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脸似乎很满意,朝她身上的冰晶一划,坚固如金属的冰晶迅速融化,她身子一软,倒了下去,他顺手一捞,将她扛在肩上,转身跳出山门,冲进山林之中。
也不知他在山中跑了多久,丁萱颠得差点连昨天的隔夜饭都吐出来,日上当中,他来到一家农户,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冲进卧室,毫不怜惜地将她扔在床上。
丁萱立刻跳起来往门外冲,眼前的防盗门瞬间便被冰凌封住,她愤恨地转过身,瞪着冰块脸,暗暗发誓,即使咬舌自尽,也绝不让他侵犯。
冰块脸打开抽屉,看他驾轻就熟的样子,这里八成是他的秘密基地,他翻找出笔记本和签字笔,递到她面前:“把你领悟到的图腾都画出来。”
原来不是要侵犯她?丁萱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松一口气,搞半天原来是她在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之前她所有的视死如归宁死不屈都成了笑话。
看着她扭曲的表情,冰块脸冷冰冰地说:“如果你还有别的想法我待会可以尽量配合,先把图腾给我画下来。”
怎么成了我有想法了?丁萱气得满脸通红,忍着心中的怒意,沉默以对。冰块脸很不耐烦:“快点画,别逼我用刑。”
丁萱冷笑:“你还是用刑吧。”
冰块脸还是没什么表情,丢下纸笔,将她拖上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手铐,将她的双手绑在架子床的床头。丁萱紧张地瞪着他。他抓住她的右脚,食指点在大脚趾上。厚厚的冰霜眨眼间便将那根指头包裹住,丁萱只觉得一阵彻骨的严寒。然后是无尽的麻木。
“住手!”在她惊恐的叫声中,冰块脸捏住脚趾用力一掰,咔哒一声脆响,拇指齐根而断。
剧烈的疼痛从断裂处蔓延上来,十指连心,脚趾也不例外,丁萱咬着下唇,直把嘴唇咬得鲜血淋漓,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冷汗。
“你有十根指头。我们可以慢慢耗。”冰块脸的语气比他的行为更残忍,“脚趾没了,还有双脚、双腿,只要留着你的手就够了。”
“混蛋!”丁萱哑着嗓子大骂,冰块脸捏住了她第二根指头,丁萱头皮发麻:“住手,我画。”
冰块脸放开她的脚:“早这样就不用断一根指头了。”
丁萱拿过纸笔,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他恍若未见。翻出医疗箱给她包扎伤口。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能量波动至少已经达到了四阶高级,之前在修罗总部见到他的时候,不过是二阶的水平。就算坐火箭都没这么快的速度,这个人一定懂得某种遮掩异能的手法。
包扎完毕,她将画纸丢给他。他只瞥了一眼便撕了个粉碎,抓住她的衣襟。森冷的目光凌迟着她:“别耍我,水系图腾我已经领悟了。我要你所领悟到的全部图腾!”
“可我只领悟了水系图腾啊。”丁萱又愤怒又委屈。
冰块脸的嗓音简直能把人冰冻:“你击杀人首蛇身异兽的是什么?”
丁萱打了个冷战,他果然看见了,只得咬了咬嘴唇,别开脸说:“那是我在古刹大殿里领悟的,就在佛像的石座上。”
冰块脸和她的脸靠得很近,能够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类似于青草的清新气味,却诡异地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他皱了皱眉,用力将她推开:“把那个图腾画下来,这次要是再耍花招,就断你另一根拇趾。”
丁萱在心头骂了他祖宗十八代,强压着屈辱将吸血图腾画出,赌气似的仍在地上。冰块脸捡起来看了看,若有所思道:“你在哪里学到的隔空画图?”
丁萱没好气道:“领悟这幅图腾时一同学到的。”
冰块脸的表情分明是不信,却也没有细究,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极粗的锁链,丁萱怀疑那是船只靠岸时用来绑铁柱的。他用这条足可以捆住一头大象的铁链将她捆得严严实实:“别想逃跑,如果让我抓回来,就不是断根指头这么简单了。”
说罢,潇洒地转身出去,锁紧了房门。这种老屋子不隔音,丁萱听到隔壁房门响,他进了旁边的卧室领悟图腾。
她静静地等待,桌上还放着闹钟,上发条的那种,秒针滴滴答答地响,屋子打理得很干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冰块脸对这栋屋子很上心,难道这里是他末世前的家?
