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要学会矜持
除了清水清泉还在自己的旁边安慰自己之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被关在偌大的宫殿中做人彘的日子,那么悲惨,她不敢再回忆。
“我好想娘亲……”苏陶陶难过的流出了眼泪,刚才的坚强瞬间崩塌,一步一晃的出了院子,清水清泉被困在府中,眼睁睁的看着苏陶陶从小角门出了府却无能为力。
夜晚的街道人影冷清,偶尔只有几个收摊的小贩匆匆而过,她的一身狼狈虽然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可是却没有人上前关心,如同一只漂浮的幽魂往城西的方向走去。
身后,马蹄之声整整,苏陶陶却丝毫没有知觉,眼看马儿就要从她身边撞过来所幸马上的人及时拉住了缰绳。
“你不要命了吗!”看着纤弱的背影,还有狼狈的模样,顾成禛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可看见那一张哭花的小脸时,顾成禛的眉心紧紧的拧了起来抓住了面前女人的手腕。
苏陶陶木讷的抬头,双眸缓缓的聚焦,终于看见了顾成禛那一张冷硬的面庞,勉强牵出一抹笑容说道:“王爷。”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几分,顾成禛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就将她扛上马背一路疾驰过街道,到了一处偏僻一点的草地方才把她放了下来。
“告诉我,你出了什么事情了?”顾成禛心疼的捧着苏陶陶的脸庞,看着她失神的双眸。
苏陶陶缓缓将眼睛与他对视,忽然一把抱住他哭了起来,哭声震耳欲聋让他冷硬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尴尬,对女孩的哭泣顾成禛实在是没有半点的办法,只能无奈的轻哄道:“别哭了,乖快别哭了!”
等苏陶陶哭累了,渐渐的冷静下来,又把脑袋埋在顾成禛的胸口上蹭了蹭,才不管鼻涕眼泪给这位以冷漠著称的皇子带来了多大的困扰,这才闷闷的说道:“冒犯殿下了,臣女不是故意的。
顾成禛的眉心跳了跳,又跳了跳,硬是被苏陶陶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那么冷冷的盯着她,希望她有那么一点点的自觉。
见顾成禛不语,苏陶陶迷茫的看了一眼周围,说道:“能请殿下把我送到城西的小柳庄吗?”
“你确定你要这样去吗?”顾成禛上下打量了苏陶陶一眼,皱了皱眉。这时的苏陶陶才发觉自己是何等的狼狈,若是这样过去母亲肯定会比自己还要难过。
“殿下把我送到街上吧,我去找一家成衣店换一套衣服,另外……”苏陶陶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请殿下借我一点银子,出来的时候有些匆忙忘带了。”
顾成禛翻身上马,伸出手说道:“上来!”
苏陶陶也伸出手,只感觉耳边一股冷风,转眼已经坐在了顾成禛身前,马儿一路驰骋片刻功夫就到了一家已经打样的成衣店前面。
“谁呀!大半夜的要不要人睡觉了!”店家被敲门声吵醒,愤怒的把店铺门开了一条缝,还未看清来人的面目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就晃了他的眼,顿时瞌睡没了一半。
“给这位小姐找一套最好的衣裳,这银子就是你的了!”顾成禛冷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店家立刻点头哈腰的去库房翻找起来,一会儿的功夫拿出一套绯色的衣裙。
苏陶陶换好衣服,店家又贴心的叫醒了自己的夫人,帮苏陶陶挽好了头发,洗净了脸颊方才把两人送出殿外,看着一锭五十两的白银乐开了花。
虽然月色朦胧清冷,可是苏陶陶脸上的红肿依旧格外明显,刚才若不是店家的灯光,顾成禛都未发觉苏陶陶手臂上的斑斑血迹,用自己的手绢给她绑在伤口上,送她到了小柳庄。
她不说,他也不问,只是默默的看着苏陶陶头也不回的进了庄子,然后翻身上马消失在夜色之中,暗处黑衣人正蠢蠢欲动……
“母亲!”苏陶陶黑夜里敲响了母亲的房门,等张氏开门直接扑在她的怀里。
张氏先是一怔,随后抱着苏陶陶也是低声哭泣,夜里的风声也如同他们一样悲伤,带着凉意席卷在他们心头。
就在夜深人静时,母女俩终于相拥而眠,丝毫没有觉察到这围墙外面的杀戮正在无声的展开,三个黑影跳入了墙内,而高处的大树上也蛰伏着另外一个人。
顾成禛去而复返,一种多年练就的本能察觉到了周围异常的杀气,他隐匿在树上,看着三个黑衣人翻入围墙,足下不过轻轻一点如飞燕一般滑入院中,一身黑袍衬托他冷硬面庞,早已脱掉同龄人的稚气,多了几分肃杀。
“来者何人!”三个黑衣人皆是愣住,黑夜之下他们根本看不清来人的容貌,只感觉周围一股寒气莫名涌来,却不知鬼医也被惊动,用阴气隔绝了他们的声音不至于惊扰了刚刚入睡的苏陶陶母女。
顾成禛手中轻轻翻动,三人只觉得冷光一闪,喉头一股刺痛,等用手摸时鲜血已经喷涌而出,然当即倒下毙命,连杀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他们的魂魄飘离出身体,看见的却是顾成禛离去的背影,想要追上看看杀了他们的是谁,脚下却被人用了缩地术半分也挪动不得,耳边阴风阵阵,夹杂着一个清冷的男声说道:“既然到了我莫净颜的地盘,你们又想要去哪里?”
