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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陶陶平淡的看了一眼,说道:“是父亲去给皇上求的恩典,所以这次也就跟着来了。”
沈妙书和苏小乔也不好多言,只微微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三人的目光忍不住往苏零露那边瞧去,见苏零露眼巴巴的跟在东林郡主他们几个人身后,时不时的插上一句嘴,狗腿的模样让三个人忍不住相视一笑。
“妹妹,姐姐和你们一起坐吧。”苏陶陶正和妙书小乔聊得开心,苏零露却冒了出来坐在了三人之间,让苏陶陶有些尴尬。
因为清水白天睡觉的原因,清泉跟在了苏零露身后,此时在耳边给苏陶陶说道:“东林郡主和其它几位贵女十分不喜苏零露,故意把苏零露排挤开,她这才跑这边来了。
苏陶陶沉默不语,清泉又隐藏在阴影之中,此时太监一声通报,大家都站了起来,齐齐向皇后行礼。
皇后身边陪着太子顾成德,以及顾成禛和白钰,几个人都落座在皇后身侧,不一会儿皇帝也姗姗来迟,才艺正式开始。
看着各家贵女们跃跃欲试,眼中花痴的看着太子以及雍亲王等人,苏陶陶和沈妙书苏小乔三个人却格外的平静,一旁的苏零露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让三个人都默默翻了翻白眼。
才艺表演对于苏陶陶来说都是司空见惯了的,丝毫没有新意,心中也知道皇后娘娘的心中早已有了合适的人选,便是东林郡主。
前世,东林郡主娇蛮跋扈,自己在东宫之时处处为难,只因她父亲是异姓王并且手握一方兵权,太子才不得不娶她为妻,后来在苏陶陶滑胎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太子便拿东林开刀,说是东林给自己下了滑胎药。
当时的苏陶陶根本就想不到自己不过是顾成德的一颗棋子,自己院子里种满的子息草才是罪魁祸首,东林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也未必是假话。
东林这个女人说起不过就是一个被父母宠坏的孩子,自己嫁进东宫之后太子专宠她一人,作为正妻的她怎么可能咽的这口气,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苏零露跳了一支琵琶舞,动作流畅舞姿如弱柳扶风,眼神含情脉脉倒是难得的上品,苏陶陶也暗暗欣赏的确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表演。
沈妙书和苏小乔一人作画,一人书法,都刻意掩饰了实力,不过平庸之作而已,轮到苏陶陶的时候三人的目光互相交集,微微一笑。
苏陶陶拿出古琴,一曲《蝶恋花》应声而起,琴声婉转虽然悦耳动听却没有点睛之笔,让一直默不作声的白钰在顾成禛耳边说道:“这琴声好像有水分呐?”
雍亲王面上依旧平静,眸光里却隐隐带着笑意,用手揉了揉手里的荷包,看着台上眉目低垂的女子。
回到座位上,苏陶陶的手心里冒出了细汗,喝了一口茶便听苏零露说道:“妹妹的曲子进步不少,真是好听。”
苏陶陶何尝听不出苏零露的幸灾乐祸,只是笑而不语,三个人挨到了宴会结束,相约去沈妙书的帐篷里面下棋。
刚走到半路一匹快马直直的朝着三个人冲来,苏陶陶和苏小乔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撞翻在地,沈妙书吓得尖叫出声。
危急时刻苏陶陶一把推开了苏小乔,原以为自己恐怕要被马彩踩断几根肋骨,却被人一把抱起飞上天空稳稳落在一旁,马儿发出一声嘶鸣这才停下,大家细看之下发现马背上坐着的就是东林郡主。
“走路怎么这么不长眼,不知道让路吗!”苏陶陶和苏小乔还未说话,东林郡主却先声夺人,倒是让原本准备息事宁人的两个人顿时一股火气。
“郡主纵马在营地奔跑不顾他人安危,怎么还敢如此颠倒黑白?”苏陶陶冷冷开口,手心攥成拳头被雍亲王一把拉住。
“我颠倒黑白?你也不看看你们脚下是什么地方,这里本来就是大路,明明听见马蹄声却不躲避,难道还是我的错不成?”东林郡主斜睨一眼苏陶陶,冷冷嗤笑一声。
“郡主,我希望这件事不要闹大才好!”一直不说话的顾成禛这时方才开口,生怕这件事给苏陶陶惹出麻烦来,如今边境正在打仗,皇帝真是笼络蕲州王的时候,是不会这个时候开罪东林郡主的。
苏陶陶也知道其中利害,只是看着东林郡主这般的不讲理,心里还是愤愤难平,这时苏零露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说道:“郡主恕罪,我妹妹不懂事,还请郡主多多包涵,零露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苏大小姐,怎么这般不知是非黑白,难道您的母亲没有教过你吗?连我这样的小户人家都知道的道理,怎么您一位将军府是庶女却不懂!”一直在一旁揉着胳膊的苏小乔开口了,刚才苏陶陶虽然把她推出了马蹄,却让她摔在地上手肘受了一点小伤。
“你!”苏零露气的瞪眼,她是知道苏小乔身份的,不过是一个知府的女儿却这般的顶撞她,让苏零露下不来台。
几个人激烈争吵了好一阵,东林郡主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你们让我道歉可以,我想到一个办法让我心甘情愿的给你们道歉,看你们敢不敢答应!”
