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这回我也是不知道了
这个唯一的可能就是门外正在推门的人根本就是这个宅子里的人,想到这里泽兰倒是镇定了下来,最初的惊讶过后,泽兰便理智的思考了起来。
泽兰抹黑慢慢地起身,走到半夏的小榻边上轻轻的提醒了半夏。半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对上了泽兰在黑暗之中一双亮的逼人的眼睛。
“大小姐,您……”半夏迷迷糊糊的开口说道,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泽兰轻轻的捂住了嘴,半夏只好睁大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神色警惕的泽兰。
半夏用眼睛示意泽兰发生了什么事,泽兰对着门口使了一个眼神,因为两人距离十分相近,半夏即使是在黑暗之中也能够看清楚泽兰的示意。
当下就顺着泽兰的意思,往门口看去,只是这一看之下,却是吓了一一身冷汗,门外似乎有人正在推门:“大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半夏忍不住小声问道,泽兰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答案,但是却不知道有没有用处,她转头在半夏的耳边低声吩咐道:
“拿好我先前给你的药粉,若是待会儿那人没走,就用这个招呼他。那人之所以胆子这么大想要推门进来,必然是看轻了我们,以为我们好拿捏又不知道有人进来。想要多付这种人,简单。”
泽兰话音刚落,便步履稳健的走到柜子边,随手拿起一盏琉璃瓶盏,对着门口的墙壁处用力的砸了过去。
琉璃盏咋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又反弹到了地上,一声刺耳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屋子里面响了起来,半夏被这一变故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下意识紧紧的攥住手里用来防身的药粉,一脸紧张的看向门口。
而门外那人似乎也被屋内发出的刺耳声音给惊了一瞬,一下子安静了下去,泽兰也不知道这样究竟有没有用处,再丢完琉璃盏之后便一直屏息静气的看向门口。
那人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起身往回走,发出沉闷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就传远了。等到那人走远了之后,泽兰和半夏这才终于猛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泽兰才忽然发觉自己手心里面已经全部都是冷汗了,而半夏手中的药包也在不知不觉中掉到了地上,但是两人此刻都无暇顾及到这些事情。
泽兰顺势摸索着点亮了柜子上的烛台,屋子这才被烛光照亮,半夏看到泽兰站在柜子边,一身单衣,尽管屋子里面正烧着银丝碳取暖,但是半夏却还是立马起身给泽兰披上了一件外衣。
“没事了大小姐,咱们先坐回床上去免得着凉了。”泽兰没想到半夏明明已经这么害怕了,却还是顾着自己的身体,反过来安慰自己,心中慰贴,便顺着半夏的搀扶往床榻上坐回去。
半夏把泽兰安顿回到了被窝里,这才忍不住开口问道:“方才门外的人究竟是谁?大半夜的忽然推门真是吓死人了,还好我们每晚都有上锁的习惯,否则真是危险了。”
半夏心中庆幸不已,还好还好,自己没有因为这院子里除了她和大小姐没有别人就忘记给大门上门闩,要是她今晚为了图个省事,就不去管这门上的事情,说不准那人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院子外面响起了三更鼓,让怔愣之中的泽兰和半夏想起来此时还是深夜,距离第二日天明还有好几个时辰,虽然两人被方才的变故搅得毫无睡意,但是却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她们初来乍到,对外面的情况根本毫无了解,就算是想要做一个猜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相顾无言,因此泽兰拍了拍半夏的肩膀,轻声说道:
“好了,那人既然已经走了,今夜恐怕是不会再来了,有什么都只能等到明天再说,咱们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免得明日真的面对什么突发事端之时,因为精神不济而落了下风就得不偿失了。”
半夏见状也只得收起自己心中的忐忑疑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面,用被自己把自己裹成一团,蜷起身子睡了过去。
泽兰也就着微弱的烛火,慢慢闭上了眼睛,她和半夏谁也没有提起要去熄灯的话题,就这样点着一夜的蜡烛,到了天明。
