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事件已经过去了整整六个月,在拿威北部一座终年冰封的山谷之中,一个不为人知的镇多了一个失去了记忆的年轻人。
他二十五六岁,一头漂亮的金发,眼睛是蓝灰色的,绝对称得上英俊,虽然失去了记忆,不过从他显露出来的气质,可以看得出,他曾经是一个有钱人,而且是一个相当有学问的有钱人。
没有人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镇上的人只知道,把这个年轻人送来的人,给了这里每一个人一笔钱。
这笔钱只是为了让他们保持沉默,除此之外,另一个让镇上所有人闭上嘴巴的原因是,在这个年轻人的身边,有四个专门照顾他的女佣。
那是四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女。她们看上去柔弱可欺,但是时间长了之后,镇上的人发现,这四个看似可爱的少女,根本不是普通人。
这座镇原本有几个二流子,虽然称不上恶贯满盈,在镇上倒也算得上一霸,这几个二流子,早就看上了那四个女佣,一开始的几天,他们对于新来的年轻人还有几分猜疑,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有什么背景,但是一个月后,他们看到从来没有人来探望过这个年轻人,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终于有那么一天,二流子们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新住户的家。
正当镇上前来看热闹的人,以为可以免费看到一场“精采表演”的时候,随着几声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一股血雾猛地冲开房间的门喷了出来。顿时门口十米之内,染成了一片血红。
围观的人全都吓坏了,谁也不敢进房间看看,只是不停地猜测,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不是人血?是的话又会是谁的血?那几个二流子怎么样了?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人从门里爬了出来,他浑身是血,爬过的地方,更是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很快众人就认出,这个人是那些二流子的头。
看到这般恐怖的景象,围观的人一下子远远地逃了开去。
这个叫亚司的二流子生命力倒也顽强,他就这样艰难地爬着,一直爬到镇上唯一的一家诊所门口。
最终他还是死了,不过在临死之前,他将所发生的一切都了出来。
他们都是被那四个女佣里最年幼的给杀了的,那个女佣只是从手指发射了一条血红色的光线,光线只要一照射到他们的身上,他们的血管就立刻迸裂,血液就像是沸腾一般迅速化为雾气。
这个消息转瞬间传遍了镇,到了晚上镇上的每一个人都已知道,这个新来的年轻人,可能是一个相当危险的邪恶巫师。
从那天开始,镇上的人全都远远地躲着这位新来的定居者。有意思的是,大家虽然害怕,却也没人打算去向当局报告。
这是因为,这座镇上来历不明的人物很多,虽然没有邪恶巫师那样恐怖,却也有潜逃多年的通缉犯、洗手不干的黑道大佬或者洗心革面的杀人犯,不过数量最多的是卷款逃跑的人。
就算这里的原住民,也没有几个身家干净的,几乎每家人都谋害过逃难到此的外来者,家家的后院,恐怕都可以刨出埋藏在那里的不义之财。
所以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声张出去,一个星期之后,镇又恢复了平静,每一个人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过镇上的人从那以后,对这新来的一主四仆也多加了一份注意。
那个年轻人很少外出,最多就是在镇四周转一圈,他看上去像是那种寂寞寡言的人,几乎从来不和别人打招呼,不过,有的时候,他又会像疯子一般大笑大叫,嘴里念着莫名其妙的字句,像是舞台上演员念的台词。
年轻人唯一和外界的联络就是邮局,每个星期的星期一邮递员都会进镇,每一次进来都会替他带来几公斤的杂志,这些杂志大部分和艺术或者戏剧有关,偶尔他也会让邮递员带一些东西出去。
那是用大号的档案袋封起来的、类似档案的东西,实话,这让镇上形形色色拥有特殊身分的人,感到相当疑虑。
所以就有人凑了一笔钱,暗中贿赂邮递员,私下拆开包裹看了一看,让所有人感到失望的是,那里面只是一篇话剧稿子,稿子是手写的,从那娟秀的字迹可以看得出是出自女仆的手。剧本的名字是《敲钟人和舞女》,署名是维克多。雨果,当然这肯定是笔名。
从那之后,镇上的人终于知道,这位新邻居是个剧作家。不过住在这里的人,绝对不会对戏剧或者艺术感兴趣,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渐渐失去了兴趣。
直到几年之后,维克多。雨果的名字变得渐渐有名起来,镇上的人才再一次注意起这个新来的外来者,不过那个时候,众人有的已经只是一份好奇心,一个邪恶巫师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喜好?
