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器官本就脆弱,再经猛毒摧残,已不堪重负。
据杜浩推算,不采取有效措施,最多两个小时她必死无疑!
医院的方法根本难以奏效。
如此紧急,杜浩已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拉起老太太的左胳膊。
“老太太……我只能指望你还我清白了,一定别出茬子……”
杜浩在心里默念祈祷着。
紧张的额头渗汗,顺着眉毛淌下,模糊了双眼,却不敢眨哪怕一下。
紧紧盯着老太太掌心大陵穴,使劲全身力气,用拇指按压下去。
然后一路往上推,行至肘弯曲泽穴。
一次不行,周往反复。
这是一种古老的推穴手法,名为“推大陵”。
心乃五官之君主,不受病,受病心包代之。
这两处便是手厥阴心包经的大穴。
如今毒素沉积侵害心脏,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特殊的刺穴按压法,将毒素引入心包,隔离起来。
然后再想办法找到解药,彻底化解毒素……
终于,在连推十四次后,老太太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
已经扩散的瞳孔,竟开始聚凝,浑浊的双目闪出一丝光芒。
虽弱,但却有神。
紧紧盯着杜浩,一眨不眨。
杜浩被看的头皮发麻,老太太在纪家向来积威深重,被她这么看着,肝胆俱颤。
“奶奶,你、你毒根没清,闭眼休息吧。”
好半天,杜浩才硬着头皮懦懦劝道。
闻言,老太太一声不吭,重新闭上双眼。
杜浩长长松了口气,刚想把老太太手臂,放回被子里。
咣!
还没来得及行动,病房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已经离开的纪锐出现在门口,纪映容跟几名亲戚站在他身后,当看清杜浩的举动,个个面露骇然。
纪锐盯着老太太指尖的血,脸色疾变,眼神阴骛到极点。
厉声骂道:“杜浩你个杂种,你在干嘛?”
“我…我在给奶奶解毒……”
杜浩被惊的浑身一颤,手如触电般缩回,舌头打结。
但这话说的半点底气都没有,脸都迅速发烧,甚至就连自己都不信。
何况是这些被偏见蒙蔽了双眼的纪家人。
就连纪映容,双眸也满是失望之色。
纪锐眼神阴毒,狞声骂道:“你个贼心不死的畜牲。
我们纪家给你饭吃,你恩将仇报。
解毒?
你有那么好心?
我看你是怕奶奶死不了,来杀人灭口吧!”
三句话功夫,纪锐便给杜浩彻底定下罪名。
“人赃并获,这次看他怎么狡辩,把他交给警察,判他刑!
纪映容你看看自己干的好事,这种垃圾,你竟然还不跟他离婚,对得起奶奶吗?
老太太要是醒不过来,你们两个都别想好过!”
几个不明真相的亲戚,义愤填膺。
闻言,纪映容俏脸青白交加,美眸怒火喷薄。
走到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杜浩脸上。
“啪!”
“我真是看错你了杜浩,没想到你竟然狠毒到这种程度!”
杜浩被扇的一阵趔趄,捂着脸,六神无主。
就算纪锐把杀人大罪扣在他头上,也不及纪映容这一巴掌万一。
“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今天你们两个今天都别想走。”
纪锐却满脸阴色,眯着眼睛叫器道:“喊医生过来,立刻给老奶奶检查。
奶奶要是出事,我让你们两个抵命!”
很快,医生被找来。
“你立刻再给我奶奶检查一遍,刚才有人想杀她灭口。”
纪锐颐气指使,说完瞄着呆立的杜浩,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逝。
事到如今还无人知晓,老太太跟杜浩的毒,都是他下的!
既能趁机嫁祸纪映容一家,又有除掉老太太,顺理成章独霸纪家家产。
这是一石二鸟,天衣无缝的妙计!
而且,他很清楚自己下毒的剂量,老太太必死无疑。
至于杜浩,能活过来也都是因为他专门减小了剂量。
否则,怎么给他当替死鬼?
医生在旁不敢怠慢,连忙启动仪器重新检查老太太的身体各项指标。
但很快,看着上面的出现的数据,医生眉毛紧紧拧到了一起。
“说话呀!”纪锐不耐烦的催促着。
“这……这……”
医生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说道:“我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
老太太的各项指标,短时间内快速恢复了正常水平。
就连刚才已经开始哀竭的心脏,都重新变的平稳活力。
身上的毒素不再扩散,简直闻所未闻……”
仿佛是听到医生的话,又或是实在忍不住了。
话音刚落,老太太便再次睁开了的眼睛,转动着眼珠,眼神落在纪映容身上。
四目相对,刹那间纪映容眼眶通红,激动的捂嘴抽泣,趴倒在床边,紧紧握着老太太的手。
从小到大,老太太最疼的就是她。
就连当初自己逃婚,故意跟杜浩领证,始终也是老太太把事按下来的。
如今见她醒来,心里如释重负,喜极而泣。
杜浩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心道那套推穴之法果然有用,可惜老太太戴着呼吸罩不能说话,否则立刻就能还他清白。
“怎…怎么可能,奶奶怎么会醒?”
唯有纪锐脸色铁青,一脸震惊,喃喃念道。
声音虽小,但杜浩却听的明明白白。
顿时感觉有点不对劲,脱口问道:“纪锐,怎么感觉你好像很不想看到奶奶醒过来?”
闻言,众亲戚也都纷纷眼神复杂,不禁看向纪锐。
确实,作为老太太的亲孙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纪锐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脸色紧张到扭曲,眼神惶恐,额头冷汗直冒。
“纪锐只不过是关心则乱,你一个吃软饭的东西,最好别信口雌黄。”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文尔雅的中年人走进病房,开口解围之后,便盯着杜浩冷笑道:“老太太醒了是大好事,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谁下的毒,我绝对会查的一清二楚,你可别抱着侥幸心理。”
说话之人正是纪锐父亲,纪氏集团董事长纪长河。
在纪家除老太太外,最有权势的人。
说完,纪长河扫视了一圈,脸色不悦道:“老太太刚醒,身子还虚得很,需要休息。
都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他的话,没人敢质疑。
众亲戚纷纷退去。
就连纪映容,也被赶出病房。
过程中,俏脸生寒,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怒火。
任谁都看得出,纪锐一定有问题。
但有纪长河护着,谁也无可奈何。
平复一番情绪,纪映容再转头看向杜浩,声音依旧冰冷。
“回家,我有话要问你。”
说完便转身离开医院。
杜浩闻言却不禁心里一喜,连忙跟上。
一路上,心里都在猜测纪映容要问自己何事,只可惜有司机在,纪映容只字不语。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房门刚推开,就看见岳母方秀梅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满面寒霜。
此刻,见到纪映容领着杜浩进屋,方秀梅立刻起身。
眼中满是憎恶,表情扭曲。
“谁让你这个废物回来的?”
“妈……”杜浩被骂的心里一抖,下意识叫了一声。
换来的却是更凶厉的喝斥声:“你没资格喊我妈!你个扫把星,瘟神!
幸亏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不然你要连累我们全家。
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么个东西,明天,你们必须去给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