这后半夜果然如同泽兰所说的那般,那个陌生人再也没有过来推门,可是第二天一早,泽兰和半夏的脸上还是带着些许疲惫之色,显得有些没精打采。
泽兰和半夏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知道对方昨晚还是失眠了,但是谁也没有再提起昨晚的事情,半夏服侍泽兰起身之后,便打算去小厨房给泽兰熬一些简单的清粥垫垫胃,顺便把安胎药给一起熬上。
只是半夏才把药盅架在火炉子上面,还没有来得及去淘米做饭,这处从泽兰半夏住进来之后就一直寂静无声的院子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半夏听到动静往外面走了出来,站到了泽兰的身边,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丫鬟一个个端着精致的托盘把做好的菜肴端上了桌子。
很快就摆满了一整张桌子,虽然都是用小碟子装着,一碟子里面的糕点并没有几个,可是这满满一桌子的早膳也着实有些多了。
泽兰有些疑惑的看着上完菜之后破天荒的没有立刻转身离开,反而是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一旁的几个侍女,手下却是谨慎的没有任何动作。
那领头的侍女见泽兰只是打量着桌子上的东西,一点儿没有动手的意思,便迟疑着开口问了一句:
“姑娘可是不喜欢这些东西,是奴婢思虑不周没有提前打听清楚姑娘喜欢的菜色,奴婢这就吩咐人全部重做。”
那侍女说着竟然真的要让人把满桌子的糕点都给撤下去重做,泽兰的眉头微微一皱,半夏就立马会意,往前走了一步迎上那个领头的侍女扬声说道:
“我和我们家大小姐在贵府住了两天了,一直都是亲力亲为,连偶尔遇到的下人见了我们主仆俩都是立马躲得远远的,怎么今日突然这般殷勤?
你若是不说清楚,我们家小姐是绝对不会动这些东西的,你就算是再重做十七八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那侍女被半夏的话给堵的一噎,抬头有些为难的看向泽兰,然而泽兰只是淡淡的回看向她,一点儿也没有开口阻拦的意思。
见到泽兰这般态度,那侍女心下了然,看来今日要是不说清楚恐怕泽兰是真的不会接受她们送来的这些东西,想到来之前上面吩咐下来的事情,她也只能软下态度,好声好气的对着泽兰解释道:
“前几日主子不在,总管大人也不在,奴婢们被叮嘱了不能打搅姑娘静养,只敢远远的伺候着,今日主子回来,兴许待会儿就会召见姑娘,总管大人特意吩咐了我等尽心伺候姑娘。姑娘不必多虑,且放宽心受着吧。”
“什么主子?你们的主子究竟是谁?”泽兰听到这里,自然也相信这侍女话里说的都是真的,只是那个所谓的主子究竟是谁简直要让泽兰想破脑袋。
那侍女被泽兰这么一反问,也是忍不住有些惊讶,她看着泽兰愣了许久,忽然轻笑一声,开口说道:
“主子就是主子,姑娘真是犯糊涂了,故意拿奴婢们寻开心呢!姑娘放心吧,如今主子身边的正室位置空缺,只有您被主子接到身边,这就代表着主子心里您才是最重要的。
您啊就放宽心,把孩子生下来,将来母凭子贵,这正室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可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和主子置气,耍脾气。要是让别的女人钻了空子,那才是得不偿失。”
那领头侍女似乎知道的很多,总觉得话中有话,让泽兰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但是就算泽兰再不明白这侍女暗示的是什么,也该能从表面含义上听出来许多不得了的事情。
“你们主子可是姓商?”
泽兰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那侍女笑的别有深意,对着泽兰只说了最后一句话,就带着下人一股脑离开了泽兰的屋子:
“奴婢就知道姑娘心里跟明镜似的,又还需要问奴婢什么?姑娘慢用,奴婢们先行告退了。”
等到那侍女走远了,泽兰都没有回过神来,兀自皱着眉头有些想不明白。半夏见了,脚下不由自主的走到泽兰的身边,在泽兰耳边轻声问道:
“大小姐,方才那侍女的意思是说带我们来这处院子的人姓商,这人是姑爷吗?半夏怎么听不明白呢?什么置气,什么外面的女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半夏的话里有些苦恼,可是泽兰心中却更加莫名,泽兰不知道那侍女最后一句话究竟是在肯定自己的猜测还是在混淆自己的视听,若是这宅子主人真的是商陆,又怎么会这般冷落自己,连屋子都不让自己离开?
“半夏,这回我也不知道了。”泽兰心中仿佛有一团乱麻在缠绕不休,当下忍不住有些心烦气躁,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侍女说的话。
桌子上的糕点渐渐散去了热气,可是泽兰却只是盯着桌角,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