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回家，李府已经是灯火通明，想必李夫人和李老爷子及李家上下的人都已经回了家。此情此景让玉琦姐妹都不禁相视一笑，玉琦不由脱口说：“这事情可就要闹大了啊，小宝妹妹。你见到老爷和老夫人，千万别提这事，就算被他们问起，你也只是说去了朋友那里。知道么？”

　　小宝把头点点，似懂非懂的样子。玉琦见小宝如此听话，心下正乐着，她以为小宝以后会按她的思维去做。天下竟有如此善良的女子，而且还是自己的亲表妹，我关玉琦才见到啊。想罢，玉琦领着小宝进了李府大院。

　　出乎姐妹的意料，虽然灯火通明，但是李家那些大大小小的仆人都已隐退，包括李老爷子都不在厅下。只见李夫人端坐在高椅之上，一派严肃的模样。她的表情已经不是单纯的生气了，而是恨铁不成钢。

　　“玉琦，你带小宝去哪里了，为何这么晚才回来啊？”李老夫人气在心头，却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想把事情弄出个水落石出，好试试她惩罚人的手段，掴掌，禁食，甚至囚禁都可以。这些手段原来是针对李府的丫鬟的，今天用到李家的子女身上来，足可见，李夫人对李家姐妹深夜外出久久不归的恶习是多么的深恶痛疾。

　　关玉琦早就觉察到姑妈眼里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的确以前她做过太多有损李家形象的事了，包括和黄大少的来往，都是李夫人一直所反对。她生怕今天因为带小宝出去了，严重触犯了李家的戒律，而遭到李夫人的斥责和打骂。但是心里胡思乱想，表面却故做镇定，一直是玉琦的拿手好戏。

　　只见玉琦扑哧一笑，悄声说道：“姑妈，你不要生气，这个晚上是我知心朋友小君的生日，我这个时候为她庆祝一下也是对的啊，不然她又要说我薄情寡义了，对不对。”

　　“那也不可玩得如此晚啊，你看看都几时了啊？”姑妈对这个侄女一向是爱是恨，爱她聪明，也恨她太聪明，一点好样子也学不出来，与自己的女儿反差太远了。

　　这时一直鳖不住的小宝说话了，：“妈啊，平时女儿和表姐去哪里，你都不干涉，今天怎么又这么严肃起来了啊，况且我们还是去见朋友啊。”

　　“就是啊！”玉琦接过话头，又开始攻袭姑妈的心里防线，“我们家的小宝，也应该多出去走走，外面世界多宽大啊，成天关在书房会有出息么？看看小宝，除了四书五经，啥也不懂，可惜，可惜啊！”玉琦一边说，一边又是用眼光瞄李夫人和小宝，她想知道他们听此言论有何反应，该不会是气上加气吧。

　　哪料李夫人头也不回，眼也不眨，活生生就是把玉琦说的话给掐断：“那你很灵活，是不是啊。成天在外疯玩，还有意思笑小宝不谙世事。好规矩不学，却偏偏学坏榜样，象个女孩子吗？你啊，你啊，就是知错不改，何时才能收敛自己的脾性呢。”

　　李夫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番，大概因为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天色也很晚了，再加上李夫人说话说得声嘶力哑，刚从外面看戏的疲倦也没消除，困顿之下，只好解散这次谈话，要求姐妹两都回卧室休息。两姐妹自然高高兴兴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李夫人也开始就寝了，令他惊讶的是李老爷子居然还没睡。他直直地靠在床上，两只眼睛也直直地盯着前面，不知在想什么。

　　李老爷子的身体近来也不太好了，他也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想尽快把自己的后事安排好，该嫁的女儿都统统嫁掉。只可惜自己没有儿子，女儿也是中年得来的。原来就有人劝过李老爷，纳个妾，生个儿子，不然将来的大半财产都会流入女婿的腰包里。但是这都被他当做片面之辞拒绝了。他是一心深爱李夫人-关丽婵的。这位大清王朝遗留下来的格格，一直是李老爷——李德所钟爱的女人。

　　“怎么？你还不睡啊，天色很晚了，熬夜会熬坏身子的啊。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做这等伤身体的事情了。”李夫人一见李老爷这样夙夜难寐，又是气上心头。近几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李夫人来操心的，也可以说不该操心的她也拼命地操。像女儿深夜不归，都叫她放心不下，以为小宝跟着玉琦在外约会坏男人。

　　“小宝这次去哪里了啊？”李老爷子这回不睡，原来也是为小宝这深夜不归的事情而生气。

　　“她们都说去朋友那里了，我不信，她们一定去约会了。玉琦这等人不把小宝带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啊，我迟早要收拾玉琦的。”李夫人，说着说着居然起了恨，她不知道该称玉琦为孽种还是坏女人。她虽然已经心里默认了这个不听话的私生女，但还是气她的不争气，性子不像自己，倒十足像她那从未谋面的父亲，*一个。

　　李老爷子没把前半句话听进去，后半句倒是听得真真切切。他也听得激动异常，头也不抬就是一句:“对付玉琦？她好歹也是你的骨肉啊。尚且不管你如何对付玉琦，单是她的身份就已经让人担心事情有败露的那一天。如果哪天玉琦知道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我又将不久于人世，以玉琦贪得无厌的个性，不把小宝折磨死才怪，到时候，我们留给小宝的家产也保不住了啊，将来会统统流到那与玉琦狼狈为奸的黄大少黄家啊。”

　　这一字一句都是那么一针见血，一语中的，虽然毫不留情，但是却正提醒了李夫人，这个女儿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定会跟小宝一起争夺家产，不如乘早给她找个婆家，把她嫁掉，以免后患无穷。

　　两个人正在思量如何对付自己的女儿们。

　　一只野猫扑地从窗台上跳下来，显然有人路过这里，惊动了安静的小猫。

　　李夫人心下一惊，不会是关玉琦在哪儿吧？

　　李老爷子也吃惊不小，“快快，去看，看谁偷听了刚才我们说的话。”

　　他们拉开大门，却是鹤壁清橼，空无一人，万里长空只有雁飞过，只剩偌大的院子里，孤独的一两树，在秋风中显得不堪一击。李夫人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也许她死后，李家就将永失太平。因为她有两个来路迥然不同的女儿，而且其中一个更是有着不可言说的身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