这个此刻还没有什么名气的剧作家,正是布伦斯。冯。菲力浦。不过他的身分已经被赫尔所代替。
就在神秘袭击事件发生两个星期之后的一天晚上,就在布伦斯。冯。
菲力浦坐马车回家的半路上,他被神秘地调了包。
上车的时候,车厢里坐着的还是货真价实的布伦斯。冯。菲力浦,他和另外两个人共乘一辆马车,一路之上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交谈,但是等到下了马车,那个布伦斯。冯。菲力浦就已经是赫尔改扮的了。
所有的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赫尔早已隐身躲在车厢里,车上的三个人谈兴正浓,根本没有注意到车厢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而他们必经的路上,恰好有一条隧道,虽然隧道仅十米长,通过隧道的时间只有几秒钟,不过对于赫尔来已经足够了。
当马车进入隧道的那一瞬间,他随手倒了菲力浦,并且迅速撤去自己身上的隐形魔法。然后用一块能够让东西隐形的布,轻轻盖在菲力浦的身上。
等到马车从隧道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菲力浦刚才坐着的位置上,甚至看上去连动都没有动过似的。
他仍旧像刚才那样侃侃而谈,同样的话题,同样的内容,让同车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发现,对面已经换了一个人。
到了目的地之后,三个人从马车上下来,包裹在隐形布底下的布伦斯。冯。菲力浦被留在了车上,自然会有其他人把他弄走,这些人还要负责,给布伦斯。冯。菲力浦洗脑,制造记忆丧失的假象,之后还要把这个潜在的危险秘密,从贝鲁境内弄出去。
一个月之后,布伦斯。冯。菲力浦出现在了这个偏僻的镇上。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是离开贝鲁最近的“自由地”。
所谓自由地,其实就是当年的流放地,不过随着人类的脚步走得越来越远,原来的那些流放地,已经不能够算是穷乡僻壤。
像这座雪原镇,离开梅仑只有一千两百公里,在八世纪以前航海技术还不发达的时候,这片四周除了海域就只有冰原的土地,确实是用来流放犯人的地方,但是现在,离开镇一百五十公里就是拿威第三大港口丘施沦,每天开往贝鲁的航班至少有六趟,简直比走陆路从梅仑到密斯康还方便。
把布伦斯。冯。菲力浦这个危险人物放在如此近的地方,是因为这个家伙的身上有生命守护,这是一种神术,能够让一位虔诚信徒,随时能够知道另外一个人的情况,知道他是活着还是死亡、有没有生病和是否处在危难之中。
能够感知到这些的,自然是布伦斯。冯。菲力浦的那位沉默祈祷者母亲。
这种神术的作用范围是三千公里,所以真正的布伦斯。冯。菲力浦必须在这个距离之内。
赫尔倒并不担心会有人到这里来,并且发现真正的布伦斯。冯。菲力浦。
布伦斯。冯。菲力浦被抹掉记忆之后,他的脸已经被动过手术,虽然变化并不大,不过,想要从面貌上认出他的身分根本不可能。
替换了真正的布伦斯。冯。菲力浦之后的第三天,赫尔就开始计画如何前往密斯康。
最短的行程当然是走陆路,可惜的是没有直接到达密斯康的铁轨列车,从这里可以一直乘到纳瓦尔多,再往南方就必须换乘马车了,从纳瓦尔多到密斯康的铁轨道路已经在建造之中,不过想要通车恐怕需要一年半的时间。
这条路并不好走,自从贝鲁当局加强了三大行省的控制之后,通往南方的这条路已经变得关卡重重。
他还有另外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水路,可以直接从泊利的港口坐船,沿着巴林河入海,然后绕一个很大的圈子从内海进入红山河,沿着这条河可以直接到达离密斯康六十公里的桑昆。
这条路虽然绕远却很快,毕竟船只能够昼夜不停地航行,以每时二
十公里的速度,一昼夜就是将近五百公里,只要六天就可以到雪露特。丽达的父亲以往就是通过这条水路,把东西从亚法走私到贝鲁,从水路走私铁矿石非常赚钱。
另外一条路更加安全更加隐密,同样也更加短,那就是直接穿越魔鬼山脉,再穿过一大片丛林,和更远一些的拉本山脉,到达贝鲁西南部的镇奥奈德。
