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女人做了母亲后,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不知在石阶上坐了有多久,忽然一个刺耳喇叭声。
苏沫思绪混沌,没有一点心思关注外界,可那喇叭声却一直在响,她茫然的抬头一看,一辆眼熟的奥迪,停靠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车窗降下,暗淡的光线下,让她看清了里面的车主,容城墨。
男人已经下了车,长腿一步步迈开走到了她身边。
见
她被风吹的瑟瑟发抖,二话不说的就先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了苏沫肩上。
“苏沫,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顾晨呢?”
一个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哪怕是陌生人的一句关怀,也能让他们绷紧的最后意志,彻底崩溃。
苏沫也不例外,她干掉的眼泪,蓦地哗啦啦的往外直涌,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抱着自己的双臂,红了眼,无助的哭。
容城墨抿唇,这个样子不行,扶起她的身子,“你坐在这里,会被风吹的感冒,我们先上车,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苏沫一点思考力也没了,被容城墨扶上了车。
容城墨将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吧。”
苏沫伸手,惶然的接过。
“方便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苏沫哭的不像样子,根本说不出话来,眼泪,亦是止不住。
容城墨猜想,她这个时候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发动了汽车,问她:“我送你回家?”
苏沫一听见“回家”两个字,反应很大,甚至是过激,“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回家?”
她无助的像是只可怜兮兮的小猫。
容城墨微微叹息了下,问:“信得过我吗?如果现在不想回家,那就去我那儿?”
苏沫根本没想多少,匆匆点了点小脑袋。
容城墨发动了汽车,开向自己公寓。
苏沫哭了一路,到了容城墨公寓楼底下后,容城墨拿了纸巾,抬手想帮她擦擦眼泪,苏沫下意识的往后一缩,接过纸
巾,自己擦了。
容城墨失笑,像是夸奖一般,“还算不错,没有伤心到连防备心都没有。”
苏沫:“……”
“下车吧,别哭了,你这样哭着下去,被我邻居看见,会以为你是被我欺负的。”
苏沫擦干净了眼泪,忍着眼泪跟容城墨一块儿下车。
……
到了容城墨公寓里,容城墨问她:“喝咖啡吗?我煮杯咖啡给你?哦,或是热杯牛奶?”
苏沫咬咬唇,“牛奶,谢谢。”
容城墨笑了笑,一边去热牛奶,一边安慰她说:“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你在我这儿喝了这杯牛奶后,洗把脸,好好睡一觉,当然,如果你觉得我可以信任,你也可以在我浴室里洗个澡。不过你是个对不太熟的朋友警惕心很高的女孩儿,我猜你不会。”
苏沫:“……”
容城墨热好牛奶端出来,递给她。
苏沫捧在手心里,暖着,偶尔喝一口。
容城墨淡笑着问:“这次怎么不急着跟我撇清关系?不怕顾晨误会你什么?”
苏沫没说话,容城墨却是淡淡开口道:“你作为顾晨的妻子,难道不想知道,顾晨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我的原因吗?”
苏沫抿唇,“容总,现在我们能不能不提他。”
至少,现在不要提。
“看来你们是吵架了?”
吵架吗?连吵架都算。
人家夫妻,床头吵架床位就和,他们算什么呀?
容城墨见她一个字都不想说,脾气仍旧好的很,“不想说就喝完
牛奶好好休息,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苏沫喝完牛奶,就去客房睡觉了。
可事实上,她怎么可能能睡得着。
手机,莫名响起。
来电显示,是顾晨。
他恐怕已经打过电话回家,知道她还没回家了。
苏沫现在根本不想理会他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即将要伤害她孩子的父亲,伸手,掐掉电话后,直接关机。
她想起宝宝,眼眶又湿了。
怎么可以,宋夏知的命是命,她的宝宝就不是了吗?
她不能让顾晨那么做,那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逃跑!
或许,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第二天一早,容城墨过来敲门,“苏沫,起床了,我煮了早餐,你要不要吃点儿?”
里面没人应声,容城墨又敲了敲门,察觉不对劲,立刻推门进来。
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面甚至没有一丝褶皱,显然,苏沫很早就离开了。
……
从容城墨公寓出来的苏沫,给楚楚打了电话,在一家常来的咖啡厅见面。
苏沫开门见山:“楚楚,能不能借我点钱?”
