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总,这确实是个办法,不过我要好好想想。”
“你最好能尽快想好,因为苏沫如果离开顾晨,顾晨就会像被人抽走肋骨,不堪一击。”
容城墨明白,苏沫之于顾晨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如果顾晨失去苏沫,那么,一个不过是空壳的顾晨,还有什么可以令他忌惮的呢?
……
医院,病房内。
苏沫住院没几天,顾晨却是贴身照顾,日夜不休,冷峻面庞,看起来削瘦了不少。
苏沫伸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阿晨,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顾晨寵溺的笑了笑,抓着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掌心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明天恐怕就不能陪你了,不过我会派人过来照顾你。”
苏沫点点头,她的身体,也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只是受了惊吓。
顾晨要是一直这么陪在她身边,倒真的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要是可以的话,我都想出院了。”
顾晨蹙眉,“再住院观察几天吧,肚子里的孩子情况还不稳定,我怕出事。”
苏沫自知拗不过这个男人,只好点点头,“都听你的。”
晚上,顾晨洗完澡,坐在苏沫病床边,苏沫靠在他怀里,顾晨拿着一本《格林童话》,用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给她和孩子说着……童话故事。
这画面,甚至有些违和。
一个大男人,抱着怀里的妻子,竟然在为妻子和孩子讲《格林童话》。
晚上最后一次巡房的时候,有护士敲门进来,便看见,英俊冷肃的大男人手里,拿着一本《格林童话》,画面相当违和。
护士进来的时候,顾晨蹙了蹙眉头,但面色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和不满。
护士偷偷抿着小嘴,似是忍不住想笑,在帮苏沫量体温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全是笑意。
苏沫当然知道,这个小护士在笑什么。
等年轻的女护士走后,病房里再度只剩下顾晨和苏沫两个人。
顾晨脸色清淡,声音刻板的问:“刚才你和护士在笑什么?”
苏沫“哦”了一声,迅速垂下眸子,咬着唇道:“没什么,继续说故事吧。”
“嗯?”
真的,没什么?
苏沫见他着实探究的眼神,噗嗤一声,笑出声。
他手里拿着一本与他高大上形象外表气质都不符合的《格林童话》,还一本正经的问,她和护士在笑什么?
可苏沫的心,忽然好暖。
她伸出手臂,抱了抱顾晨的脖子,“阿晨,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顾晨也不再探究方才护士和她到底在笑什么,而是伸手搂住她的身子,轻轻叹息着道:“会一直这样。”
苏沫在他怀里,弯了弯唇角。
但愿吧。
……
翌日,顾晨去了公司,病房里除了一个阿姨照顾苏沫,便没有其他人了。
哦,当然还要除了门口守着的两个保镖。
顾晨的提防心太重,或者说,太害怕有人对她不利,只要他不在她身边,他一定要找两个保镖看着她的。
卢海兰来的时候,被保镖拦在门外。
苏沫睡觉刚醒,听见争吵声,让照顾她的阿姨去门外看。
这才知道,是保镖将卢海兰拦在了门外。
卢海兰进来后,脸色铁青。
“我来看看自己的女儿,难道还要经过这些保镖的同意不成?”
那两个保镖得知这位女士的身份后,一脸歉意,一直对卢海兰道歉。
苏沫见那两个保镖也是可怜,他们只听从于顾晨的吩咐,自然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何况,那两个保镖并不认识卢海兰,若是胡乱放人进来,倒才是他们的失责。
“你们出去吧。”
苏沫让阿姨也跟着保镖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卢海兰和苏沫母女两个。
“妈,你不是昨天刚来看过我?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卢海兰笑了笑,“妈想你了啊。”
“妈,你要不要吃水果?”
苏沫拿起床头的水果,准备削给她吃。
卢海兰却摁住了她的手,“你呀,就好好歇息吧,妈要吃的话,自己会削。”
苏沫笑笑,也不动手了,乖乖的靠在了病床上。
卢海兰在病房里,没有看见顾晨,蹙了蹙眉头,试探性的问:“那个顾晨呢?”
卢海兰说起顾晨的口气,难免令苏沫有些不舒服,蹙了蹙眉头道:“阿晨去公司了,医生说
我没事,他待在我身边也没什么用。倒是公司,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安排。”
“你就知道维护他!”
卢海兰伸手,捋了捋耳鬓的发丝。
衣袖滑落下来,露出手臂。
苏沫看见,她手臂上,缠着纱布。
“妈,你的手怎么了?”