雍亲王一听东林的要求立刻皱起浓眉,刚想开口就被苏陶陶拉住了,然后她上前说道:“公主的挑战我接下了,不过沈妹妹不会骑马,我看就算了吧,苏小姐也受了伤也不方便骑马……”
苏陶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东林郡主打断,说道:“如果你们三个不比,我也不会给你们道歉!”
顿时,气氛变得无比压抑,东林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蛮不讲理!
苏陶陶看了一眼沈妙书和苏小乔,三个人最后还是答应下来,说好日落前去赛马一较高下。
到了沈妙书的帐篷,苏陶陶拉着两个人的手说道:“你们一个不会骑马,一个受伤实在是不能硬拼,这件事交给我就好!”
“这怎么行!你不也没有学过骑马吗!”沈妙书不同意,拉住了苏陶陶的手。
“我自有办法妹妹不用担心,苏姐姐也不要勉强,虽然你会骑术可是你手肘受伤不宜剧烈运动。”苏陶陶看了一眼苏小乔手肘上面的青紫,微微咬牙。
马厩中,一个丫鬟悄悄潜入,把马鞍和缰绳动了手脚,并且悄悄扎了一根针进了马臀之中……
傍晚转眼就到了,苏陶陶沈妙书苏小乔三人依次上马,互相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东林郡主高高在上的姿态犹如一只高傲的孔雀。
一声哨子马儿冲出了起点,因为沈妙书不会骑术的原因被远远落在后面,小心的抓着缰绳前行,她和苏陶陶他们约定只要平安到达终点即可。
苏陶陶和东林郡主刚开始不相上下,苏小乔却让苏陶陶大感意外,看似柔弱的苏小姐年纪已经到了十八岁的年纪仍然没有出嫁,原以为是因为有隐疾的缘故,谁知道骑术却是一等一的好,也能追的上两人的速度,三人的技术不相上下顿时围了很多人观看。
前世,苏陶陶曾经和顾成德学过骑马,所以当苏零露看见苏陶陶居然如此身手矫健时不免一脸吃惊。
“太子殿下!”就在大家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太子也不知道从何处走了过来,还是站在了苏零露的身边,眼睛里带着爱慕的目光。
“苏小姐……”此时的太子对这场马赛吸引,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看着苏陶陶在马背上的模样忽然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弥漫开来。
苏家的手里也有兵权,而且是京城守卫的禁军……太子微微眯眼。
就在比赛陷入胶着状态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苏陶陶看见自己一旁的苏小乔忽然有半边身子重心不稳就要摔下马去,她脚下的马镫已经断掉无法保持平衡。
情急之下,苏陶陶伸出马鞭缠住了苏小乔的手腕,说道:“深呼吸,别放弃!”
苏小乔的耳边风呼呼刮过,让她睁不开眼睛,马儿眼看就要失去控制,但忽然仿佛有一股力量把她拖拽回了马背,原本还在担心的苏陶陶看见马背上忽然出现的鬼魂顿时一惊。
因为马鞍出现问题,苏小乔不得不退出了比赛,如今获胜的希望就拳落在了苏陶陶的身上,她不得不一狠手打在马屁上,马儿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眼看着苏陶陶的马儿和自己拉开了距离,东林郡主也扬鞭赶上,她的可是汗血宝马如何能够输给普通的枣红马?
