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无垢心中暗想,自己来本恩寺,并没有通报姓名,慧觉大师难道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要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来了?一念及此,刀无垢顿生警觉。
“刀大哥!”张追风欲要提醒刀无垢小心,刀无垢一摆手,止住了张追风的话,笑道:“大师有请,刀某岂敢不从?我去去就来,你们在这里等我。”
话音一顿,冲着僧人说道:“大师,请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厢房。
柳生十兵卫拍着丁牛的肩膀说道:“放心,刀大哥定会将你的身世打探清楚。”
春三娘接口说道:“我看未必。”
“你什么意思?想挑拨离间?”柳生十兵卫不悦的说道:“刀大哥可不是那样的人,是吧,丁牛?”
丁牛重重的点了下头,认同了柳生十兵卫的说法。
春三娘面色凝重,沉声说道:“一路上看你也算机灵,怎么一遇大事却傻头傻脑了?”
“我傻?”柳生十兵卫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
张追风白了一眼柳生十兵卫,没声好气的说道:“你不傻,谁傻?”
柳生十兵卫自诩聪明,何时听人说过自己傻,不禁有些恼怒,说道:“你给我说清楚。”
张追风说道:“刀大哥不是南疆的人,又是头一次到南疆来,身为化外之人的本恩寺和尚怎么会认出刀大哥的身份?”
“当初我都没有认出刀公子。”春三娘说道。
柳生十兵卫不笨,当下一惊,说道:“不错,刀大哥虽然名震天下,但是江湖中人大多也只是耳闻,见过刀大哥本人的人并不多,何况咱们来的时候,并没有通报姓名,那这和尚怎么会知道刀大哥来了?”
春三娘说道:“认出刀公子的身份不是本恩寺的和尚,而是另有其人,而且这人如今就在本恩寺。”
“是谁?”柳生十兵卫惊声说道。
“有可能是朝廷的人,也可能是五毒郎君。”春三娘说道。
柳生十兵卫惊道:“那刀大哥岂不是有危险?”
张追风说道:“刀大哥身经百战,什么样的危险没有见过?咱们能想到,刀大哥自然也想到了,刚才刀大哥临走之前,还特意叮嘱咱们在这里等他,想必他早已发觉不对劲,如今过去只是想看看是谁要对付他。”
春三娘说道:“或许我知道是谁在暗中捣鬼。”
张追风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春三娘的身上,春三娘端起桌上的青菜汤,不疾不徐的倒了出去。
汤水刚落地,便发出嗤的一声,紧接着冒起阵阵白烟。
“好厉害的毒!”柳生十兵卫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自己要是喝下去,焉有命在?
“五毒郎君,一定是他!”春三娘说道。
张追风脸上泛起怒意,道:“这和尚也太可恶了,竟然为虎作伥。”
春三娘笑道:“或许那和尚早已死了。”
“什么意思?”张追风不解的说道。
春三娘说道:“五毒郎君擅长用毒,尤其精通各种蛊毒,虽然下毒的本事比不上“活阎王”任通天,但是在南疆,却无人能及,他有一种蛊虫叫心念蛊虫,能操纵别人,连刚死之人也能操纵,看上去和活人无异,刚才那和尚定是中了此蛊,才被五毒郎君摆布。”
“这般歹毒?”张追风听的目瞪口呆。
春三娘沉声说道:“依我看,咱们还是别等了。”
话音未落,几道凄厉的惨叫声陡然响起,恍如野兽临死前的哀嚎,几人俱是一惊,哪里还按捺的住,脚下生风,跑了过去。
话说刀无垢跟随传话的僧人走过几条长廊,到了本恩寺的后院。
刀无垢说道:“不知慧觉大师在哪里等刀某?”
“就快到了。”僧人头也不回的说道,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此时,夜色早已降临,外面漆黑一片,而本恩寺的僧人正在做晚课,后院僧人的住房中俱是一片漆黑,唯独一间房中亮着灯光,格外的引人注目。
僧人领着刀无垢径直走向亮着灯光的房间,敲了敲房门,说道:“方丈,刀施主来了。”
“请进!”
虽然声音显得有些苍老,但是细听之下,几乎和领路的僧人没有区别,好像出自同一人之口,刀无垢听的微微一怔,不疑有他,对此也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刀无垢艺高胆大,推门而进,只见一位肥头大耳的僧人坐在上首,身边两旁还各站着一僧人,竟然一个比一个胖,仔细看去,差点笑出声来,原来红色的袈裟穿在胖僧人的身上极为不合适,小了许多,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哪里有一派之主的威严。
刀无垢清楚的记得在黑云岛,独孤岛主说二十年前拜访慧觉大师的时候,慧觉大师将尚在襁褓中的丁牛交给了独孤岛主,独孤岛主身为世外高人,有自己的傲气,可是言语中说的却是拜访,显然慧觉大师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身份不低,如今算来,慧觉大师最少也有六七十岁了,而眼前的胖僧人最多才四十出头。
刀无垢冷笑一声,说道:“你不是慧觉大师。”
胖僧人说道:“何以见得?”
刀无垢并没有解释,他也懒的解释,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胖僧人阴恻恻的笑道:“是要你命的人!”
说着,三位僧人同时发难,齐齐扑向刀无垢,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好像和刀无垢有莫大的仇恨。
刀无垢闪身避开前面三个僧人的攻击,只觉后面劲风袭来,领路的僧人对着刀无垢拦腰抱去,刀无垢腰身拧转,飞身一个扫堂腿,将领路的僧人踹了个四脚朝天。
“住手,否则别怪刀某不客气!”刀无垢寒声说道。
四个僧人非但没有住手,反而凶狠的再次扑向刀无垢,刀无垢面色一沉,并不想和本恩寺的僧人交恶,毕竟还要从慧觉大师的口中探听丁牛的身世,于是,刀无垢无奈之下,只好闪身躲避。
十余招过后,刀无垢面露古怪之色,发现眼前的四人好像提线的木偶一般,身法笨拙,简直可以说是不堪入目,如同不会功夫的庄稼汉,只知道一味的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