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一直干瞪着,就好像当我不存在一样。这整的我十分尴尬,我想把信递上去,又总感觉破坏了这氛围不太好,终于我往后退一步,退出门去,顺手把门带上,“你们两个先聊,我不打扰了先。”
“等等!”终于在我退出办公室的一瞬青贞师伯叫了我一声,我随口答应了又进了门去,青贞师伯握住的拳头一松,只见万雷身子直挺挺的就倒在地上,把我吓了一跳,我赶忙将他扶起来,这时候青贞师伯摆摆手:“你不用担心,这小兔崽子一直在和我较劲,这终于是累倒了。”
我把他扶起来,摸着万雷身上的汗已经湿透了,又想想刚才青贞师伯松开的拳头,自然是明白了,青贞师伯明显是把他拴住了。
我将万雷扶到里屋的床上,又将师父叫我交给青贞师伯的信交给她,忙问青贞师伯我的刀在哪,青贞师伯扑哧一声就笑了,“你这个小兔崽子,就在里屋的柜子里。”
青贞师伯话音刚落我就已经进屋翻起柜子,果然放在柜子里,还是放在那个吉他袋子里,等我拿起刀我手上就有了一种踏实感,蜂刺,麟刃,冥渊,不知为何我隐约感觉我与三把刀的契合度更加高了。
青贞师伯见我这副刀痴样也没理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信,信看起来还挺长,一共好几页,青贞师伯看着信头还不自觉的点着,看样子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或许不是师父,是鬼老写给她的,我不认为师父文字之间又能让青贞师伯点头的能耐。
青贞师伯看完信将信收好,对我道:“时间紧迫,你这次需要去做什么,你也应该清楚吧。”
我点头,在山上休息的那几天师父也基本给我讲清楚计划,不过看青贞师伯这副不着急的样子,肯定也是有后手。
“那,万雷和闻山最近有安排吗?”
“安排?”青贞师伯的眼神变得尖锐,“这小子早就忍不住了,至于那小和尚,一会儿我给你联系。”
果然,我估计如果不是青贞师伯在拴着万雷,他自己肯定就行动了,看来我昏迷和不在的这一个多月里,万雷肯定闹得特厉害,直到今天还这么顽强抵抗,也符合他的倔脾气,就算为了他再不行动,怕是把他也给憋坏了。
青贞师伯这就打起电话,我心说这也刻不容缓,我反正不能再奔着嵩山去找阔哥,来回就两天了,只能让高阔最快速度赶来,至于离子哲还好说,现在估计还在这,一通电话打过去,离子哲那边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我还没多说就已经点头了,高阔那边只是淡淡的告诉了他一声,出事了,最快速度赶来,他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那边就可能已经在准备了。
没有什么大动作的战前动员,没有什么豪华阵容,甚至我也没有什么干劲,仿佛就是在做一件平平常常的事一样,这样还好,也没有什么压力。
等到万雷醒后,离子哲也已经来了,我拉起他,一开始他还很抗拒,我瞪了他一眼,淡淡道:“子哲来了。”
他听到这一句眼睛忽然睁得很大,隐局虽然我们进进出出整的跟个地下车库一样,但是实际上它的作用是非常关键的,而且,是严禁外人进入的。离子哲怎么说对隐局也算是局外人,这意思对万雷代表的就很明显了。
“难道,青贞那边是叫我们行动了?”
我注意到他已经不叫师伯了,看来他最近情绪非常大。
我默默的点了头。“大家到齐之后我会把计划说给你听。”
万雷眼睛之中发出炽热的光芒,我见他浑身的肌肉都在翻腾,过了好一阵子他才从牙关里挤出一个字:“好!”
“嗯。”我点头,起身走出房间,“现在就去门口等他。”
离子哲倒是很快,半个小时就到了车库边上,这家伙今天打扮终于还算正常,将长发梳成了个辫子,一身衣着看起来非常时髦,又有种道袍的风范,暴发户就是好。
他身后挎着一个双肩包,那里面应该就是他的法器。
待到离子哲到来之后,闻山也匆忙赶来,看来这小子也没离多远,只不过闻山一向干净的秃头上有了些发根,胡茬也顺着下巴长出来了,看起来略显沧桑,看来元曲二爷那件事对他打击也不小,不过我仍然记得元曲二爷那句话。
“佛何须你一辈子皈依佛门啊,佛需你在哪里欢喜,就在哪里。你和那女子在一起的时候欢喜,你就去和那女子在一起,你在佛门欢喜,那你就留在佛门。”
红尘练心。
目前还差一个,而高阔那边,已经上了飞机了,应该也不会太慢了。
我发给了他地址,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去机场接他,不然显得我们太不厚道了,不过这小子却执意我们老老实实等着,先忙我们的,我看了眼手里的扑克,的确挺忙的。
傍晚十分,高阔到了机场,我们扔下手里的扑克牌,自觉的站成一列,几个身形各异的青年横直的站在马路边缘,前面大楼灯红酒绿的牌匾给我们映上了不同的颜色,终于,夜色中的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们面前,上面的人下来先顺手点上了一根烟,面色赤黑的面孔上胡茬已经蓄了起来,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热血,那一腔热血都已经沉稳在了眼珠之中,眼神中透露的是一种平淡。
他提着行李箱,稳步向我们走来,脸上带着一抹撇笑,模糊之中,我仿佛看到了那一天,五个青年跪在山巅,向着这天地宣誓。
先是我笑了,随后离子哲也和闻山也笑了,一向不苟言笑的万雷也跟着笑了,不知为何,大家都很开心,其实上一次聚齐,也不过是几个月之前的事,相隔的也不太远。
不过拜把子是什么时候来着?大概两年前吧也就是。
今,我高阔,我赵阳,我万雷,我闻山,我离子哲,即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风雨飘摇,随挺而过!
就在那时候,我感觉到我们背后站着的,是曾经在关山跪下扣头的那六人。
现在,该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