从屋子里的陈设来看,这户人家并不富有,或者可以说有几分贫穷,这个冰块脸草根出身,能混到今日也着实不易。
胡思乱想了半晌,终于从隔壁房间传来了轻微的能量波动,冰块脸已经进入顿悟之中。
时机到了!
她脸上的神情变得坚定,十指张开,锋利的天禄指甲噌地一声冒出来,毫不费力地将手铐和铁链割成了碎片。
灵力被封住,不能使用异能,但这并不是异能,而是纯血天禄身体的本能,是她保命的底牌。
脚趾刚接触地面,剧烈的疼痛便窜上来,她身子一歪,差点跌倒,连忙抓住床柱站稳,忍着剧痛将窗户上生锈的铁栏杆斩断,纵身跳了下去。
奔跑和跳跃,也是天禄的本能。
逃走非常顺利,农屋很快便被她远远地甩在后面。她这么爽快将吸血图腾画给冰块脸是有原因了,顿悟是种机缘,如果中途被打断,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因此即使他知道自己逃跑,也绝不会追出来。
她必须乘他领悟完成之前跑得越远越好。
她在山林之中快速地奔跑,也不知跑过了多少座山头,当体力严重透支,脚上的疼痛已经麻木,她被某根隆起的树根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布满了枯枝烂叶的黑土地中,再也起不来。
不,不能停下来。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基地的队伍想必已经回城,妈妈看不到她会担心的,她必须……
动作忽地一顿,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么回基地。她的力量被禁锢,相当于一个稍微强点的普通人,如果贸贸然回去,只会成为亲友的累赘。何况她又身怀异宝,早就引起基地内部多方觊觎,这会给老妈他们带来无尽的灾难。
一种无力感从心底深处涌出,她翻过身子,直挺挺地躺着,阳光被树叶切割成金色的碎片,在她脸上晃呀晃,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家祖屋的美好时光,疲惫感像蚂蚁一样在她皮肤上爬呀爬,她突然想就这样睡过去,一直睡,一直睡,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一声兽吼将她从久远的迷梦中惊醒,她迅速跳起来,警惕地环视四周,二十米外站着一头文文兽,二阶中级,正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她,似乎在思考应该从哪个部位开始吃起。
丁萱绷紧了每一根神经,也死盯着它,身体却在微不可查地进行着调整,更方便战斗。
异兽动了,像一支离弦的箭,快速而狠厉。
虽然力量没有了,但地火燎原的招式还记在心里,她的武器早已被搜走,唯一可以使用的,只有自己的利爪。她双足一蹬,以爪为刀,迎向异兽。
地火燎原第三式:刀破荆棘!
利爪在空中形成无数刀影,如同一张大网,将文文兽周围的各个方向都封死,如泰山压顶一般向它压来。
文文兽感觉到了危险,但面前这个人看起来太美味,嗜血的本能占了上风,它勇往直前地朝那张刀网冲锋。
血肉模糊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天空,丁萱看着面前被割出无数条交织伤口的文文兽,如果她的异能还在,它早已被她分尸。
文文兽受了重伤,却并没有倒下,双眼血红,前蹄在地面不停地刨动,身子一弓,带着强烈的怒意疾驰而来,丁萱体力早已透支,但生死关头,她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再一次使出刀破荆棘,这次的威力比第一次还要小,但准头很好,割断了异兽的喉咙,它倒在血泊中,眼底涌现难以言说的恨意。
丁萱上前补了一爪子,将它彻底送上西天。
忽然,不远处传来好几声兽吼,似乎更多的文文兽正往这边赶来,丁萱再也无力应付它们,只得打起精神,再次投入了逃亡之中。
好容易跑出文文兽们的追击区域,丁萱的骨头都快散了架,她的运气算不错,找到了一处狭窄的山洞,大概有二三十平米,她从洞口上方扯了几串藤蔓植物将洞口遮住,一头倒在枯草丛中,陷入了昏迷。
丁萱不记得自己在山洞中待了多少天,玉牌里有充足的食物和水,再不济还有祝余草,不至于饿死。只要神智还清醒,她就会拿着项圈上的铃铛参悟,也不知是不是灵力被封的缘故,顿悟始终没有出现。
有时候参悟得累了,她会拿出收音机收听节目,信号不是很好,音质很差,却是她此时此刻能了解外界消息的唯一途径。
丁萱喜欢收听西京基地的末世之音,那位光系异能者司令一定在全国各个大型基地都安插了眼线,而且有方法时常联络,否则哪里来这么多各地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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