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再听她的了。”我们携手一起,就没有什么能打败我们。”
“不,拉克丝。”她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携手一起,就意味着可能会失去更多。”
就这样,不留余地地,阿狸转身就要离开。
“星之守护者是一个团队。”我咽了口唾沫说道。我不打算求她,但起码我该讲明白道理。”这是我们的命运。”
阿狸站住了。她认真地看着我。帐篷的帘子已经被掀开了,明亮的阳光将她的脸分隔成黑白分明的两半。
“命运?”她的话音里掺进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多么恶心的一个词。”
布帘在她身后垂了下来。我觉得自己的脸沮丧得发热。
她是星之守护者的领袖,可为什么她不愿意带领我们?为什么她要抛下我一个人?
我盯着帐篷的天顶。四个发光的小洞在我眼前摇晃着。
我不是一个人。
金克丝还有波比还有璐璐还有迦娜就在外面。她们需要一个队长。我是她们唯一的依赖,我不能放弃。
我艰难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进外面的阳光里。我没有时间等待着天旋地转的世界自己归复平静。
金克丝说得对。
夏天可不会一直都在。
***厄加特***
厄加特曾一度是诺克萨斯强大的处刑人,但这个让他为之杀人如麻的帝国,最后却背叛了他。
铁链束缚着他,并迫使他在一个新的地方懂得了力量的真正意义——祖安地下深处的监牢矿坑——“沉钩”。
后来的一场灾难让祖安城中混乱肆虐,厄加特也借机破土而出,在祖安的地下犯罪世界傲视群雄。
曾经奴役他的铁链,现在是他折磨猎物的工具,他会用枪火洗礼自己的第二故乡,肃清那些不配苟活的人,将祖安铸成一座痛苦的熔炉。
厄加特一直都相信自己是一个有资格的人。
作为处决弱者的处刑人,他就是诺克萨斯活生生的理念象征:只有力量才是统治万物的真理。
因此每当他挥起行刑者的巨斧,都是在向世人宣示这一理念。
他的荣耀随着他身后的尸堆越积越高,他的威严也是无数战团的军纪保障。
即便如此,权谋者的一句话就足以颠覆他的人生。
厄加特奉命前往遥远的祖安,破坏一桩所谓的针对诺克萨斯统治者的阴谋,但当他发现自己中计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在他远离王都的同时,篡位者斯维因已经夺得了诺克萨斯的控制。
厄加特被炼金男爵的探子们团团包围,拖进了祖安底层的炼金科技矿坑。
他所相信的一切都是谎言,他怒不可遏,但此时的他已经是无力回天。
到最后,他失去了所有的资格,只能默默地忍受着矿坑中的恶劣条件,等待自己的死亡。
在“沉钩”里,死亡有许多种形式……
矿坑的监守人,沃斯女伯爵,偶尔会接受囚犯在不堪折磨之下痛苦的供认和忏悔,赏赐的奖励就是予以自由——用她的刀锋。
坑道里回荡着的惨叫声,让厄加特逐渐了解了祖安的奇观。
这座城市拥有某种特别的东西,某种非凡卓绝而且深入人心的东西,即使是将死之人喷洒着鲜血的喉头,也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秘宝。
厄加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天他被带到了沃斯女伯爵的面前。他很害怕,怕她将自己彻底毁掉。
但随着女伯爵的刀刃切入他的血肉,厄加特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饱经痛苦,沃斯造成的伤痛根本不值一提。
“沉钩”让他变得更强大,远超出身为处刑人时的他可能想象的极限。
祖安的秘宝就是痛苦。他的狂笑把沃斯女伯爵赶回了地面,随后地底就开始被混乱所统治。
厄加特夺取了监牢的控制,他在全新的生存试炼中欣喜若狂。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脆弱的东西,于是就将它们替换成了搜刮来的机械部件。
这些零件原本是一些人生存下去的必需品,但任何必需之物都是痛苦之母。
守卫们已经无法再进入厄加特从沃斯的手中抢下的区域。
而那里的囚犯们对于新主人的畏惧超过了对沃斯的慑服。
还有许多人甚至开始狂热地崇拜厄加特,因为他们被迫接受他关于权力本质的思想灌输,而那些听不进去的人只能面对厄加特锁喉的铁腕。
随着一名诺克萨斯探子来到了“沉钩”,厄加特终于被迫正视自己的过去。
虽然探子认出了厄加特并协助他成功逃脱,但厄加特还是无情地痛打了他,并将他残破的身躯扔进了深渊。
厄加特意识到,一直以来统治诺克萨斯的并不是力量,而是人,人是弱小的。
世上不应存在统治者,不应存在谎言,不应有任何东西阻碍生存所带来的纯粹的混乱。
厄加特挑起了暴动,点燃了矿坑中的炼金科技管线,产生的爆炸堪比祖安最初诞生之时。
爆炸撼动了上方的城市,给监牢炸出了裂缝。许多囚犯都死了,上千人消失在城市下方的地沟区。
但那些有资格生存的人,一如既往地活着。
此后,厄加特的恐怖之治愈演愈烈。
他自己成为了工业机械和诺克萨斯残忍作风的骇人融合体,他一个接一个地屠杀炼金男爵和他们的仆人,同时也在祖安最受压迫的人群中召集着自己的追随者。
每一次大开杀戒,他都会留下一些活口,让他们传话:他在这里不是为了统治,而是为了生存。如果你是够格的人,你就也会生存下去。
生存的试炼,刚刚开始。
***厄之子***
我们在祖安的街道上飞奔。路边的管道和彩玻璃全都变成了模糊的残影,仿佛满街满巷的灰霾和雾霭都被肆意涂上了油彩。
佐丽在我左边,头发打结,身上披挂着生锈的匕首,但她的笑容却隐隐透出了满面尘垢下动人的美貌。跟在她身后的是白仑克,带着他装满荧光颜料的喷雾器,和他装满鬼主意的头脑。
殿后的是屎裤子,任何人见到他都觉得对得起屎裤子这名字。但他是我们的屎裤子,任何时候都对得起自己的裤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