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情殇烟霞(12)
璇玑越发心惊,若说之前这个男人对她还有几分怜惜,这时已完全被愤怒嫉恨遮盖,他的手甚至深陷在她伤了的肩膊里,鲜血迅速把她的衫子打湿。
她不敢说话,强忍着伤口的疼痛,此时说什么都是错,怕惹怒了他,声响惊醒龙非离——
“我往日总是过于爱惜你,你才会如此待我!”
耳畔是男人暴躁如兽的声音,她大惊,抬眸看去,却跌入龙修文狂怒却暗哑的眸里。
那双眸中流徜着的光芒,她认得。
龙立煜曾这样看过她,还有……桃源村里的那个水生。
她猛然看向庙中神像,这里也是龙后庙!
红衣女子冷冷笑着,看着她。
耳畔,布帛断裂的声音清脆,身上一冷,她还哽咽在喉咙的声音,目光怔怔定在紫苏像上,却终究死死吞了下去。
他在那里!
他从小很苦,他才二十四岁。
可以选择死去,可是你还在神像背后,谁也不知道。
所以不能。
怯懦到连死也不敢。
泪水混着被咬破的血滑进嘴,腥咸腥咸,久违的味道,与你一起的末一年,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即使是泪,也不涩。
原以为,会这样一直下去。
你一生孤傲,如果,这是我的选择,我给你的耻辱,那么,你呢?你会因此恨我一辈子吗?
那么,恨吧。
当他的手把她的裙子撕落,她心里冰凉死寂,犹死死盯着他,道:“你以为这次一定能捉到他吗?龙修文,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日后他知道了,他一定会杀了你。”
男人伸手握紧她的颈项,因情欲未得宣泄的眼眸越加曜黑深暗,他渐渐收紧在她脖子上的手,唇角勾过森冷又自得的笑。
“成啊,告诉他。那么,这回他即使不被我杀死,也会因你而死。
“心蛊,你还记得吗,嗯?”扣在心爱的女人脖上的指越紧,龙修文的声音却越发轻柔。
璇玑心里一骇,她无法喘气,却还是艰难地攀上男人的手,狠狠盯着他。
“你如此心疼做什么!”龙修文眸色一沉,怒气陡然加深,手一用力,狠狠撑开她的眼帘,“我要你看着我,也只能想着我龙修文!”
“杀我?你很快就是我的女人,你还想让他杀我?年璇玑,他绝对杀不了我,你信不信?嗯?”
“心蛊王是子母蛊,我身体里的子蛊,他体内的是母蛊,他若杀了我,埋在他身体里的母蛊也会杀了他!从心蛊进入他身的一刻,我与他的命早已连在一起!”
“他非但不能杀我,他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这些年的修养功夫早已到家,你试试告诉他我今晚是怎么对你的!只要他对我动了巨大的怒意和杀意,那么他便会心绞如千刀万刃剜心,那种滋味,璇儿,你试过的。你中的只是初蛊,他体内的是蛊王,你想想看,那是什么滋味?对身体的耗损……轻则,手足瘫痪;怒气至极点,毙命之虞!”
璇玑心里又惊又怒,她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包括当初要拿掉她性命的太后,把她刺成丑陋的慕容琳,只有如意害了凤鹫宫的人,她是深深痛恨过,现在,她只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我这个弟弟很聪明,他也许已隐隐知道自己身中奇毒,这一年多来,我一直没有收到他找查我的消息。否则,虽有茹妃求情在前,以他狠辣的性子怎会放过我?他的心绞之症必定发作过,在每每对我起了杀心的时候。他虽不知道自己中了心蛊王,但他必定明白到这关联的诀窍,抑住了自己对我的生杀之意。”
龙非离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深深浅浅的凝着,唇角一泓薄弧浅弥,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忍受着苦痛。
璇玑心里大恸,咬牙道:“别忘记他死了你也会死,你不能杀他!”
“璇儿,你错了!狡兔三穴,你以为为何当年宫变之前,我还要借你之身给龙非离种心蛊,我虽胜券在握,但我还留了这个后着,以防万一。这样即使我输了,我还能保住性命,东山而起!”
“这就是天意!你说他死我也死?只要我将他捉住,我立刻服下解药,他身体里的母蛊就再也不能制衡我!我随时可以把他杀死!我一直不服解药,不过是顾虑他先一步把我捉住,我有子蛊在身,他就不能杀我,除非他想死!”
“心蛊王,从来就不是用来制衡下蛊的人!”
天意?
所以此刻,她看他褪下衣衫,连咬舌自尽也不能!
龙非离,他还在神像后面,若她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藏在那里,得不到救治,他会死……
她不知道是谁与眼前这个男人欢爱,种下了心蛊王的子蛊,却是她自己把母蛊种到了她最爱的男人身上。如果可以,她与龙非离欢爱,把心蛊再种回自己身上,那该多好。
可是,蛊这东西怎么竟跟人一样,只认定了那最后的宿主,再也无法转移。
是无情还是多情。
龙非离可以降怒于这天下任何人,生杀予夺,却偏不能动这男人分毫。
他用他的方式,凌迟着她所有的感官。
——我这弟弟把所有东西都算计好了,包括温碧仪那女人忽略了的,他大概早就知道是我拿了苍龙阙,也从我母妃淑妃与萧妃的交谊里嗅出些东西,否则,当天他根本就没有可能赢我!我与龙非离斗,本来就是看谁把后着藏得更深些!
——你生气的模样真好看,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本来我并不知道你们此次的行踪,你道是谁通知了我,是温如意!
——以前我便知道,这女人会成为助我的力量。我一直用黑鸟与她通信。她以前惺惺作态,不肯与我合作,如今还不是帮了我?你们出宫前,我与她早在京郊见过面,她知道我想要你,这个女人很聪明,让我服下毒药来交换你们的行踪,她用毒来制约我,只能把你带走,不许动龙非离,可是她不知道龙非离中了心蛊,我死了,龙非离也得死!最后,她的解药还是得给我!
终于,她脑里空白如纸,呵呵,追追。
胃里翻腾着,龌龊得她想吐。
当他的手探进她的裤里,在里面揉搅,她浑身颤抖,那胃里的苦水涌上喉咙。
她只想死。
不能呼救,外面是他的人,往里,是她的男人。
死死不让声音漏出,手足,身体,仍是依循着本能,拼命去挣,张嘴去撕去咬。
龙修文终究怒了。
空气中声音清脆干净,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手足瘫软,再也无法动毫厘。
空洞的眸,还能映出从手心跌出的梳子的模样,齿,是参差不齐,做它的人对这活并不手巧,梳子也有些旧了,仍是旧了——虽然她很宝贝,自己也舍不得用,只会拿来为一个人梳发挽髻。
他在她里面释放。
这个人是那人的兄弟,她却与他有了这种关系。
她很脏。连她自己也憎恨死了此刻的身体和自己,若那个人恨她,也理所当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