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树林中,倾泻出几缕银色的月光,空气中弥漫着烧焦树木的味道,林子外更是传来各种人群的喧闹声。
野狼正在布置人手进行善后,鸡脚村已经完全化为乌有,处理好这次山火,确保不会死灰复燃,他们还需要忙很久。
裴罪此时正无力的躺在地上,而历晔正冷着脸,掏出一只型香炉,低低念了几声咒,将三支香好插在那香炉上。
“诶,我还没死呢,你不用急着给我上香。”裴罪有气无力道,他怎么才知道这个高冷的大帅逼居然如此腹黑。
历晔甩过一记冷眼,掏出一双白色的手套,默默地上下打量起裴罪:“闭嘴。”
惜言如金,裴罪此时已经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他了。只见历晔将燃的香直接取了下来,雪白的手套和裴罪身上密密麻麻的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裴罪想,他大概这辈子都没有那么恶心过。历晔念咒的声音很轻,也很快,裴罪还没来得及听清楚,就看见他拿着那三支香开始朝着自己的胸口烙去。
一只……两只……一百只……两百只……
空气中时不时飘出一丝黑色的齑粉,一股股刺鼻的臭气让裴罪差吐出来。还是历晔比较淡定,除了额头上布满的豆大的汗珠,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面不改色的帮裴罪把一只只黑全部烙死,香用完了就再,这么一忙活又是两个时过去了。
裴罪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魂体在慢慢修复,鬼气源源不断的支撑着他的身体,然而因为先前受伤实在太重了,所以才会如此狼狈。当最后一只黑化为齑粉消失在空气中时,历晔总算是收了手,随后收拾好东西,将手套直接丢掉。
“一百万,十天。”历晔将那精致的香炉重新放回怀中,虽然他不,但是从那微微苍白的脸上,还是可以看出为了救裴罪他伤了不少元气。
一百万,十天?裴罪惊愕的看向他,这货该不会是,要他十天内给他一百万以谢救命之恩吗?
“你家祖师爷没教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裴罪嘴角微微抽搐,自己拼死拼活才攒了一百万,这家伙花两个时就想一夜暴富吗?
历晔冷着脸,将土豪金手机掏出,淡淡道:“我师傅只教过我,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
终于多了几个字,可是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欠抽呢!裴罪忍不住握了握拳,他要淡定,现在身体虚弱,根本就打不过这个家伙。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吧!”裴罪咬了咬牙:“等爷全部兑换成硬币,好好让你感受下什么叫做‘涌泉’相报!”
突然,历晔将手机屏幕朝着裴罪,上面赫然是裴罪身为灵体的时候,躺在地上各种狼狈,各种苟延残喘。而最重要的是,裴罪腹中地方居然出现一个亮,而那亮裴罪当然知道是什么,可是历晔这是什么意思?
威胁,**裸的威胁!无论历晔的是不是这个意思,裴罪都应该心防范。佞桑那是他们十一殿的宝贝,他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好这东西。
“好,十天后我给你一百万。”裴罪叹了口气,钱还没捂热,就再次回到解放前了。
历晔对裴罪的识时务表示很欣赏,立刻将手机揣了回去。长剑一背就要离去,裴罪自然是紧跟其上。他的肉身可还在这个家伙的手里啊!
裴罪最后是在一处烂泥坑找到自己的身体的,历晔脸色正常,似乎在他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裴罪无奈只好回到身体上去,休息片刻之后,终于狼狈的从泥坑里爬了出来。
一身的烂泥味儿,裴罪刚想偷偷去洗澡的时候,却意外被一群巡逻的军人发现。很快,野狼就来了,很快他裴罪为了躲避炮火,躲进泥坑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部队。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回去找了那截断的溪流下游,裴罪给自己洗了个澡。听蒋薇一直昏迷不醒,等到裴罪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睡着,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
外面的军人都在忙活着救火,熙熙攘攘却井然有序。裴罪在军用帐篷里看着床上的蒋薇,心里颇多感慨。他现在正穿着野狼的军用背心和短裤,听蒋薇看到炮火轰过去的时候,大叫自己的名字,最后居然昏过去了,不感动那是假的。
也许蒋薇不是最漂亮的那个,甚至脾气大也不够温柔,但是那种强烈的情感,几乎融化了裴罪这么多年的孤单寂寞。她是个好女人,是目前为止最适合自己的女人。
裴罪不忍心打扰她,她太累了,休息一会儿也好。邱水心也不知道把没牙仔带到了哪里,他们两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那炮火大概没有对他们产生多大的危险。没牙仔的鼻子他是信得过的,大概不久后,他们就会找到这儿来。
因为灵魂损伤过度,裴罪很快就趴在蒋薇的床前睡着了,大家都很累,事情似乎暂时告一段落。
外面,历晔还没有休息,他连夜画符做法超度。最后又配置了一大缸符水,并且要求野狼他们用这符水把每只人脚獾的尸体都浇上,再一把火烧了。捉住的人脚獾被他用符咒封好,关在了笼子里,连夜送往帝都。
那人脚獾练就的内丹已经被历晔取了出来,现在那只白毛人脚獾,唯一存在的价值就是去实验室,供那些科学狂人研究了。
一切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他们即将迎来的下一个任务,正在秘密制定,命运的齿轮将他们越推越远。
裴罪醒来的时候,全身都痛,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是魂体受损的后遗症,裴罪艰难的呻吟出声,缓缓睁开眼睛,他怎么会在车上!
而此时,蒋薇脸若寒霜,冷冷侧过脸,将一本厚厚的档案袋甩到他的身上,继续开车。副驾驶的位置坐着的是历晔,此时正在闭目养神,看起来十分惬意。
只有他,躺在后驾驶位上,身上盖着个薄薄的毯子,除了身边那只流着口水呼呼大睡的没牙仔,什么都没有。
谁能告诉他现在这是要去哪儿,他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