那纱布上,透过隐隐红色,看样子,伤口不浅。
卢海兰定定的瞧着苏沫,沉沫了半晌,终究是说:“算了,不告诉你了。”
“妈,你怎么了?”
卢海兰越是这样说,苏沫就越是好奇。
“妈怕说了,你会伤心。”
苏沫蹙了蹙眉头,隐隐感觉到不妙和后怕,“妈,是谁伤的你?是不是容城墨?”
“怎么可能会是容总?潇潇,容总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倒是有些人,人面兽心,表面上好的很,实际上,背地里和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有什么区别?”
苏沫眉头蹙的更深了,“妈,你到底在说什么?”
卢海兰在指桑骂槐谁,苏沫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看了眼苏沫,握住苏沫的手,叹息着道:“潇潇啊,你就不能听妈的话,离开顾晨?”
“妈,你的手臂受伤,和顾晨有关系?”
“昨晚,我在回公寓的路上,被人劫杀,好在容总及时赶到,我才逃过一劫。可事后质问那个人,你猜那个人说幕后指使是谁?”
苏沫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卢海兰的苗头要瞄准顾晨。
“妈,不可能是顾晨,顾晨不可能派人去陷害你!”
“他在你面前一副情深的样子,背地里,却派人劫杀我?潇潇,这个男人,不简单呐!手段有多狠毒?你难道还感觉不出来吗?”
苏沫不信,“妈,你是不是在骗我?”
卢海兰脸色一变,“潇潇,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拿这种事骗你?顾晨为什么想杀我?一是怕我去法院起诉顾氏,怕二十五年前的事情败露,这样他的事业肯定会一败涂地。二是他要杀人灭口,他怕你因为我,离开他,不为他生下这对孩子。潇潇,无论出于哪一点着想,他杀了我,都是最好的办法。”
苏沫脸色惨白,“不,不会的,阿晨他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若不是我命大,逃过一劫,今天我怎么还有命来看你?”
苏沫的身子,逐渐凉了下来,从头到脚,从外到内,仿佛被狠狠泼了一盆凉水。
“潇潇,你听妈妈的话,不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了……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呀!”
“妈,这件事我要问清楚顾晨,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
“你问他,他一定不会承认的!”
苏沫摇了摇头,“妈,我现在想静静,如果这件事有结果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
卢海兰回去后,病房里只剩下苏沫。
苏沫午餐没吃几口,便没了胃口,脑子里,想的都是卢海兰那件事。
若是顾晨真的派人去杀卢海兰……
苏沫发觉,这个念头,她只要想一下,都觉得心痛。
不可能是阿晨。
可卢海兰若是真的说谎,她手臂上的伤痕又是怎么来的?
苏沫半靠在病床上,心想着,等顾晨回来,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么这盆脏水,不能任由他来背,更不能让卢海兰误会顾晨。
卢海兰对顾晨的印象,本来就因为风同益的惨死,而坏到了极点。
若是这个时候,卢海兰又发现顾晨派人暗地里陷害她,那么卢海兰对顾晨的态度,不仅不会改观,还会越来越糟糕。
她夹在他们中间,到时候真的很难做人。
苏沫正靠在病床上,心不在焉的想着心事。
病房门,便被人推开了。
顾晨一身清洌,身影挺拔的走来。
苏沫笑道:“阿晨,你怎么中午就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完了?”
顾晨走近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低哑道:“下午还需要去公司,不过趁着午休,我就回来看看你。”
苏沫心里一暖,对她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在背地里,去陷害她的母亲?
一定是卢海兰误会了,一定是。
苏沫抱着他的脖子,弯了弯唇角,问:“你吃过午饭了吗?”
顾晨伸手,修长手指,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轻斥道:“我听照顾你的阿姨说,你中午没怎么吃?”
苏沫目光一愣,“有点没胃口。”
“你现在身怀两个孩子,就算再没胃口,也要吃,嗯?”
苏沫点点头,“如果你没吃的话,那我们再一起吃点儿吧。”
“也好。”
阿姨去热了一下中午的饭菜,端过来,顾晨和苏沫两人一同吃。
苏沫一边吃,一边心里有心事。
顾晨蹙眉道:“怎么了,吃个饭都心不在焉?”
苏沫抿唇道:“阿晨,上午的时候……我妈来过。”
“你妈来看你?”顾晨的神态,很是自然,不像是做过什么亏心事。
谈及卢海兰的时候,他的表情,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太大区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