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科幻空间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

第288章 情殇烟霞(19)

  “九嫂。”

  “娘娘。”

  被紧揽在男人的怀中,她听到龙非离暴怒的声音,“给朕传医女!陆凯,将温如意带出去!回头你自己去领一百板子!”

  “小七。”

  她听到他低声唤着她,她眯眸看去,漆黑的眸犹自盛着怒色,声音里心疼又担忧。

  这时,一个人排开众人,急步走到她身边,弯膝半蹲在地上,冰凉的手指搭上她的手腕。

  似乎是崔医女。

  “崔霓裳,娘娘身子怎样?”

  龙非离又惊又怒,声音萃狠。

  她明显感到崔医女搭在她手上的指微微一颤,她朝崔医女歉意一笑,崔医女握了握她的手,脸上笑靥绽开,竟似欣喜之极。

  她正疑惑,却见崔医女毕恭毕敬跪到龙非离面前,声线激动得颤抖,“禀皇上,年妃娘娘她有了身孕!”

  她瞬刻间竟不知所措,却仍能清晰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浑身一震,急乱地亲上她的眉额,他握在她臂上的大掌也是微微颤抖的,“小七,听到没有?咱们有了孩子,你有了朕的孩子!咱们又有了孩子!”

  是在凤鹫宫的那一晚吗?周围的声音混乱像要炸开来一样,她惊喜着,慢慢阖上眼睛……

  声潮仿佛还在耳中,她怀孕了?她终于又有了他的孩子?她满心惊颤激动,一下坐起身来……她回来了?

  满室黑暗,却还能依稀辨出这里是储秀殿。

  桌边,坐了一个人。

  “小七。”

  她一惊,随即安下心来,因为他的声音是她的最熟悉。

  她甜甜一笑,“阿离。”

  “你确定你没有叫错名字?”

  “阿离?什么叫错名字?”

  璇玑拥着被子,心口一阵堵谎,怔怔看着突然变得暗冷的龙非离。

  他刚才还欣喜若狂,为什么现在——

  “譬如,白战枫。”他快步走过来,双手按住她的肩,眸光轻攫上她的眸,字字顿顿。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话,他的眼神深寒冷蔑,她心中慌乱,抚上他的脸,却被他一手挥开。

  这一下,力道并不大,她却觉得很疼。她愣愣看着自己被他挥开的手,一下凝滞了言语。

  却是他先开的口,“在你醒来之前,朕一直在想,你一定服过药膳吧,只是既然服药,为何不服食得彻底一些?”

  他怎会知道她服过药!璇玑浑身一震,紧握着被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她听到他暗哑残冷得几乎无法成调的声音在头顶传来,肩膀上他的手急遽收拢,她的骨头快被他捏碎。

  “如果你没有服过药,怎会还以为这是朕的骨肉?”

  仿佛被什么狠狠砸到心上,她一下僵住,突如其来的意识把她湮淹得窒息,指甲破破折陷在被死死攥紧的被子里。

  她拿不出任何力气去看他的眼,他的声音却不肯放过她。

  “两个多月大的孩子,还是你认为朕连自己有没有碰过你年璇玑也不知道?”

  两个多月……是烟霞镇怀上的孩子?

  事后避孕失败了?

  璇玑怔怔望向被下尚平坦如镜的肚腹,手足,乃至心口,尽是沧桑冰凉,慌,恨,疼,分不清哪种感觉气势更强。

  她呆呆看向她面前的男人,哦,他语气里的轻蔑讽刺是在笑她愚蠢吗?怀孕了,却二三个月也毫无所知吗?

  她身体不好,又因为怀不上他的孩子,心肝郁结,以前不是没试过月事不准,后来在崔医女的调理下,才好了起来。这个孩子在肚子里太安静,像呕吐这些早孕反映都不曾试过……她以为是那晚的事情,抑郁在心,才影响了月信,还按以前崔医女开的方子吃过药。

  原来是怀了孩子。

  原来要躲的始终……始终逃不过!

  她心心念念要怀上他的孩子,始终怀不上……那让人永世都不愿再想起的一晚,她却有了那个人的孩子——

  她在宫里的时间都与在他在一起,只有烟霞镇的意外,他们分开了……那晚,由始至终与她在一起的,只有白战枫,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白战枫在急函了说了那样的话,所以他怀疑白大哥了吗?

  他粗重的呼吸和冷厉的气息不断喷薄在她的脸上,他贴合在肩膀的手,潮热炙烈的烫,他的心呢,早已冷了死了?

  她拼命摇头,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眸暗得冷得像一道漩,似要把她吸进去狠狠捣碎碾烂。

  “不是他?那是谁?嗯?”龙非离勾唇一笑,眸色一沉,倏然翻掌攫上她的下颌,“你回宫以后,便开始躲避朕,朕早便派人逐户农舍去查,找到了你们投宿的农家,那晚,你们三人同房,乐晶莹一直昏迷不醒,房间里有三个人,但实际上相当只有你与白战枫二人在!”

  “后来,农舍里的人看到他抱了你出去!”

  “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视线早已模糊不堪,她颤抖着去握他的手臂,“龙非离,没有!我们没有!我可以向你发誓,不是白战枫,绝不是他!”

  她哑了声,哭着,却陡然被他从被褥里整个抱起,她被迫半跪在床上,她的头猛地被他的大掌压下,他把她紧紧揽在怀中,他的声音沉痛喑哑地低吼在她耳畔,“小七,告诉朕,是不是龙修文?是不是龙修文做的?”

  璇玑心里大骇,猛然省悟过来,刚才——他在试她,从她醒来开始,他就一直在试她!

  所有话语哽凝在嘴边,她的心尚在慌骇之中,他却突然用力推开她,脚下一退,弯膝半跪在地上。

  心绞之症!她不能迟疑!

  “不是他!”狠狠一咬舌尖,话一出口,她立刻跌跌撞撞下床去扶他,“阿离,你怎样了?”

  平生第一次,她如此谨慎,心紧到极点,不敢在脸上流露半分心疼,只装做毫不知道。

  她的手没能碰到他的身。他袖手一拂,她跌了出去。

  她坐在地上,看着他缓缓站起,手从心口搁落,眸眼冰冷,心里轻轻笑了——症状慢慢消失了吗?

  她想,这个男人深爱着她,除去这事能牵动他,他修忍心性十四年,没什么是他不能调适过来的。

  只要他爱她,就够了。

  她知道自己放弃了最好的答辩时间,她刚才回答的时间恰好:不快不慢。

  挂画,玉石,如意,花瓶……他身形如梭,她痴痴看着他厉声大笑,将房里所有的东西尽数破摔落地。

  一片花瓷碎片向她脸上飞溅而去,她一惊之下,躲避不及,也许,也并不想躲闪,闭上眼睛。

  没有疼痛。

  她一怔,睁开眼睛,他不知什么时候已侧身站到她身前,手里握着碎瓷。

  瓷片尖锐的棱角把他的掌划破,血从他手心里跌落,他似毫无所觉,只是握着那块瓷子,一双玄黑的眸攫在她身上,他嘴角仍噙着极端优雅的浅弧,但那一双美丽的凤眸,眸里血丝弥缠,眼里净是鄙夷,憎恶,怒与恨。

  那恨,又暗又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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