星狠狠的揍了一拳。
“你现在知道我的拳头有多硬了,要不要也知道我的脚有多大,我可以马上让你知道。”星咬牙切齿的问。样子挺吓人的。
“不用……”井怕了。他从来就不敢惹眼前这几位仁兄不快,毕竟他年纪轻,身体还没练好,拳头哪有他们来得硬,他很怕被当作木头娃娃一样拆了。
星给了井一记白眼,然后转头问壁:“鬼的事怎么办?”
“不需要替鬼担心,他完成任务的能力比你我都强,独立完成不是问题。”
“你这么相信他?”星一脸不屑。
“星,你又在吃醋了吗?”井嘻皮笑脸一副欠宰样。
“你皮在痒是不是?”星扳动手指,威胁道。
井尴尬地傻笑。还是别说话好了,免得踢到这块铁板。他搂着心爱的央澄心和她低低声地谈情说爱。
“鬼做事一向有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比谁都清楚。该怎么完成任务,他自有一套方法,我们不需要担心,况且,这次任务是鬼自己一个人答应要接下的,我们也帮不上忙,只能帮他准备好一切东西,让他顺利踏上挪威的领土。”
“真的吗……”星还是很怀疑鬼的能力。
“还是很怀疑吗?”壁问。
“那个蒂希蕥公主的老仆人亚笠,他那个孙子……”
电脑终止接收,壁将传送完的纸一一收起,也一并将电脑里的可写可读式光碟怞出。“在怀疑他的年纪?”
“没错,那亚笠的孙了说不定年纪很小呢。”
“那你就错了,亚笠的孙子年纪一点也不小,刚好和你同年。”他扯出微笑。
“哪?”星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这么说,鬼假扮亚笠他孙子一点困难也没有?”
“照常理看来是没错。”
“喔,那我不担心他了。”星前一秒还担心鬼的能力,现下又不担心了,还一副很放心的模样,拿起桌上的果汁猛喝。
壁睨了眼星。“你为什么会担心鬼?该不会是怕他任务接不好毁了ZC?”
“咳……”星呛了下,猛咳。“咳……你在说什么……”
“你该不会是怕鬼这次任务一失败,会直接影响ZC的安危,阻碍了你赚钱的机会吧?”以他对星的了解,星的确是颇自私的。
“你说那是什么话,我是这种人吗?”星又恼羞成怒了。
“我说的是人话,你一向很自私,别怪我讲得那么明白。对于鬼,我放一百二十个心,对于他的能力我更不会怀疑。”
一旁的井噤声不语。他才不要变作他们两个的炮灰,还是不出声较聪明。
“哼!”星以鼻孔喷气,表示对壁说的话不满。
“我认为,虽然这次任务上前线的只有鬼,但我们还是可以待在幕后支援他。”在一旁噤声良久的室终于开口。“鬼在出任务的时候可利用卫星和我们保持通讯,万一他有什么危险,我们也能及时知道。何况我也不放心让鬼一个人完成任务,凡事都由ZC里的人一同完成比较好,哪怕是这次上前线的只有鬼一个人。”
“话是没错,但鬼的脾气大家都知道,他会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吗?”在ZC里,星一向看不惯的人只有两上,鬼和奎。
他认为鬼没事就爱装酷,不爱说话、不怕危险,做任务受了伤又不怕痛,他就痛恨这种自认为自己不是人的人;而奎,更是他最讨厌的那种人,装神秘,哼!怕是容貌见不得人吧!没事装什么神秘,连声音都用那种男不男女不女的音频——
“星说得没错,鬼不见得会接受我们的帮忙。”井附和。
“不一定。”壁摇头。“鬼虽然不太和我们打交道,但我们的好意他不一定会拒绝。这次的任务实在太危险了,潜进一国之王的宫邸,如果被抓到,罪名可不小,况且鬼还是潜进去偷东西,尤其目的的物的重要性非常,被抓到罪不轻。”
“看他的意思好了。”室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