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散乱的床铺上,汪小明斜躺着,搭在床边的手时不时抽搐一下,扭曲的五官中,眼睛睁的特别大,直直的盯着门把手。被咬破的喉咙在看到爸妈跑过来时刺啦啦的呼呼作响,满是血色泡沫的嘴唇一张一合,在挣扎着说些什么,但传出的声音只有似拉破风箱一样的声音,呼啦~呼啦~的声音在满是血腥味的小空间中来回回荡!
“儿子,你不要动,爸这就带你去医院,你撑住,撑住!~”
一把推开半掩着的木门,汪明慌乱的跑到了床边,膝盖着地,一只手摸着儿子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颊,一只手飞快的堵住了应大动脉破裂还潺潺流血的喉咙。
“快去拿纱布啊!!”飞快的转过头,沙哑着喉咙,对瘫倒在门口嚎啕大哭的妻子吼道。
“好!!我去~~呜!我的儿!!”
似乎被,丈夫充满怒火的声音惊醒了,段悦扶着门框,从冰冷的地板上爬了起来。擦着鼻涕和眼泪混合的不明液体,跑到了客厅放医药物品的抽屉前,一把拉出了抽屉,因使用了太多的力量,药品撒了一地。满是泪水的眼睛模糊了视线,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东西。
“好了吗??快点啊!!!”
压抑着悲伤和怒火的低沉声音从儿子的卧室传来出来。
“好了!!好了!!找到了!!儿子有救了!!”
手背擦了下眼眶中的泪水,找到纱布和云南白药的段悦从客厅跑向了卧室。
粗暴的接过纱布,拧开了粉末状的小瓶云南白药,拿出来里面的一颗褐色的小圆药粒,对着儿子吐着血色泡沫的嘴喂了下去。
而后,又把云南白药的所有药粉都洒在了,妻子段悦扯开的纱布上,白色的云南白药对准了被嘶哑了一块肉的脖颈,一圈圈的把纱布缠上去,直至手中的纱布全部缠完。
洁白的纱布,没过几秒,就被热血染得通红。
“儿子,儿子!!”
无力的小手,在妈妈的大手包围下,微弱的挣扎了下,理了个小平头的幼弱头颅轻微的转了转,看了一眼身边的父母。几声急促的呼吸后,幼弱的胸膛剧烈的鼓动了几下,汪小明幼小的嘴唇吹出了一个硕大的血色泡泡。
直直盯着天花板的瞳孔,渐渐地在爸爸汪明的注释下,变大!!
“啊~~~~”抱着汪小明的汪明,放声痛哭,再也不怕声音太大会招引到什么了,一件件的灾难压倒了这个壮硕的西北汉子,想死的他,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畏惧呢??
“儿子!儿子!!额~~”似乎因为,儿子的离去,巨大的悲伤再也压抑不住,段悦白眼一翻,昏倒在了床边,瘫倒的她两只粗糙的手,还在紧紧地握着儿子逐渐冰凉的小手,似乎要用自己温暖的体温来暖和儿子冰凉的身躯,使他不再恐惧、不再害怕!!
“嗷~~嗯~~吼!!!”
压抑的低声吼叫从没有关上门的门口传来,腥臭的气息混合着新鲜的血腥味顿时充满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小心翼翼的把怀抱中如软泥一般的汪小明轻轻的和晕倒在床边的段悦放在了一起,染满粘稠鲜血的笑脸和段悦苍老得到脸颊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昏迷中的段悦似乎感到儿子又回到了身边,在拉着她的裤腿嘴里甜甜的喊着“妈妈,妈妈!我要这个!!“被泪水摸花了的脸扯出了一丝甜蜜的微笑,一时间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在和这只缺了一只眼的独狼对峙的汪明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似乎在熟睡中的母子,要是没有着满地猩红的血液,和空气中弥漫的腥臭的话。
“来吧!!畜生!!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啊!!你不是很厉害吗!!来呀!!”压抑的语调慢慢的上扬,最后吼出了一句震耳欲聋的“来啊!!”
似乎被汪明的话语激到了,这只独眼狼压低了它苍老的身躯,龇着牙。从喉咙里发出了压抑的声响。
就在这时,门外的铁门又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汪明的注意力似乎被这个声响吸引了过去。
时刻注意着对手的独眼狼似乎看到了一个好时机,四肢伴着腰部的发力,猛地朝着汪明的喉咙扑了过去。
“好你个畜生!!我就在等你呢!!”
看到扑过来的独眼狼,汪明心中一阵大快,要是这样在和这个畜生对峙下去的话,指不定还会被吸引来什么呢,自己虽然不怕死,但儿子的尸体,和昏迷的妻子还在自己的身后,怎么说也要为他们着想!!
没有丝毫闪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独眼狼在空中飞舞的修长身躯,常年打工干活锻炼出来的强壮臂膀带着硕大的拳头从上至下重重的砸在了它的腰上,虽然一击砸落了这只独眼狼,但它老却锋利的牙口也咬到了汪明的喉咙。
老话说“麻杆腿,豆腐腰,扫帚尾巴铁的脑”,被巨力砸中腰的独眼狼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挣扎着四肢,就算这样它的嘴还在咀嚼着从汪明身上撕咬下的一块血淋淋的鲜肉!!
走上前,举起了才有机会拿到得到木质椅子,举过头重重的砸在了瘫倒在地的独眼狼的腰上,被挤破的肚子,长长的内脏喷了出去,溅射到了不远处的洁白墙壁之上,映出了五颜六色的的图案。
它,无力却又非常用力的嚼了一下嘴里的人肉,似乎感到自己已经要死了,赤红的眼睛转了转,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长大了嘴巴。
嘴里含着得到肉,滚到了汪明的脚边。
“好你个畜生,这样了,还要吃我的肉!!那我们看谁能吃谁的!!”
说了一句,汪明再没有理会这只死也要吃肉的独眼狼。
关上门,一只手捂着脖子被咬破的伤口,一只手用力的推着沉重的写字桌,慢慢的把已经的关上的门堵住。堵住门后,喘了一口气,剧烈的疼痛这时从伤口传到了脑海,听着野兽用头撞击,用爪子拉扯发出的巨大声响,汪明靠着一面墙,慢慢的瘫在在了地上。
缓了一会,听到刚才关门时发出巨大撞击声的野兽似乎走了,汪明走到了床边,用一只手和一张嘴,从一边干净的床单上扯了长长的一节布,慢慢的平铺到了写字台之上。
弯下腰,走了几步,又捡起了被随手扔在地下的云南白药,把残留的一丝白色粉末洒在了平铺在写字台的那节布上。
喘了口气。
松开了静静捂着伤口的手,一股剧烈的疼痛有从伤口伴着渗出的血传遍了全身。
“呜~~~”
咬着牙,闷声吭了一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母子。慢慢的把洒在云南白药的布缠到了自己的伤口处。
“哈!哈~”扶着桌子,喘着粗气,汪明发出了低沉的笑声,眼泪却从脸颊流下,滴落在了杂乱的地板上。如一只受伤的野兽。
“那么,我们来看看是谁赢了!!”看着,直直躺在地上的残破狼尸,汪明红着眼睛低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