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剥衣亭望乡台等地方,裴罪对戮血池的存在已经见怪不怪了。秦虎后背绷直,在前面领路,一身黑衣俨然是神秘高手的做派,这一前一后的变脸程度,简直堪称奥斯卡影帝。
雷子心给裴罪比划个当心的手势,两人一左一右登上石阶,朝着上面的宫殿走去。
十一殿,人间哪来十一殿?
黑暗系的宫殿风格,不算狰狞却也算不得典雅,盘旋在房上面胳膊般粗细的铁链,似乎将整个宫殿锁在这个神秘的空间。
谁能有那么大的手笔,做出这样鬼斧神工的人间地府呢?
再看左右两边的通天石柱,雕刻的竟然全是十八地狱的场景,令人不由心中发寒。地板光洁如玉,却又与这黑暗血腥的场景相悖,寂静的宫殿悄然无声,似乎是一只沉睡的巨兽。
等到裴罪和雷子两人走到宫殿门口时,秦虎刚刚从宫殿内走出,做出请的姿势,便站住不动了。
既来之则安之,裴罪率先迈进宫殿,雷子紧跟其后。
“我等了四十余年,总算等到了。”空寂的宫殿突然想起一声苍老的声音,他看起来十分疲惫,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
一身黑色金钱儒袍,手中握着漆黑如墨的手杖,龙爷一头银发,出现在裴罪的视线中。
“你故意引我们来这儿的?”裴罪心中防备起来,越发觉得一切都是个阴谋。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龙爷叹了口气,随后手杖一挥,后面突然亮起,露出一扇半圆形的门。
龙爷佝偻的身子,不出的疲惫。前天还是个声如洪钟,鹤发童颜的人瑞,怎么现在就变成老头了。
裴罪无奈,只好跟着上前。龙爷看似步子不紧不慢,奇怪的是裴罪无论怎么加快步子,竟然都没有追上。
待到迈入那扇半圆的石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叶石舟。石舟中静静躺着一个女子,长发散落在胸前,一身黑衣长裙裹住全身,紧紧露出细腻的香颈,还有那张惊世倾城的容颜。
睡美人,这是裴罪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他不止惊叹于这黑衣女子的容颜,更惊讶的是那石舟居然是悬空,完全脱离了牛顿万有引力的定律。
好吧,这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裴罪生生挪开眼,对着一边的龙爷,不解道:“龙爷这是什么意思?”
“裴罪,你可知道十一殿?”龙爷轻声一叹,随后看向裴罪问道。
“我应该知道吗?”裴罪反问。
“那你应该知道十殿阎罗吧。”
“自然,我老头,你到底想什么?”裴罪有些不耐。
龙爷随后走到那神秘黑衣女子身边,问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我应该知道吗?”裴罪再次重复,心道自己又不是这女子的老公,没道理应该认识啊。
“她是这十一殿的主人。”龙爷一阵唏嘘,一段故事娓娓道来。
他是阴阳两界的督查,秦虎是阴阳使。而这个黑衣女人,则是整个十一殿的主人。
世人只知十殿阎罗,然而却没有人知道还有个十一殿。一个被冥界放逐的王,用炼狱业火铸就的万丈镇魂链,连着整个十一殿放逐在阴阳两界的夹缝中,永远沉睡。
一身黑衣,如同神秘的黑夜,绽放出妖冶的曼珠沙华。她静静的沉睡在那叶舟里,身边铺满了火红色的彼岸花,眉心一颗美人痣,红的惊心动魄。
如羽扇般的黑色睫毛,微微翘起的樱红色双唇,高挺的鼻梁,五官立体,有几分异域风情。细腻的香颈下是黑色的长裙,包裹的密不透风,只有那双赤着的脚露在外面,玲珑精致。
高耸的胸脯没有丝毫起伏,是沉睡,倒不如是个死人。
“被放逐的冥王?”裴罪不禁惊叹,这个十一殿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龙爷紧接着再次开口,这次的话则彻底让裴罪惊呆了。
殿主回归冥界,就必须挣断锁魂链,否则将永远沉睡在阴阳夹缝里。然而能够让殿主苏醒的唯一办法,就是让王重新拥有开启冥界的能力。
这个能力,就是裴罪,他的那只鬼眼。
“你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冥王之一,我嫌命长?”裴罪果断摇头拒绝,就在刚才,他听见一个相当疯狂的想法。
龙爷的意思是让裴罪献出元阳,以冥王的实力,她自己就会吸取鬼眼打开冥界之门的能力。白了,就是让裴罪和她上床,啪啪啪之后自然能够叫醒冥王。
这的确是个大胆的想法,裴罪不禁想如果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属下打的主意,会不会直接将他们发配到十八层地狱干苦力。
龙爷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愤怒道:“只要王能够醒,一儿牺牲怕什么?”
“不怕你上啊!”裴罪梗着脖子,再看龙爷气得憋红的脸,不禁讪讪。
“没时间了,虎,摆渡。”
百度,我还搜狗呢!裴罪默默吐槽,却见门口的秦虎,竟然瞬移到龙爷的身边,手段十分果断的握住裴罪的肩膀,将他丢到了那叶舟里。
那是一种绝对的力量碾压,裴罪毫无还手能力,直接被丢了进去。等到他昏昏沉沉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四周不知道何时变成了一片花海。
大红色的曼珠沙华开满彼岸,如同鲜红的地毯蔓延到世界的尽头。而他身边,正静静躺着那个神秘的黑衣女子,洁白如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睡得很熟,如果自己不帮她,也许她会永远这样睡下去。裴罪在一边仔细打量着,自己被算计的很彻底,如果他真的做了,不但元阳不保,这女子醒来之后大概会直接杀掉他吧。
要是人,他倒是还不怕,俗话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问题是她是王啊,冥界十一殿主之一,估计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得投生畜生道了。
然而龙爷既然让他来,必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比如现在,那些红色的花儿正散发着古怪的香气,勾起裴罪腹邪恶的种子,蠢蠢欲动。
‘啪叽’又是一滴鼻血,溅落在火红色的花瓣上。裴罪捂住鼻子,裤子已经撑得老高了,也不知道自己念了多久的静心咒,现在却是连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