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有两三岁的女孩，乖巧的让人心疼。身后的那个女人依稀可以看出来是照片上的女人，也就是女孩的妈妈，不知道经受了什么过往，此时疯疯癫癫，嘴里喃喃背诵着：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二三……”
来来往往的人们，忙忙碌碌的城市，无瑕照看这些可怜人。裴罪静静站在不远处，观察着他们，他忽然想到没牙仔，想到圆。裴罪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走到那女孩的面前，蹲了下来将那一百块放进破旧的瓷碗里。
女孩依旧呆呆愣愣的跪在那里，就像是个木偶。裴罪心中一揪，难道这个孩子有些智商上的问题，或者聋哑人？
“你叫什么名字？”裴罪心问道，声音尽量表现的比较温柔可靠一些。
那女孩静静的将目光看向裴罪，随后转过脸去，不再搭理他。裴罪想了想，从背包里掏出一辆卡通汽车，这本来是他给没牙仔准备的礼物。
这个汽车会唱歌，会发出五彩的亮光，成功吸引了女孩的视线。“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里啊？”
“我叫苹果。”稚嫩的声音响起，女孩眨着她漂亮的眼睛，眼里藏着对那汽车的渴望。
裴罪将汽车递到孩子的手中，看她降低了防备，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呢？后面的那个，是你妈妈？”
女孩轻轻了头，随后开始摆弄手中的汽车，紧绷的脸终于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裴罪不由叹了口气，随后目光看向苹果后面的女人，她似乎真的傻了一样，穿的破破烂烂，仔细看去脚上居然还被什么人拴在了后面的栏杆上。
细细的铁链显然已经拴了很久，脚踝上的皮肉都要和铁链粘合在一起了。这样的一幕不由让裴罪有些怀疑，他试探性的靠近女孩，问道：“是谁把妈妈拴起来的，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知道。”女孩乖巧的了头，随后看向裴罪：“叔叔，你不要买我。姑姑，有人买我就让我自己跑回去，要不然就不给妈妈吃饭。”
裴罪心中咯噔一跳，随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事情果然有蹊跷。难道这些警察都不管吗？这些作为敛财工具的孩，都没有人管吗？
卖女救夫，如果真的有买家要买苹果的话，就得给钱。给完钱，苹果还要自己跑回去，要不然他们就伤害苹果的母亲。那么的年纪，到底是怎么经受那么多的？
“苹果，告诉叔叔，你几岁了？”
“四岁。”
才四岁，却矮的像个两三岁的孩子，因为长期的影响不良吗？
就在裴罪打算继续询问的时候，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四五个彪形大汉。他们将裴罪围了起来，凶神恶煞道：“干啥呢？”
裴罪微微皱眉，站起身：“看着孩子可亲，想买回家。”裴罪撒了个谎。这么多人，打起来比较吃亏，况且还有孩子在场。
其中一个光头大汉似乎有些怀疑，他穿着黑色背心，肩膀上纹着一只青龙，匪气十足。“不卖，滚滚滚！”
男人挡住裴罪看向苹果的视线，不由分的要赶人。这么看的话，他们哪里是女孩的亲戚，明明是一群黑（社）会吧！
周围的人似乎察觉到这边有情况，但是因为是上班高峰期，所有纷纷避让，担心惹祸上身。这样的情形不由让人有些心寒，裴罪摇了摇头，刚要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咒骂声。
“离这孩子远，上次老五就因为打了这孩子几巴掌，晚上就被楼上花盆破了瓢！邪性！”那光头大汉唾了口吐沫，穿着人字拖走到苹果的面前，将那碗里的零钱一把揣进了口袋。
另外一个尖耳猴腮的男人瞪着苹果，气冲冲道：“真是赔钱货，你他娘的倒是哭几声，至少能多赚几倍！正天绷着个脸，晦气！”
“再过几年卖给红姐，那里面喜欢嫩仔鸡的多得是！”另外一个人插嘴道。
“诶，你们这孩子是不是撞邪了。我看她妈就像撞邪了，大家都别没事找事，中午找个地方喝几盅！”
裴罪将他们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下来，原来苹果是被这群人给控制住了。看这群人都像是善茬，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
直到目送裴罪进了地铁，那群男人才重新消失在人群之中。看来他们也是很警惕的，大概担心裴罪是什么暗访记者之类的职业！
裴罪这次还真的离开了，但是刚才在递给苹果车的时候，他顺手捡了那孩子掉在肩膀上的几根头发。因为营养不良的原因，苹果的头发干枯易断。
瞅着手中特意买来的旅游指南，裴罪有些犹豫。这个世界上这种案子数不胜数，这是警察的工作，怎么也轮不到他吧。
随后裴罪拨通了报警电话，那边简单做了一些记录，随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果然是令人绝望的事情，裴罪叹了口气，从地铁座椅上站起来，慢慢走出地铁。
他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宾馆安顿了下来，现在已经时至中午，他忽然想到那个女孩，此时是不是还饿着肚子呢？
简单要了一份炒饭，裴罪再次回到宾馆，此时已经是下午两钟了。裴罪拉开行李包，从里面掏出自己的行囊，那里面有个纸盒子，里面用红布包着他的宝贝。
五帝钱、檀香、桃木剑、朱砂、墨斗线、圆盘……别看这些东西零零碎碎的，都是裴罪跑了很多地方，精挑细选出来的。
此时裴罪在一张黄纸上画了一张人，随后将它沿着墨线扯下来。随后摸了一把米倒在碟子里，燃檀香，随后掏出苹果身上的几根头发，烧成灰后合着朱砂化开，开始在那人的肚子上画符。
这是最简单的感知符，就是能够知道苹果现在身处何地，甚至有没有危险都能感应出来。此时人看起来一切平安，裴罪这才松口气了。
哎，没牙仔那熊孩子怎么还不回来！真应该让他看看苹果，以后好好珍惜他们父子间的情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