就在大家都以为会是平手的时候,苏陶陶又抽了马儿一下,马儿发疯一般的奔跑起来,而苏陶陶手里的缰绳应声而断,险些把她跌落在地。
一声惊呼,大家发觉了苏陶陶的情况,可当苏陶陶想要把马停下来的时候却来不及了,马已经失去了理智,拼命的往前跑。
此时顾成禛和太子同时看不下去了,都让人牵了马追上去,一左一右把苏陶陶护住,苏陶陶却吼道:“我能赢,前面就是终点了!”
眼看胜利在望,苏陶陶不愿轻易放弃,此刻太子和雍亲王同时向他伸手,不论自己去哪边都会得罪人,倒不如勇往直前。
伸手给太子?让外人以为自己倾心与他,然后扯不断理还乱……
伸手给雍亲王?自己当着所有人面驳了太子面子,只怕会给雍亲王惹来麻烦……
“你现在很危险,快把手给我!”太子伸出手,眼睛里带着温柔,可是苏陶陶却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客气的拒绝。
“放心,我能接住你!”雍亲王也伸出手,眼睛和苏陶陶对视,却换来苏陶陶微微一笑,差点乱了心神。
苏陶陶躬身用手抚摸着马儿的脖子,然后一手抓紧马鞍,又是一声咔嚓声,自己的马镫也断了……
“加油,我相信你!”千钧一发,苏陶陶对着马儿说着,闭上眼睛不再看周围,呼呼的风声从她耳边穿过,扬起她一头青丝。
清水清泉两个鬼因为日落的原因阴气加强把苏陶陶固定起来,然后冲过了终点。耳边是人们的欢呼声,等苏陶陶睁开眼看见的是东林郡主气呼呼的表情!
苏陶陶除了有些虚脱之外没有大碍,走到东林郡主面前说道:“愿赌服输,郡主请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歉吧!”
此刻东林已经下不来台,只能硬着头皮给三个人道歉,沈妙书上下检查的一变苏陶陶的身上方才放下心来,而苏陶陶的目光却停留在苏小乔的身后神情复杂。
苏小姐的身后有鬼,而且是一个浑身白衣的男人,面色苍白看得出应该是病死的……
回到帐篷的东林身后跟了苏零露,顺手拿起一个茶壶就朝着苏零露砸过去,吼道:“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郡主恕罪,零露也不知道我妹妹的骑术会这么好!”苏零露吓得跪了下来,忙给东林郡主赔罪,心里恨极了苏陶陶。
“哼,你们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骑术好?我看你就是他们派来的奸细!”苏零露还来不及解释就被东林郡主叫人赶出了帐篷,灰溜溜的往回走,一路上被人窃窃私语的嘲笑。
她是庶女,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机会可以结识一些身份显赫的贵女,可如今却被苏陶陶给破坏了……
苏零露越想越是觉得委屈,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索性躲在树丛里蹲着哭了起来,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在她耳边传来说道:“苏小姐,给!”
她抬头,看见的是一张手绢和修长的手指,袖口上的龙纹让苏零露惊讶抬头,太子正一脸温和的看着她,让苏零露受宠若惊一时间忘了哭。
“太,太子殿下……”苏零露赶紧止住自己的眼泪,一双眸子微微低垂面颊露出一抹嫣红,如清晨的杜鹃一般绽放,一时间让顾成德愣了神。
“你怎么了?是因为什么事情而伤心吗,可不可以……”顾成德微微停顿,眼眸中一抹紧张说道:“说给你我听。”
“我……”苏零露也不敢直接说自己是因为没有让苏陶陶摔下马而被东林郡主责怪,只好咬了咬牙改口道:“我想我娘了。”
“你如此孝顺,想必尊上一定会安宁康健的,如果你在此为了思念而哭泣反而让尊上会担心了。”太子平日里高高在上,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哄女人,心中虽然不耐但一想到苏家后面的军权,便依旧和颜悦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