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情怒难收
慕容琳眸里扬起笑意,又痴痴凝着男子的俊颜。
突然一丝冰冷寒气快速掠过,钝痛传来前是一阵闷响,那声音比下一刻的痛苦更让人空寂和害怕。
慕容琳的笑靥迅速破败。
她犹不可置信地低头去看,目光触到从肚腹间递伸出来的剑尖,最终死了心。
“修文,当日我被年璇玑撞下崖子,后来又被龙非离捉住了,那两回,我都以为,我必死无疑……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竟然会死在你手里。”
“幸好,我哥哥,他……他没有过来。你真狠,想连我哥哥也杀了!”
慕容琳低声说着,慢慢垂下眼睑。
龙修文眸光冷骛,握剑的手迅速撤开,狠狠抓握上慕容琳突然伸出的右手,手腕微一用力,已把她的手骨折断,一脚把她踢开,微微一笑,道:“琳儿,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吗?”
慕容琳匍匐在地,银亮的匕首跌在断腕不远的地方,她喘着气,眼见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靠近马车的几个男子震惊得定立在原地,不知谁悲吼了一声,几人齐向龙修文跃奔过来。
“蠢才,走……去告诉我哥哥替我报仇!”慕容琳嘶喊道。
龙修文轻笑开,雪白的身影穿梭在各个男子当中。
当那抹白影在她面前站定,慕容琳惨笑,不过数招,他已徒手把她手下的人杀净。
“为什么?”她用尽力气仰起头,眼裹怨恨的质问眼前这个她为之倾尽所有的男子。
“因为,”龙修文慢慢弯腰,邪肆地勾起她的脸颊,“第一,心蛊已经炼成,第二,你哥哥说对了,我既打算把正妃之位也留给她,怎会让你杀她?再说,我讨厌不听话的人,而你一而再挑战我的底线。”
“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你和年璇玑都不得……”
低缓残哑的声音葛然而止。
“不得好死么?”龙修文淡淡笑道:“慕容琳,你哥哥不会知道是我杀了你,他会以为是龙非离所为,他还会和龙非离见上一面,别忘了,他需要摧心丹的解药。你说到时是他杀了龙非离,还是龙非离杀了他?”
霜寒的眸光慢慢拢到马车上,柔和了些许。龙修文眉一蹙,环了四周一眼,把龙立煜抬到慕容琳的尸体背后,让他的手握上竖插在慕容琳背上的剑柄。
刚直起身子,腹下一紧……合欢散的药力发作,这是宫廷秘药,药性极强,他以前和慕容琳玩的时候便用过。
他的自制力本极强,望着不远处的马车,却突然心猿意马起来。
不行!他微微咬牙,现在还不能碰她!
眸狠狠一眯,小时候随父皇狩猎,这个围场来过多次,这是他们的猎区,除去躺在地上的这些人,再也没有人会在这一带出现,再往深一点,有些山穴——挥鞭在马背上一扬,马儿吃痛,立刻向前方疾驰而去……
狩猎申时开始,现在是酉时初刻,还有一个多时辰,足够他挥霍铺排。
现在,他便要她成为他的女人!
“也许在她看来,我甚至是不知廉耻的,你呢,你也这样看吗?我好不容易才攒来一个机会,与你待一待,你便这样走了吗?你与她天天相见,她难道还不餍足,还要来与我分这二个时辰?”如意苦苦一笑,道。
龙非离微微侧过身,轻声道:“朕以为那天你我之间已说得足够清楚,心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餍足的,不是她,是朕。”
远处的纳明天朗正射杀得兴起,回过头来,笑喊道:“皇上,咱们这组把赏赐赢下,你可是能得到一份,替你自个儿省下三分之一的赏赐,您还在那边做什么?赶紧过来助我一臂之力!”
龙非离却足下一点,在他前面掠过,声音传来,身影已消失无踪。
“朕稍后便回,烦请王子照看一下如意姑娘。”
纳明天朗微微一凛,倒并非为龙非离的突然离开,而是——他低头看看手心里的纸团,那是刚才龙非离离开前塞给他的。
“哇,收获很丰富,咱们这回赢面不小哟。”玉致抛下弓箭,递了块手帕给白战枫。
白战枫微一迟疑,还是接过了,道:“谢谢。”
玉致脸上一红,抿嘴笑着走向夏桑。
“噗”的一声,准头偏了,夏桑自嘲一笑,是啊,目光在那边,这准头怎会瞄得准?
她的身影走近,他不动声色避开,重新挽了弓箭,眸光如电,落在前方一只野兔上。
“夏桑!”
前面的男子连换了方位数次,玉致也急了,冲口而出道。
夏桑这才回过身来,淡淡道:“怎么?”
“给你的。”玉致扁扁嘴,把手里紧攥着的帕子递到夏桑面前。
夏桑微微一震,怔怔看着她小手里的小巾,低声道:“我也有吗?”
玉致奇怪了,“怎么会没有?”
她嘀咕着吧手帕塞到夏桑手中,又笑吟吟的去地上捡起自己的弓箭,下意识回头一看,却见夏桑把手帕放进怀里,她皱皱眉,走到夏桑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什么不擦汗?还满头大汗的!”
夏桑被窥穿,顿时窘迫起来,白净的脸皮微泛暗红,又苦涩一笑,怎么跟她说,总不能说,这是她给的东西,他舍不得用吧?
玉致狐疑地瞅着他,哼道:“夏桑越来越奇怪了!”
她说着踮起脚,伸袖子给他去拭额上的汗水。
带着淡淡清香的袖子在他脸上拂划过,夏桑如遭遽击,心头一跳,竟猛地抓住她的手,玉致吃了一惊,不知所措地瞪着他。
“好疼,夏桑,你做什么?我只是帮你擦汗——”
夏桑骤然回过神来,放了她的手,微微侧过身,“奴才该死,冒犯了公主。”
他语气中的厌恶,玉致一呆,怔怔道:“什么奴才,公主,我不爱听你说这个,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这样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讨厌我是不是?我老是觉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便不喜欢我了——”
夏桑听她声音委屈,泫然欲~哭,心里疼痛,一转身,便想好言相哄,却又想这样也好,两人自此疏了往来,那末,对她越来越强烈的念想说不定也可慢慢消减下来。
明明那晚在烟霞郡的林子里,不顾一切悄悄拥抱了她,告诫自己说,是时候终了,不可再痴心妄想,却像瘾上了一般,每晚去想那个偷来的拥抱,去想她。
有时看着皇上与年妃娘娘的亲密,何尝不多做遐想?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咱们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夏桑……”
她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哄她,他却没有,仍然冷冷板着身子。玉致心里一阵失望,轻轻去扯夏桑的袖子。
他的袖子却像他一样冷硬,丝毫不颤,丝毫不动。
那阵憋闷的感觉越来越甚,玉致低下头,水意却从眼里渗出,一动,跌在夏桑的手臂上。
那只被她死死抓在手里的袖子微微一颤,她还在怔愕,他却从怀里掏出刚才她给的手帕,按在她眼皮底下,轻柔地擦拭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