莫净颜一身白衣似雪,阴风吹起他披散的发丝,一双红瞳摄人心魄,吓得三个鬼魂登时大喊:“鬼啊!”
“呵呵……”莫净颜冷冷一笑,将其中一个鬼抓了起来,捏住脖子凑近他的眼前,说道:“一身的臭味,生前没少做过缺德事吧!”
“你滚开!滚开!我可是大内的总管,你若是敢对我不利,我立刻就请道士收了你!”此时的鬼魂还没有明白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还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妄图有人还能给它撑腰。
鬼医又是呵呵的一笑,手中的阴气变成了黑色的绳索,将三只鬼困在了院落中,眼中血红色的阴冷气息弥漫开来。
就在鬼医转身的时候,又有几个黑衣人跳墙而入,却不是冲着苏陶陶而来,而是将地上的三具尸体处理干净,背出了墙外,鬼医一时好奇便尾随其后,看着黑衣人把尸体处理妥当之后;来到了顾成禛身后。
“主上,尸体已经处理干净。”黑衣人说完便隐没在周围的阴影中,若不细看根本难以寻觅其踪迹,顾成禛仰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色,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原来是他……鬼医的神色略显复杂,随后翩然回到了庄子。
第二日一早,苏陶陶将脸上的红肿上了药,鬼医飘进来说道:“你现在可以去院子里瞧一瞧,那里昨晚可来了好东西。”
“好东西?”苏陶陶微微一怔,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好东西,鬼医嘴里的好东西让苏陶陶见了只是无奈的抽了抽嘴角。
此时正是早晨,天地间的阳气正在渐渐增长,院子里的三个鬼就暴露在太阳底下,炙热的阳光在他们身上发出了烤肉的声音,并且还冒着热气,苏陶陶用眼睛睨了鬼医一眼,用意念说道:“你这一大早的是要让我吃炙烤鬼肉?”
鬼医大笑了起来,说道:“想不到认识你这么久居然没发现你说冷笑话的本事,你就不关心这三个鬼为什么在这里?”