这条路全长四百四十多公里,当中根本就没有真正的道路,需要穿越崇山峻岭,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根本就做不到,除非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走这条路。在赫尔的计画之中,需要用到这条路就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逃亡。
正当赫尔犹豫着走哪条路合适的时候,从总公司下来的一个命令,把他召到了泊利。
和往常不同的是,这一次总公司下达命令的方式非常神秘,命令并不是由那位莱理。萨尔瓦多先生交给他,而是通过军部直接传递到他手里。
实话,当他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一个牵着马的士兵站立在门口的时候,确实吓了一跳,甚至以为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马脚了。
直到那个士兵从胸前的邮包里,取出一封盖着军部印章的信,赫尔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这样的信件,他冒充的那位菲力浦先生,总共接到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十八岁那年夏天,那封信通知他,他已经是一个贝鲁帝国的正式公民,需要尽每一个贝鲁公民的义务——服兵役。
不过真正的布伦斯。冯。菲力浦的兵役只服了半年,半年之后,菲力浦就以“优异”的成绩从军队退役了。
这一次又会是什么呢?
一直到站立在军械制造局的大门口的时候,赫尔仍旧在猜测,军部让他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军械制造局是泊利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之一,这里有两道围墙,两道围墙之间是兵营,这里驻扎着一个中队的士兵。
赫尔只是站在门口,已经引起了站岗的士兵的警惕。
幸好那封盖着军部大印的信,就可以当作是通行证,站岗的士兵拿到信,立刻让旁边另外一个士兵,拿着信到军械制造局的大楼里,去找相关的负责人。
一刻钟之后,那个士兵走了出来,并且把赫尔带了进去,把他一直带到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带着明显北方冰原人特征的军官面前。
那个军官原本埋头在一堆文件里,赫尔的到来并没有让他停下工作。
“请你稍微等一会儿,让我弄完这堆该死的东西。”军官头也不抬道。
“挺烦人吧,整天要处理一堆官僚文章。”赫尔看了一眼那些档案立刻道,他很清楚这能够引起对方的好感。
果然那个军官听到这样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终于抬起头看了赫尔一眼。
“算了,管他呢,只不过是一堆官僚文章,随便什么时候处理都一样。”那个军官站了起来,他友好伸出了右手。
和对方握了握手,赫尔正打算客套两句,没有想到对方首先开口。
“你可以叫我科文少校,你没有必要知道自己在为谁工作,我的身分有特殊,平时并不是在这里办公,你只需要知道,将你召到这里来,是帝国宰相亲自的决定。”着,那个军官从旁边的档案柜里取出了另外一封信。
“这里面写着需要你作的事情,我必须警告你一件事情,这封信在你打开之前,没有任何人碰过,你最好检查一下上面的火漆,确定一下那是完整的。”
赫尔感到相当奇怪,不过他仍旧按照军官的命令,检查了一下信封,信封是特殊的,用一张金箔制成,没有人能够弄破它而不留下一痕迹,上面的火漆也不是普通的东西,是一种特殊的焊锡,绝对无法伪造。
看到那个军官完话之后立刻转过身去,赫尔也不再迟疑,迅速将信封拆开。
只是看了一眼,赫尔就大惊失色,不过转瞬间,他的心中便是一阵欣喜,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不过绝对是一件好事。
把信看完,赫尔压抑住心中的喜悦。
“看完的话,就把信烧掉。”那个军官把一只打火机轻轻放在桌子上。
