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点也不虐14

　　扑空的姚望被泼了冷水, 非常失望, 高中时曲燎原就整天粘他哥哥粘得要命，那时候年纪小就算了, 现在都上了大学，怎么还这个样子？

　　钟磊安慰他：“没事, 过完国庆正式开了学, 机会还多得是。”

　　姚望：“还以为他哥哥终于不在跟前碍事了, 怎么哪儿都有他哥哥？这么大人了，要什么哥哥，真烦人。”

　　钟磊斜眼看他。

　　姚望：“我说的是他哥哥, 又没说你, 你不高兴什么？”

　　钟磊：“我没不高兴。”

　　姚望：“还没不高兴？来的路上你就阴阳怪气, 现在看我没见到曲燎原, 你表面上不说，心里偷偷幸灾乐祸呢吧？”

　　钟磊：“你能别无理取闹吗？我说不来, 你求我来的, 现在人家不在，你拿我出什么气？”

　　姚望：“谁心里有鬼谁知道。”

　　钟磊怒视他片刻，道：“我他妈有毛病，就不该搭理你。”

　　两人在公大门口拌了这么一场嘴，钟磊摔车门走了，自己跑去坐地铁。

　　姚望：“……”

　　没见到曲燎原，还把磊磊给气跑了，这一天天的都什么自行车。

　　但是他不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 钟磊分明就是不高兴，刚才一路上，钟磊就很心不在焉，到了听说曲燎原没在，钟磊还松了口气的样子，像是躲过一劫。说到底，这人可能根本就不想陪他来公大，不想来为什么还答应他来？

　　磊磊怎么这么虚伪？

　　快到家时，姚望又泄了气，在路边买了串糖葫芦，想拿回去哄哄钟磊，还编了一肚子虚伪的哄人的话。

　　进门一看，老姚和阿姨都在，钟磊还没回来。

　　地铁这么慢吗？

　　老姚心情不错，开开心心地逗儿子：“望望买糖葫芦了，来，给我吃一个。”

　　姚望：“不给。”

　　老姚：“小气的，就吃你一个山楂。”

　　姚望：“一个也不给，就不是给你买的。”

　　钟磊这晚并没有回家来。

　　第二天早上，在笔筒里插了一晚上的糖葫芦，冰糖化得一塌糊涂，被姚望拿着去给了老姚，说：“给你吃吧。”

　　老姚：“滚。”

　　已经放了国庆假，钟磊也没有回来。

　　姚望拉不下脸去联系他，拐弯抹角地问了阿姨，阿姨说钟磊教的那小孩家离学校近，住在学校宿舍比较方便，所以小长假也不回来了。

　　姚望：“跟他说说，别让他做家教了，多耽误学习。”

　　阿姨：“说过了，他不听，性子太倔了，主意又大，从小就不听劝。”

　　姚望：“不是吧，我觉得他去当兵以前，就又乖又听话，小绵羊一样。”

　　阿姨：“那也就是对你……你吃水果吗？”

　　姚望：“不吃，我玩去了。”

　　长假还有两天就要完了，姚望也玩够了，干什么都没有意思，浑身不得劲，跑回学校溜达，还假装路过北理工门口。

　　一天路过了七八次。

　　还真让他看见了钟磊。

　　天快黑时，钟磊一个人背着包，从校门里出来，姚望尾随他，一路进地铁站，上了四号线，又转十号线，最后在团结湖站下了车。姚望以为他是来这边做家教，结果他七绕八绕地去了工体酒吧一条街。

　　姚望整个傻眼了，他没有进过夜店，也根本想不到钟磊会来这种地方玩，见钟磊进了其中一家，只好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太吵了！这什么鬼地方！灯光还暗，姚望完全找不到钟磊。服务生来接待他，他又不想露怯，镇定地找位子坐下，随便点了个酒水果盘的套餐，等服务生走开，才又四处乱看，人呢？磊磊人呢？？？

　　刚才那服务生过来，端着酒水托盘，身后跟着另个端果盘的服务生，穿着小马甲系着领结，不是钟磊又是谁。

　　俩人一打照面，都愣住了，齐声发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那位服务生看他俩认识，放下东西就自觉地走了。

　　姚望：“你不是做家教吗？”

　　钟磊：“那小孩儿全家出去旅游了。”

　　姚望：“那你就能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钟磊：“是我说你才对吧，你胆肥了呀，还敢来夜店玩，我告诉叔叔你就完蛋了。”

　　姚望：“……你废话少说，立刻马上，去换衣服，跟我回家！”