“若是你想要我知道你自己自然会说。”苏陶陶围着鬼转了一圈,看了看他们的面目,脖子上被割断的痕迹还没有隐藏掉,一看就是新鬼身上的阴气也不是很重,此时正在痛苦的呻吟。
“他们昨晚想来杀你,最后可是被人所杀,你也不问问救命恩人是谁!”鬼医双手环胸,一副慵懒模样,因为他是鬼差的缘故并不惧怕外面的阳光,那一身冥界的官服便是他的护身。
“你们昨晚来杀我?”苏陶陶的眉心微微一皱,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三个鬼,他们的气息已经越发微弱,无奈之下只能给鬼医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把三个鬼拖到了房间里。
恰好这个是时候张氏叫苏陶陶用膳,苏陶陶只得先去了饭厅,鬼医则去了苏继堂的房中,用阴气施针调理苏继堂的身体,脸上的神色并不怎么好。
三个鬼有了喘息的机会,此时才把目光聚焦到了苏陶陶的身上,此时的他们也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如今只是一个鬼,忍不住的三个都哭了起来。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苏陶陶跨门而入,三只鬼怔了怔一脸吃惊的看着她。
“德公公,她居然看得见我们!”其中一只鬼兴奋起来。
“哦,原来是宫里来的,这么一说我倒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这时的鬼医不知道从何处飘来,惹得三个鬼一阵哆嗦。
“怎么了?”苏陶陶疑惑的看着鬼医,听他一脸玩味的看着那个叫德公公的鬼。
“太监的身体上天生缺了一件物件,若是不能合葬便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就不能投胎,我若是把他送到阴间去也只能投胎做一只蚌壳,且年岁要过个百年方能转世,这日子可不是一般的难熬啊。”鬼医绕着德公公转了两圈,继续说道:“你想想,一只蚌壳不能说话不能动,随时都还可能被鸟啄一块肉下来,若是被养珍珠的人抓住不停的种珍珠取珍珠,哎呀呀想想都疼。”
苏陶陶听了鬼医的话忍俊不禁,估计是苏姐姐的病情有所好转,所以鬼医才稍稍放松了些,今日说话明显有趣多了。
“苏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啊,我不想做蚌壳,我不要做蚌壳!”德公公哭了起来,看来鬼医的吓唬着实有用。
“你若是好好回答我的话,我自然帮你去把你的宝贝赎回来,到时候让它和你一起安葬,让你转世投胎即使不能做人也可以做能动的畜生。”苏陶陶抽了抽嘴角,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一旁的鬼医。
只是越是听了德公公的供述,鬼医和苏陶陶的脸色就越发的凝重。这鬼医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当日自己和温妃见面时跟踪的那个太监,后来自己护送婴灵的时候又无意中撞见了他,如今皇后已经知道自己就是暗中帮助温妃的人。
“皇后已经暗杀了我两次,看样子是已经恨我入骨了,若是我没有什么可以傍身的筹码,只能任人鱼肉了。”苏陶陶眉心微蹙,鬼医也是沉默不语。
待过了一会儿,鬼医才说道:“如今还有件事情我要与你说,火灵芝的事情我在阴间打听到了,原来这火灵芝不止温妃有,当年的德妃也有一株,不过德妃死去多年早已投胎转世,如今这火灵芝应该是在五皇子的手里。”
“雍亲王殿下!”苏陶陶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她如何去向雍亲王开这个口。
“你弟弟的病在搬来这里的这段时间有些加重了,火灵芝是越早吃越好,不然你弟弟以后即使康复身体也很难支撑走路,毕竟如今他才十一岁正是骨骼发育的时候。”
鬼医的话让苏陶陶心里发凉,正在恍惚时外面有丫鬟进来禀报道:“小姐,五皇子的府上来人了!”
顾成禛派人来了?苏陶陶有些慌忙,到了前院看见来人是一个小厮顿时更是莫名其妙,忙蒙了面纱上前询问。
“二小姐,这里面是殿下昨日穿的衣服,他吩咐说您弄脏了就应该洗干净,到时候亲自送到府上去,另外还请二小姐把昨晚用的手绢一并也洗干净带去。”这小厮不苟言笑,只一字一句的学着顾成禛的模样说了之后便告辞离去。
“陶陶,你怎么和五殿下有了瓜葛?”张氏一脸的迷茫,昨日女儿双眼红肿,脸上更是带着伤痕她心里本就疑惑,偏偏女儿又咬紧牙关不愿多言,如今雍亲王派来的人又说了这么奇奇怪怪的话张氏心里更是敲锣打鼓不得安生。
“娘,我昨天无意中遇见了五皇子,他送我过来的。”苏陶陶有些尴尬,雍亲王的话旁人或许听不懂,但是她却是明白其中的含义,看样子自己昨天弄脏了这人的衣服,他是生气了。
张氏叹气了一声,握住了女儿的手,说道:“陶陶,如今虽然你还小,母亲的这些话本来想再过两年再和你说的,不过现在怕是不能等了。女儿家不比男人可以抛头露面,要学会矜持,若是你这个时候和五殿下走的太近以后传进别人耳中该如何看你?如今苏零露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晴姨娘虽然口口声声炫耀着她是太子看中的女人,但是只要旨意一天没下,苏零露就不可能是太子的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