“叮”的一声轻响,信在赫尔的手上渐渐消失,那金箔制成的信封非常特殊,燃烧之后竟然没有丝毫灰烬残留下来。
“准备好了吗?让你到这里来,不仅仅只是让你看这封信,更重要的是为你进行一个魔法仪式。”那个军官道。
“什么样的仪式?对我不会有什么伤害吧。”赫尔问道。
“请放心,菲力浦先生,我保证这个仪式不会有任何危险,进行这项仪式对你有很大的好处,可以让你再也用不着担心,会莫名其妙地被人干掉,然后又被别人冒名替。”那个军官道。
“谁会这样作?”赫尔问道。
“很多人,你要去的地方有很多敌人,而且他们很早以前就这样干过一次,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所以这一次,我们再也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从现在开始,所有派往南方的非军方的重要人物,都必须事先进行过魔法仪式,这种仪式是不可复制的。”那个军官道。
军官的话,让赫尔一阵高兴,但是高兴之后又变得苦闷起来,因为他可不敢肯定,那个仪式不会有其他作用,更不敢肯定,进行了那种魔法仪式之后,会不会给他带来不利的因素,万一贝鲁人随时都能够跟踪他的位置,那可就糟糕透了。从今往后他就只能够以布伦斯。冯。菲力浦的身分继续生活下去了。
虽然,作一个像布伦斯。冯。菲力浦这样有钱有势的贝鲁贵族也相当不错,但是那也意味着整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下。
但是很可惜,此刻已经轮不到他拒绝,到了这里,要么干脆就挑明自己的身分,立刻从这座大楼杀出去,要么就乖乖地听从对方的安排。
半个时之后,赫尔被带到了一间房间,这里原本应该是实验室,现在被临时腾空出来,四周紧贴着墙壁堆着不少杂物,正中央的空地上铺着一座魔法阵。
赫尔绝对不敢用“阅读魔法”来解读这座魔法阵的功能,他只能够依靠自己平时对魔法阵的理解进行猜测。
幸好这座魔法阵并不复杂,看上去像是初级魔法里的“魔法标记”的变种,比较特殊的地方就是,这座颇大的魔法阵多了一些和魔法无关的东西,那是一些独立的符号。
如果没有前往教廷之前的他看到这些符号,肯定一无所知,但是现在的他却一眼看出,那些都是祈祷文。
祈祷文从它的历史起来,比古利马时代的魔法师所使用的魔法文字还要古老得多,传祈祷文是从神文直接演变而来,虽然没有人能够证实这一,不过祈祷文确实和神文很像,任何一个祈祷文,都代表一种神术力量,简单的符号能够起到复杂的魔法阵同样的作用。
不过赫尔更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祈祷文的奥秘始终控制在教廷手里。
总共一千三百五十二个祈祷文,被划分成十个等级,只有四百七十五个一级祈祷文,是教廷对外公开的,谁都能够使用,更高等级的神文,就必须得到教廷的认可,才能够运用。
没有人能够绕开教廷的控制,这东西非常奇特,会写会念那一千三百五十二个祈祷文的人多得是,但是没有得到教廷的认可,就是不能够让这些祈祷文起作用。
赫尔研究过祈祷文,反正就只有一千多个,教廷又没有刻意保密,随便哪个图书馆里都可以找到,所以没事的时候,他就把这些祈祷文的写法和读音记了下来。
眼前的这些祈祷文都不算高级,两个是四级的,另外三个是二级的,不过这些贝鲁人既然能够运用它们,就证明教廷也多多少少参与了这件事情。
赫尔知道教廷和贝鲁帝国之间的关系,他甚至知道有一个泊尔斯协定,知道因为这个协定,教廷替贝鲁帝国暗中培训了好几批魔法师。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贝鲁的魔法力量带着非常浓重的教廷色彩。而祈祷文和魔法阵的共同使用,正是教廷的拿手好戏。
房间里面,除了他之外,还有六个魔法师,这些人全都是穿着紫色长袍,长袍的一角绣着一个金色的三角形,那是炼金术士的标志。
“站进去,不要紧张,更不要试图反抗。”一个四十多岁头发却已花白的炼金术士道。
事到如今,赫尔只能按照命令去作,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魔法印记弄不到他的身上,要知道,他体内寄存的暗黑寄生体,别的或许并不擅长,吸收魔法波动却是一把好手。