楚楚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总共一千多块,还有一张银行卡,“这银行卡里有不少钱,密码是我生日,你知道的。”
苏沫拿了钱,留了一百块钱给楚楚打出租车。
楚楚笑着一本正经的收好钱,“算你有点良心!不过,你借钱干吗?”
苏沫蹙了蹙眉头,有些难以启齿,只看了楚楚一眼,“楚楚,谢谢你。”
“瞧你这小家子气,你要跟我借钱,我还能不借?”
苏沫点点头,“那我先要走了。”
“这么急?”
楚楚刚说完话,手机便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顿了一下,看向苏沫,“是顾晨。”
苏沫一惊,险些把面前的咖啡打翻,“你别告诉他我和你在一起。”
“你两怎么了?”
楚楚接了电话后,敷晨了几句,便挂掉了电话。
苏沫起身就走,“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
到了火车站的苏沫,买了去S城最快的一列高铁,在火车站大厅里等待的过程,无比煎熬。
而她脑
海里,反反复复都是昨晚在医院撞见的那一幕。
顾晨要牺牲他们的孩子,为了救宋夏知。
怎么可以?
凭什么要她牺牲她的宝宝,去救他所爱的女人?
苏沫不是圣母,做不到这样大公无私,为了孩子,她只能逃离海港。
……
另一边,顾晨已经发动了保镖去找人,海港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就在顾晨打算去找楚楚的时候,陈兵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通报:“BOSS,苏画要见你。”
“不见。”男人连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决了。
这个时候,他没有心情见任何人,当然,除了苏沫。
陈兵抿了下唇,继续道:“苏画说,料准BOSS不想见她了,但是她现在手里,有BOSS想知道的事情,包括……太太的去向。”
顾晨狠狠咬了牙,一字一句过分冰冷的从薄唇里吐出:“她最好是‘有事’跟我说。”
苏画不疾不徐的进来,化着精致的淡妆,看起来自信又骄傲,她手里夹着一份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那样子,活脱脱像是来找顾晨谈判的。
顾晨靠在大班椅上,目光幽凉的落在她脸上,“说吧,苏沫的去向。”
苏画将手里的牛皮纸袋,递给顾晨,“你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大概就什么都明白了。”
顾晨将牛皮纸袋里拆封,倒出里面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的日期,都是昨晚深夜时段,而和苏沫在一起的人,全部都是容城墨。
一张张照片,像
是诉说了一个已婚女人,如何出轨的全过程。
而最后几张,则是苏沫从容城墨公寓离开的画面。
顾晨将这些照片一把丢开,照片散落在宽大的书桌上,他的目光冷冽幽寒,“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
“嗯哼。”苏画挑起红唇,“难道,这件事,还不足够重要?”
“我可以告你侵犯苏沫的隐私权。”
苏画觉得好笑,“难道这件事在你看来,比较重要的,是苏沫的隐私权?而不是……她出轨的事实?”
顾晨蓦然盛怒,将桌上的照片全部挥到地上,朝苏画呵斥一声:“滚!”
顾晨发怒的时候,谁也不敢去忤了他的逆鳞,苏画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
苏画走到门口的时候,顾晨漠然警告:“如果你敢把这些照片给记者,苏画,你可以提前在我这里挑个死相。”
苏画一个寒噤,深吸一口气,大了胆子提醒他:“你最好当面问清楚苏沫和容城墨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曲径通幽的,说不定,苏沫肚子里的孩子……”
“陈兵,送客!”
……
十一点二十,苏沫坐上去S城的那列高铁,高铁正要启动,却被迫延迟了下来。
广播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各位尊敬的旅客,列车G623车次将在五分钟后开动……”
忽然延迟五分钟,车厢里的乘客都躁动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了不停。
苏沫正望着窗外的景象发呆,忽然一道凌厉的黑影笼罩上
视线,她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子便被人扯起,她一惊,便看见顾晨那张冰冷到没有任何温度的俊脸。
车厢里的乘客,一个个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苏沫小小的挣扎,眉头紧紧蹙着,就是不配合顾晨,压低了声音抗拒着:“我不回去!顾晨你放开我!”
“苏沫,再闹,你知道后果?”
男人的声音,像是冰块在她耳边,严厉的警告。
苏沫怔忪着,被他一把卷入怀里,带出了车厢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