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微微颔首,了解情况后,挥了挥手,他现在不是很有精力听这些,或是去对付这些,现在,他只想看看守着苏沫,不让她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知道了,如果有线索,随时联系。”
便衣警察走后,顾晨重新走回了病房内。
病床上的苏沫,还在酣睡中,只是当他离开后,清秀眉头微微蹙起,睡梦中仿佛睡的不是很踏实。
她的手,轻轻动着,在病床的这一边,下意识的探了探。
顾晨蹙眉,迈开长腿,离开走到她跟前,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被她一下子捉住了手。
紧紧攥住顾晨的手的苏沫,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她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像是做过噩梦。
顾晨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拂去她额头的汗珠,低头,薄唇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往后,他不是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他保证,护她周全。
梦里的苏沫,小手将他的大手,攥的紧紧。
“阿晨……”
她轻轻低喃一声,仿佛梦呓。
可就是那么轻飘飘的一声,顾晨心头陡然坍塌,他的世界,因为她轻轻的一句,分崩离析。
傻气,就那么想要报复他?
可无端的,顾晨却心疼起来。
他轻轻覆在她耳边,低语道:“我知道,忘记你,是我的不对。沫沫,对不起。”
……
苏沫醒来的时候,是以一个异常亲密的姿态躺在顾晨怀里的。
她的唇,甚至贴在他光裸的肌理胸膛上。
苏沫脸色微红,抬眸便瞧着他:“喂,你怎么睡上来了?”
昨晚,他们不还是泾渭分明的吗?
顾晨好笑,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小脸,耐心的一字一句提醒她道:“昨晚,可是你让我尚床睡觉的。忘了?你说你害怕,让我陪你。”
而且,到了后半夜,是谁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手?
苏沫耳根爆红,“你在胡说什么?”
“沫沫,你现在忘记我,我们就更要培养感情了。”
苏沫词穷:“……”
没想到设下一个套,竟然最后是自己跳了进去,而
顾晨,却高高在上,一贯的像个操控者。
苏沫心底的气,一时没处发泄,便推了推他的胸膛,难得的使唤他道:“我饿了,想吃东西。”
顾晨没有觉得被她使唤是一件多么不好的事情,反而,目光里带着纵容和寵溺,“好,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买。”
苏沫一时怔愣,这还是那个居高临下,一向倨傲高冷差遣他人的顾晨吗?
可苏沫倒也没有心软,而是继续刁难他道:“水晶虾饺,肉馅粽子,豆浆油条,还有啊,豆腐花……哦,东城老铺那家的豆腐花最好吃。”
顾晨玩味的瞧着她,半晌,苏沫还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伸手摸了摸,却只见他云淡风轻的轻笑着开口:“原来一个人就算忘记最爱的人,也不会忘记那个城市哪里的豆腐花最好吃。”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揶揄和玩味。
苏沫一怔,竟然……就这么露馅了。
而顾晨,也很明显的早就知道,她在欺骗他,她根本就没有失忆,如果他不知道,现在就不会是这么平静的反应。
苏沫还在尴尬中,不知如何圆场,顾晨却已经在她唇上决然的啄了一下,翻身起床,“我去买吃的。”
等到苏沫回过神来,顾晨已经出了病房。
苏沫靠在病床上,看着那已经消失了背影的门口,无奈的摸了摸脸,叹息着喃喃:“我的演技,就这么差?”
到底是她的演技太差,
还是在顾晨面前,她根本不会演,亦或是,他那双洞悉一切的清明眸子,太过精明。
……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苏沫惊愕的看着眼前,一一摆放,一一不少的早餐,食指大动。
水晶虾饺,肉馅粽子,豆浆油条,东城老铺的豆腐花……一样不少。
仅仅十分钟罢了,顾晨是怎么做到的?
东城老铺的豆腐花,距离这家市中心的医院,至少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怎么,不想吃了?”
苏沫低头,闷不作声的应了一声,“吃,不过要先去洗漱。”
她刚想翻被子起身,却被顾晨忽然抱起。
身子一轻,已经被他抱在胸口,像是大袋鼠抱着小袋鼠,去洗漱。
“我可以自己走。”
顾晨淡淡开腔道:“医生说你身体虚弱,不适宜多走动,这段时间,就安安分分的待在床上,或者,我的怀里。”
苏沫一时怔住,心中暖意像是阳光,快速蔓延。
甚至,她刷牙的时候,光着脚丫子,踩在他皮鞋上,被他抱着腰,对着洗脸池洗漱。
低头刷牙的时候,苏沫偷偷掉了一颗眼泪,进了洗脸池。
因为她将脸垂的很低,想必顾晨也没有看清她脸上的情绪。
洗漱完毕后,顾晨又将她重新抱回床上。
他低低笑了一声,问:“我们这样,像不像大袋鼠和小袋鼠?”
