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九王爷李默驾到,袁崇和孙功明急忙跑出去迎接,张浩然和薛仁贵、朱雀也起身出去,人家贵为亲王,自己是臣子,不能失了礼数。
刚出大厅,张浩然便看到一位青年被袁崇和孙功明簇拥着,朝这边走来。青年面若冠玉,温文儒雅,果然英俊不凡,他穿着一身玄色绣龙纹织锦袍衫,腰上缠着镂空雕龙玉带,更添尊贵,他面带笑容,毫无架子的感觉,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张浩然三人走下石阶,三人躬身见礼:“拜见王爷,王爷千岁。”
李默停了下来,先是扫了一眼薛仁贵和朱雀,最后才把视线定格在张浩然身上。打量了张浩然后,他竟然主动伸手扶起他,惊喜道:“早就听闻子敬大名,一直没机会得见,不曾见今个碰到了,当真应了那句话,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子敬,过会别急着走,我们喝杯茶,好好聊一下如何?本王就喜欢结交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你们是国家的栋梁,国家的繁荣昌盛,都要靠你们啊。”着,李默眼神一扫身后的袁崇,声音顿提,喝道:“跪下!”
身后的袁崇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看到李默凌厉的眼神时,他吓得浑身一冒冷汗,当即便跪了下来,抱拳道:“末将该死!”
看到这一幕,张浩然和薛仁贵对视一眼,心中暗惊。袁崇是什么样的人,从刚刚发生的一切中就能看出来,自傲、硬气,有着武将特有的不服输,现在却被李默一句话喝的跪下,看那神情,竟然毫无怨言,只有恐慌,完全被李默降伏的感觉,想必就是面对当今万岁,袁崇也表现不成这个样子吧。这明什么?这明李默有手段啊,让袁崇言听计从。早就听薛仁贵,九王爷李默拉拢南衙诸卫,十六位中的诸多将军都是他的人,如今看来确有此事。
袁崇跪下了,李默又恢复了如沐晨风的笑脸,问向张浩然:“子敬啊,袁将军不懂礼数,纵容属下胡作非为,我已经让他跪下了,你若是觉得不解气,你直,本王绝不扁担,狠狠惩治他!”
张浩然一听,心里不但不高兴,而且疑惑重重,暗自腹诽,自己什么身份,根本就不值得他如此对待自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张浩然可不想和他有所牵扯。
当即,张浩然拱手,道:“王爷啊,我和袁将军只是因为一些误会起了争执,来到孙大人这儿时,便已经开和解了,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多谢王爷为在下做主,我看此事就算了吧。”
李默了头,道:“既然和解了,那就更好了。袁崇起来吧,带着你的人滚回去,若是还有人敢借着南衙名声胡作非为,格杀勿论!”
“是,王爷!”袁崇暗送一口气,一握拳,带着属下连忙回去。
“那王爷,在下也告辞了。”张浩然也要走。
不过李默却拦下了张浩然,道:“子敬且慢,还有薛将军,既然来了,不妨喝杯茶再走,怎么,不给本王面子吗?至于朱雀姑娘,若是不嫌弃我们这些大男人,也能留下来。”
朱雀露出酷酷地表情,对着李默拱了拱手,给了张浩然一个心的眼神,便直接走了出去——真够潇洒的。
孙功明忙命人准备茶具,一行四人来到了他的书房。
四个人围坐于茶案前,孙功明煮茶。
李默笑道:“本王自从上次喝了孙大人煮的茶,便一直恋恋不舍,所以今个来尝尝鲜。想不到孙大人公务繁忙,竟然还有这一手绝佳的煮茶工艺,真是了得啊。”
孙功明一听,心中自是洋洋得意,只感觉李默的话到了心坎里,大有遇到知觉的感觉,他忙道:“嘿嘿,王爷廖赞了,下官这煮茶技艺岂能和王爷府上的茶师相提并论呢?不过既然王爷喜欢,以后即可来这儿,下官亲自为王爷煮茶。”
“哦,是吗?那本王可要叨扰了,到时候希望孙大人别厌烦啊,哈哈…”李默道。
孙功明道:“王爷能来,是下官的荣幸啊。”
……
看着李默三言两句就拉拢孙功明,果然有手段啊!凭这样能善道的人际交流能力,再加上他亲王身份,什么人不为他所用?
张浩然又想到了酒鬼赵王李晋,秦王李枫,以及尚未见到的三位亲王,都是同一个父亲,龙生九子,九子各显神通,将来的夺帝之战,有意思了,谁是最后的赢家,现在是一也猜不出来。想到这儿,张浩然隐隐有些兴奋,他在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参与其中,如果能的话,见证一个帝王的诞生,是何其幸哉的事啊,只不过有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站正确队伍,别搞到最后被株连九族——兴奋地张浩然又有些悻悻然了。
李默三言两语搞定孙功明,便把注意力放在了薛仁贵和张浩然身上。他左右开口,先是问向薛仁贵,“薛将军,在大明宫内述职可还习惯?若是觉得不自在,本王可以帮你走动走动,本王好像记得右骁卫的中郎将缺职,而且右骁卫金将军年迈,正打算退下来,薛将军大可先任职中郎将,一等金将军退下来,便和补上去,到那时,薛将军若是喜欢,大可调职边关,参加实战学习真正的打仗经验,凭薛将军的本领,奋战沙场建功立业自然不在话下,到时候终可成一代名将。”
完,李默气也不喘,继续对张浩然道:“子敬啊,在场没有外人,本王不妨给你透露个消息,科举舞弊案已有眉目,多亏你的举报,调查才能山穷水尽时柳暗花明,不过五日,舞弊案便能解决,到时候便能恢复中榜的考生功名。你贵为金科状元,又在迎接突厥使节时为国争光,再加上舞弊案提供可靠消息,哈哈,区区的翰林修撰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到时候本王能为父王进言,凭你的才华,大可和杨家少爷杨鹏一样,身居侍读学士!侍读学士非比寻常,乃成为内相的必经之路……”
李默款款而谈,出来的话就像染了蜜一样,谁听了都是心里痒痒。
不过可惜了,张浩然和薛仁贵都是聪明人,不会因为三言两语的好处就飞蛾扑火的扑上去。
张浩然故作自卑,遗憾道:“多谢王爷美意,子敬感激不尽,恨不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惜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耐不住寂寞,在一个地方呆不住,喜欢四处瞎转悠。我若真成了侍读学士,还不天天哭丧着脸啊,到时候影响了陛下心情,那真是死路一条。感激王爷美意,恕子敬不敢接受。”
“王爷,末将也是如此。”薛仁贵一抱拳,道:“神策军何将军对末将有提携之恩,现在何将军年迈多病,末将想侍奉其左右,为他养老送终,感谢王爷提拔,还请宽恕末将的失礼之处。”
李默一听,顿时沉默了一下,煮茶的孙功明也放慢了动作,心翼翼地,一双老眼来回扫视。
片刻,李默突然大笑,道:“好好,人各有志,本王也不强人所难。一旦两位有了想法,大可来找本王,本王保证,刚刚的话一定算数。”
“多谢王爷!”张浩然和薛仁贵忙起身行礼。
而这时,孙功明的茶也煮好,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沁人的茶香,四个人各有心思,可惜了这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