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突然发难
看着泽兰就这样丝毫不留情面的说走就走,烟姨娘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怨毒的看着泽兰的背影,只觉得泽兰这是一朝得势就想要卸磨杀驴,兔死狗烹了。
好你个泽兰,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烟姨娘攥着茶杯的手指骨节泛白,透着丝丝狠意,她早就对泽兰的好运气心生嫉妒不满了,若不是自己帮了泽兰这么多忙,泽兰又凭什么能够这么快斗倒凤姨娘,执掌大权。
再有,自己入府这么多年,说什么都比泽兰资历老,之前被凤姨娘压一头也就算了,这会儿反而要看一个刚过门不到一年的小丫头的脸色。
说白了,烟姨娘这是对泽兰手握掌家权而眼红了。烟姨娘沉着脸色,站起身来,沉默了许久,这才终于迈动脚步想着屋外走去。
“喂喂,你说说看,最近大少爷明明整日早出晚归忙的脚不着地的,我前些日子晚上值夜的时候却听到了大少奶奶的屋子里面传来声响,真是奇怪了。”
“府里不该有耗子啊,更何况还是大少奶奶的屋子。算了不说了,还是趁着大少奶奶在书房看账本的时候,咱俩再去把屋里打扫一遍,万一真跑进来什么不该进的,到时候咱俩可就倒霉了。”
烟姨娘与两个打打闹闹的小丫鬟擦身而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几乎是在一瞬间,烟姨娘就站住了脚步,她的脑子里面迅速闪过一丝久远的记忆。
烟姨娘想起来自己上一次来找泽兰的时候,恰好看见没有关紧的屋子里面一闪而过一道黑影,而当时商陆明明还在前院老爷处待着。
当时自己没有往深处想,但是这会儿细细想来,真是不觉毛骨悚然。烟姨娘敛下纷繁的思绪,复又重新迈开了步子,脚步有些松快的走出了出云院的大门,在众人看不见的方向,烟姨娘的唇角突然好心情的勾了勾。
泽兰此时还一点儿也不知道有一场暴风雨正在暗处悄悄的酝酿起来,她现在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即将参加会试科举的商陆身上。
“相公何时回来的?先休息一会儿,用一盅参茶。今日可还顺利?”
泽兰知道虽然商陆的学识已经足够应付一场科举考试,但是这段时间却还是要被商老爷派去名儒大家处考究学问。
泽兰不方便跟在商陆的身边,只好在府里准备还一切为商陆接风洗尘。商陆拉住泽兰忙忙碌碌的双手,让泽兰坐在自己的身边也一起休息一会儿。
商陆知道泽兰为了自己付出良多,想到自己现在正要做的事情,商陆对泽兰更加愧疚了。
“对了,这都一两个月了,梁大哥回谷探亲也该回来了吧?他可有联系相公,相公的双腿还需要依靠着梁大哥新开的方子呢。”
泽兰被商陆按下来休息,也就顺着商陆的力道坐了下来,抬手接过半夏送过来的汤盅,递给了商陆手中,这猛一清净下来,泽兰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前段时间说是回谷探亲去的梁栖了。
商陆端着汤盅的手不自然的一顿,随即就被商陆掩饰了过去,他没有回答泽兰的问题,而是低下头喝了一口热汤,泽兰半晌没有得到商陆的回应,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了商陆。
“,相公,怎么不说话了?是梁大哥有事耽搁了吗?”
商陆没有想到泽兰会突然提到梁栖的事儿,虽然原先早就已经和梁栖商量好了托词,但是普一被泽兰问出口来,商陆还是差点忘记了掩饰。
“嗯对梁栖他给我来过信,说是被谷里新下了任务,另有需要治疗的病人求助,我已告诉梁栖安平侯府派来的太医王大人会为我接手剩下的治疗,让梁栖自去做他的事了。”
泽兰原本也只是随口问问,想着作为好友的商陆都已经确认了梁栖的去向,自己作为一个后宅妇人还是不要多加追问的好,泽兰也就干脆的没再往下提这件事。
商陆看到泽兰转移了注意力,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若是泽兰再问下去,他可不能保证能够对着泽兰面不改色的继续说谎而不被泽兰敏锐的察觉。
商陆垂下眸子,看着手中的汤盅,低头又是一口,而泽兰突然想起来几日后商陆的会试需要准备的东西里面似乎还差了一件什么,泽兰生怕自己忘记了,就立刻起身前去准备。
等到泽兰消失在了屋后,商陆这才将空了的汤盅轻轻的摆在了桌子上,会试之后,就是殿试,而等到科举结束之后,就是他们布下的局真正开始收尾的时候了。
而在这之前绝对不能够被任何风吹草动所打扰,商陆想起前些日子在安平侯府的隐蔽宅院处,自己等人见到的那位不速之客——赵六,正是当今圣上记名在皇后娘娘处养大的七皇子。
赵六无心皇位,他的到来更是带来了皇后娘娘的立场,如此里应外合之下,就算是三皇子在如何跋扈恐怕也是防不胜防。
会试科举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商陆这一去就是整整三天不能够离开,泽兰早早地就准备好了足够的干粮和保暖的衣服,现下天气已经转凉,若是夜里忽然降温,恐怕又是一阵煎熬。
目送商陆坐上去往会试考场的马车,泽兰转身打算回去,院门在泽兰的身后落下,殊不知泽兰这一去就是遍地荆棘。
“哎,你们干什么呢?大少奶奶已经歇下了,你们不准闯进去。大胆放肆!”