苏沫背脊一僵,他曾经……在雪中这样抱着她,她也曾问,他们是不是很像大袋鼠和小袋鼠。
“像。”苏沫情不自禁的回应。
大袋鼠不止抱着小袋鼠,还给小袋鼠去觅食了。
这满桌的丰盛早餐,不就是?
苏沫心中动容,靠在病床上,低着头,兀自吃了很多。
直到吃的有些饱了,头顶上方那道炙热的视线,仍旧没有移开。
苏沫伸手,拿起盘子里的一颗水晶虾饺,低着头,话也不说,沉默的就将那水晶虾饺,往他面前一举。
顾晨不动声色的调侃:“沫沫,你是要喂给我的嘴吃,还是鼻孔?”
苏沫这才慌张抬头,“当然是嘴!”
四目相撞,她清澈透净的眸子里,倒映着的,全是他。
顾晨目光深邃灼烫,看的苏沫几乎要……把持不住。
她才急促催促,“快吃。”
在她略显窘迫的目光里,顾晨张开薄唇,便吃下那颗水晶虾饺,并且……牙齿,轻轻咬住了她的手指。
苏沫小脸烧红,“……喂。”
这人,怎么就这么流氓耍赖?
顾晨轻轻咬了下她的指头,她实在窘迫,小脸鲜红欲滴,水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才惩罚性的又忽然重重咬了一下她的手指,听见她吃痛的声音,这才放开。
苏沫收回手的时候,食指上微亮,沾着他的唾液,她耳根红透,低头,继续捻起水晶虾饺,吃着。
彼此心照不宣。
顾晨的眉眼,微微笑开。
谁也没有提苏沫失忆的事情,好像都在陪她玩这场游戏。
顾晨就是这样宠着她,等她玩够了,玩腻了,他便敞开怀抱,容纳她的一切。
苏沫用完早餐后,靠在病床上,百般无聊的翻着杂志。
顾晨则是将公事搬进了医院里,苏沫休息养病,他便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办公。
苏沫只觉得无聊透顶,这些日子来,她的小脾气,又被他养回了些。
好歹,是像个二十四岁的女孩子,该有的任性和脾性。
之前的那个苏沫,太过懂事和体贴,懂事的让他心疼。
在纽约的那两年,他知道,苦了她。
所以,现在,才会这样愿意宠着她,由着她。
顾晨抬眸,目光淡薄看了她一眼,见她眉头微微蹙着,像是有些烦了。
他看文件看了也许久,合上文件后,目光静静瞧着她。
“沫沫,我还欠你一个婚礼,等你出院后,我们就补办。”
苏沫冲他眨眨眼,像是故意的,“等我恢复记忆,我们再办婚礼也不迟。”
顾晨勾唇,也不拆穿她,而是重新拿起文件,继续看。
苏沫抿唇,他就这样,不追不缠,就放弃了?
哎……这个男人,还没开始费力追她,便开始打退堂鼓。
如此,也罢。
苏沫微微叹息一声,低头看文件的顾晨,只淡笑着,沉默不语。
……
到了晚上,苏沫正打算睡觉,顾晨一如往常的,挤进了被子里。
医院最好的病房里,虽然是大床,可到底比不得家里的大床。
顾晨最近这段日子,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她,寸步不离,看的医院里的小护士和女医生,双眼冒爱心。
他不仅要照顾她,还要料理公司的事情。
等他睡上床时,苏沫在他怀里,静静瞧着他的面色。
纤细食指,轻轻划上他的眉心。
他闭目养神,却在她描绘他的眉心、鼻梁、直到薄唇时,陡然握住她乱动的小手。
“沫沫。”
他的声音暗哑,如同压抑多日的情绪,尘封着即将要爆发。
苏沫瞪大水眸,被他蓦地压在身下,照顾到她的身体,他只是悬空在她身体上方,并未真的压住她。
“……做什么?”
男人深沉的黑眸,盯着她,低低警告她:“你再这样乱摸,我会考虑提前让你怀上小猴子。”
顾晨将苏沫压在身下,低低警告着,目光炙热如火,身下的小女人,红着一张小脸,立刻就不敢动了。
她瞪着清透水眸,直直的撞进他幽邃的眸底。
“喂,这里是医院,你不要乱来!”
顾晨玩味的盯着她,“在瑞士山的时候,也是医院,我若是真的要乱来,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
苏沫一时词穷,“你……!”
她涨红了小脸,一时语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