现在他唯一能够作的,就只有拼命压抑暗黑寄生体。
如果是在以前,他这样作的话,失去了魔力胫的支撑,他立刻就会变成一个连路都走不动的废物,幸好自从修炼了《大乐赋︾之后,当初身体调制留下的创伤已经渐渐愈合。
赫尔抑制住那些暗黑寄生体,他走到魔法阵的中央。
刚才那个炼金术士的嘴里,立刻吐出了一串简短的咒文,那是“睡眠术”。
此人没有用默发的方式发动魔法,就是为了控制魔法的强度,以他的实力全力发动睡眠术的话,受术者肯定会睡上几个时,而这个仪式根本就只需要几分钟。
不过这个炼金术士恐怕想不到,如果他默发咒语的话,或许赫尔就会立刻露出马脚,但正是因为他将咒语念了出来,赫尔有了准备。
想要装出受到“睡眠术”作用的样子,再简单不过,赫尔一下子躺倒下来。
那六个炼金术士看到这番景象,也就没有仔细观察,在他们的印象里,“睡眠术”释放出去之后,受术者肯定昏睡过去,所以几个老头一起开始动手,随着一阵低缓的吟唱,金色的光芒充斥了整个房间。
转瞬间金光覆盖在赫尔的身上,浓缩成一团的金光如同实质,但是金光仍旧在渐渐缩,并且最终凝聚成为一个神秘的文字,这个文字,就印在他的额头之上眉心正中,金色的文字仿佛融化入皮肤之中一般,渐渐变得黯淡下来,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海革,你来抽取他的记忆。”那个花白头发的中年炼金术士道。
“真是一件让人不愉快的工作。”站在他对面的六个人中最年迈的炼金术士,叹息着一边摇着头,一边走近过来。
把手轻轻搭在赫尔的额头之上,老炼金术士满脸落寞地念起了咒语,那是记忆抽取的咒文,咒文很长,这类高阶级的魔法,往往只是吟唱就需要十几秒钟,而且还没有办法压缩咒文的长度。
随着一道黯淡的红光渗入赫尔的眉心,咒语终于成功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一切都已经完成了,抽取记忆并不像抽水那样容易,这种魔法穿了就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催眠术。
就看到老头凑到赫尔的耳边,轻声询问着:“你是什么人?”
随着一阵波光荡漾,天花板上突然间显现出图像,图像显得有些朦胧,不过仍旧能够看得出,那是菲力浦家族的庄园,转瞬间图像一变,这一次变成了梅仑的那个办公室,又一转眼变成了正在开会的图像。
“你对安祺。冯。道克曼的印象怎么样?”
随着老头的再一次提问,天花板上的图像迅速变成了一幅田园风光,那是菲力浦十六岁时候的记忆,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当时的安祺。冯。道克曼还是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女孩。
“你对帝国是否忠诚?”老头开始询问正式的问题。
这一次天花板上如同走马灯一般迅速变幻着图像,有肮脏的街道和食不果腹的贫民,有企业间私底下进行肮脏交易的场面……
看到这些,那个军官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连忙挥了挥手道:“继
续其他的问题吧,毫无疑问,这个人是社会改良主义者,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
负责抽取记忆的老头自然不会去管谁信奉什么主义,百分之八十的魔法师都对政治不感兴趣,他立刻继续其他的询问。
恐怕没有人会想到,记忆抽取这类魔法,对赫尔一用处都没有,他的大脑拥有双重保险,第一重保险是不死之王布设的,原本就是为了对付记忆抽取这类的魔法,而第二重则是教皇多撒仑的手段,就连不死之王都别想破开这道防护,窥探赫尔的思想,想要瞒过眼前这些炼金术士自然更不在话下。
所以半个时之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得到了皆大欢喜的结论,眼前这位布伦斯。冯。菲力浦先生,对于帝国绝对忠诚。
对那些炼金术士来,这意味着他们的工作没有白费,对军官来,他顺利完成了任务,而对赫尔来,这无疑是一张最高级别的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