“别管她,来人啊,把大少奶奶给我绑起来。”
泽兰上午刚刚送别商陆,回屋才用过午膳,正打算午间小憩一番,谁知道泽兰才刚刚走进屋子里面,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音。
泽兰披上外衣皱着眉头走近门口,还没有将门栓打开,就听到门外砰砰砰的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扣门声,仿佛泽兰在不开门就会直接破门而入一般。
泽兰面无表情的啪的打开了大门,冷着眼睛看向门外纠结在一起的众人:“都给我安静,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半夏,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泽兰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刚一开门就见到两个高挑的婆子闯进了屋子里去,四处搜寻了一番,泽兰冷着眼抱胸靠在门边,她倒要看看今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等到那两个婆子匆匆忙忙的翻查了一边之后,空手走了出来,对着门外某个地方看去,摇了摇头,泽兰这才发现原来这些下人都是被站在众人之后的那个人所招惹来的。
泽兰寒着脸顺着他们的视线往身侧看去,就看到众人掩映之下,一抹簇新的翠裙身影,好的很嘛,泽兰心下冷笑,这一回竟然不是秦白芷作的幺蛾子,让我好好看看,这不正是前段时间被自己拒绝了的烟姨娘吗?
“烟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自认平日里待你不薄,如今相公前脚刚刚离府,你就要算计我吗?”
烟姨娘丝毫不介意泽兰讽刺自己的话语,既然被发现了她也就没有了继续掩藏的心思,向来谨小慎微又懦弱怕事的烟姨娘这一回似乎彻底褪去了往日里的伪装,对着泽兰笑的趾高气扬。
“你也有今天啊?是不是很意外,但是有些事情既然敢做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若不是老爷不想影响了大少爷的会试科举,早几日就要将你抓起来了。你们几个,把大少奶奶绑了关进祠堂,听候发落。”
烟姨娘没有打算和泽兰多说废话,虽然那两个婆子没有找到奸夫的存在,但是没有证据可以制造证据不是吗?只有有这么一丝蛛丝马迹,那么泽兰就别想翻身了。
而泽兰垮了,下一个接手掌家权的说不准就是进府最久的自己了。想到即将到来的权势地位,烟姨娘一向躲躲闪闪的眼睛也变得贪婪锐利。
烟姨娘挥手命人将泽兰押下去,泽兰深深地看了一眼不知所云的烟姨娘,想了想还是先按照形势跟着去了祠堂里。
半夏最为泽兰最亲近的心腹,自然也是一块儿被丢进了祠堂里面关着,这祠堂常年阴冷潮湿,根本不适合待人,烟姨娘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折腾一番泽兰罢了。
最多不过三天,等待商陆回来了,任是烟姨娘再怎么折腾也没有了用处。更不用说,泽兰心里清楚再不济还有商陆安排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几个影卫,所以泽兰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的安危所担忧。
在半夏焦急担忧的视线之下,泽兰显得出奇的冷静:“大少奶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烟姨娘怎么突然翻脸不认人了?竟然敢诬陷大少奶奶您的名声,实在是太可恨了!”
半夏拍了半天的门也不见有人应声,只好怒气冲冲的走了回来,在泽兰的身边坐下,嘴里还有些义愤难平。
“大少奶奶,您看上去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现在我们都被关在这里,若是那个烟姨娘想要陷害您,那可真是防不胜防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大少爷至少还要三天才能够回府,这可真是急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