　　钟磊：“别闹了行吗，我是来做兼职。”

　　姚望：“做兼职也不行！这种地方是你待的吗？”

　　钟磊：“你赶紧滚回家去，再不走我给你爸打电话。”

　　姚望：“你不走我就不走！”

　　钟磊：“我说少爷，你能不能别捣乱？”

　　旁边有客人叫服务生，钟磊应了声，转头恐吓姚望道：“吃两块西瓜就滚回家去，等会儿要是还看见你在这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去了那边忙。

　　姚望愤愤地拿了块西瓜吃，咬了一口心想不对，你让我吃瓜我就吃瓜？老子偏不。

　　他把瓜皮一扔，又叫服务生，过来另一个小哥，他对人家说：“我不要你，你叫他来。”他指那边的钟磊。

　　那服务生一脸什么都懂的表情，说：“不好意思帅哥，我们这是正经酒吧，不提供那种服务。”

　　姚望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掏钱包给他小费。

　　这小哥接钱，笑得花儿一样，道谢后说：“小钟长得帅，我们懂的，才来做几天兼职，男女客人都喜欢他。帅哥，我好心提醒一句，他脾气不怎么好，你最好别招惹他。”

　　姚望：“有人招惹他吗？”

　　小哥：“当然有了，这几天总有个大哥来找他，都被他揍过两回了，还来。”

　　姚望听前半句心里一惊，后半句又想笑，想象钟磊发脾气打人的样子，带刺玫瑰一样。

　　他又问：“打客人没有问题吗？”

　　小哥：“上班时间当然不行，是他下班那大哥还在门口等他，想约他出去，小钟脾气可真是不好，那大哥也没干什么，他就动手打人了。不过下班时间发生什么事老板不管，再说那大哥也没投诉，还每天来消费送钱，老板就不管了。”

　　姚望对夜店的认知很浅薄，问：“那要是上班时间，他纠缠磊……纠缠小钟，小钟是不是就拿他没办法？能不理他吗？”

　　小哥：“那不行，而且这客人每次来都给小钟不少小费，他再不高兴也都得忍了。”

　　正说着，钟磊气汹汹杀过来，问：“你怎么还不走？”

　　姚望翻白眼：“管得着吗你？我都十九了！又不是未成年，开门做生意，还赶客人？”

　　他掏钱要给钟磊小费，说：“给给给，收钱，别到处跑，坐下陪我玩。”

　　钟磊：“？？？有病吧你，赶紧回家去，我快忙死了，哪有空跟你玩。”

　　姚望：“你不跟我回家，我就不走。”

　　钟磊：“今天下班我会回家，到时候再说，行不行？”

　　那位服务生小哥看看他，又看看姚望，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俩是一对啊？！”

　　钟磊：“不是！！！”

　　哈哈哈哈姚望要被这小哥的智商笑死了，眼睛一转，冒坏水地说：“对啊，他背着我跑来这边打工，我刚知道，不放心才来看看。”

　　钟磊瞠目结舌地听他胡说八道。

　　他还一脸委屈巴巴地对钟磊说：“磊磊，你别赶我，我就坐这儿看着你工作，我很乖的，还不行吗？”

　　钟磊忍无可忍，要对他动手了！

　　那位服务生小哥提醒道：“小钟冷静！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可以对客人下手的。”

　　钟磊：“……”

　　姚望感激地对那小哥道：“谢谢，没事的，他在家天天打我，我都习惯了。”

　　那小哥用谴责的目光看钟磊。

　　钟磊比窦娥还冤，给了姚望凶残的一记眼刀，转头走了。

　　小钟的十九岁男朋友来了，这个消息很快被其他服务生知道，姚望坦荡荡地接受了围观，还心安理得地被送了一盘瓜子。

　　他边嗑瓜子边等着想看看那个来骚扰钟磊的“大哥”。

　　八点多，收了他小费那服务生来通知他：人来了。

　　这大哥一个人坐卡座，也没别人去接待他，过了好大一会儿，钟磊不情不愿地过去了。

　　这人倒也没像姚望想象中那样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规规矩矩点单，给钟磊小费也是礼貌地放在托盘上。

　　姚望远远看着，感觉这人长得好像还行，不过灯光这么暗，也看不太真切，不过看穿衣风格，品味还不错的样子。

　　这么说……磊磊的爱情故事要发生了吗？

　　没意思。

　　姚望忽然意兴阑珊，把瓜子一扔，站起来走了。

　　迎面碰见那服务生小哥，人家问他：“不等小钟下班了？”

　　他张嘴就来：“不等了，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