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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吧,小弟,她姓夏?她难道不是你女儿么?”童琼画问,瞟了眼夏沅,虽然极力隐忍,眼里却难掩厉色。
“为了这个女儿,你可是没少花心思费功夫,合着忙活到现在,你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根本就没想认你这个父亲,不然怎么连童姓都不肯冠,”
因为夏沅这小野种,她女儿已经一个多月没敢出门见人了,虽然那被打落的牙已经被重新安上了,国外进口的陶瓷牙,最贵的那种,一颗相当于普通人家好几个月的生活费,贵是真贵,可那又怎样?女儿被打落的不仅是牙齿还是脸面。
她就孙芸芸一个宝贝女儿,千娇万宠的,长这么大,她这个当娘的都没舍得碰一下,倒是被个贱种、野种打成这样,恨不能生嚼了夏沅那死丫头。
可自己亲爹和弟弟都跟她施压,让她不许找夏沅麻烦,找夏家晦气,寿辰这么大的日子,为了避讳夏沅,竟然暗示她最好不要带芸芸过来,亲妈居然说怕她公婆因心疼孙女,见到夏沅会激动,在宴会上闹起来,最好也不要来。
差点没把童琼画气疯,女儿不许来,公婆不给来,干脆直接把她这个女儿也拒之门外算了,知道娘家看不上婆家,可要是婆家在这个场合不能出现,以后她还怎么在圈里混,娘家这么打脸,她要是答应了,以后还不被人笑死,就算公婆碍于童家不敢说啥,丈夫心里也会膈应死她。
她一通要死要活的哭闹惊动了老爷子,老爷子将老太太训了一通,公婆是收到了请帖,但也说了,鉴于芸芸情绪还没平复,最好在家休息!
让她的宝贝为个野种让道,她满心的愤恨不敢向父母发泄,只能都加注在夏沅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早年她跟夏商婉就多有龌蹉,这会见了跟夏商婉有七分相像的夏沅,更是恨的咬牙切齿,如果夏沅能顺利认祖归宗,为了老爷子面上好看,她也不会在宴会上发难的。
可是夏沅太‘不识抬举’了,冷眼看着她将二老都惹怒了,她能放过这个报仇机会?
不过,到底顾忌场合,只敢试探性地发难。
“三姐,不管沅儿姓什么,她都是我女儿,”童君翰淡淡地说。
又冲严肃说道,“严肃,沅儿只怕有些认生,刚刚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些小辈里,她只跟你和元琛熟悉,你们中间加个座位,让沅儿坐过去,”
“好嘞,”
严肃答应的倒是爽快。
他爹严子陵微微蹙了下眉头,觉得有些不妥,这到底是岳父和小舅子之前的私事,闹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老三家因为要攀着娘家,喜欢在里面瞎起哄,他和老二家一向是不管他们这些糟心事的。
就算连襟周显荣跟小舅子关系那么好,也从来不掺和他们父子、母子、夫妻之间的事。
小舅子也是明理之人,从来没有将他们这些当姐姐、姐夫的拉入战场的举动,更没让他们‘站队’支援的意思。
今个这行为,倒是有些破天荒了。
又见自己儿子已经麻溜地跑去给夏沅搬凳子了,略显殷勤和迫不及待,眉头不着痕迹地又皱了皱。
这是要声援他老舅的意思?
“沅儿,快过来坐,这菜都要凉了,”严肃不仅将凳子搬了过去,还非常热情地冲夏沅招手道。
童君翰温声细语地跟夏沅说道,“沅儿,去好生吃饭,莫要伤了胃,”
夏沅‘哦’了声,就直接走了过去,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顾元琛和严肃中间新加的座位上。
严子陵看了眼童家二老,童老爷子到底是老gm了,什么突发事件的场合没精力过,再加上有个专注坑爹一百年的‘逆子’,因此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勃然大怒的事件。
脸色虽然有些难看,到底能稳得住。
老太太的承受力就差了些,脸上已经阴沉沉的了,似乎下一秒就要咆哮出来,那暴怒的眼神看向童君翰父女时,两人一个已经习惯了,当没看见,一个根本不搭理,看见了也不在意。
老太太眼神一飘,就夹着风雪似的看向他和妻子,这是在迁怒。
怪他们没管住儿子!
严子陵也无奈的很,他虽然跟妻子结婚二十余年,但因为常年在部队带兵,真的不太懂跟岳母打交道的学问,轻不得重不得,只能求助地看向自家媳妇。
童琼岚指指儿子,给了他一个‘孩子大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无需担忧’的眼神。
比比岳母,‘至于我妈,你无需理会,有什么事我来!’
严子陵想着自家儿子也不是那种‘不知分寸’‘不会看人眼色’‘爱打抱不平’‘爱管闲事’的毛头小子,这般‘上杆子’的行为应该有他的目的。
遂也就由他去了。
还不忘回妻子一个‘我知道了’的眼神。
“小弟,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慈父,只是父爱这种东西,患寡不患均,别忘了,你可不是只有一个孩子,”童琼画有些不依不饶地说。
眼神一会飘向跟着老爷子坐的童砚,一会看向跟老太太坐的童佳佳。
言语表达的很明显。
童君翰只是笑了笑,并不接她的话。
童琼画深知自家小弟的牛心左性,也不好‘逼’他太甚,真要是得罪狠了,以后可没人贴补她了,但是她心里的火还没撒完,眼珠子一转,就见严肃给夏沅夹了一个盐焗虾,让她吃过之后品评一下这虾的味道。
他名下还有一个餐厅,得知夏沅是个‘皇帝舌’,哪有放着资源不利用的道理。
他味觉虽然不及夏沅灵敏,但还是有点用的,这白玉酒,他只是从爷爷那骗来一滴尝尝,就知道这酒多半是出自夏沅之手,喝下去的感觉跟和樱桃酒一样,都是那种喝了之后能让人飘飘欲仙的酒。
爽到骨子里了。
他还指着跟夏沅打好关系,好多捞点美酒喝喝呢,当然能拿到独家代理就再好不过了。
但旁人却不知他的打算,童琼画看他待夏沅如此热情,当即就话锋一转,阴阳怪气地说,“大姐,真没看出来,我这外甥倒是挺有兄长范的,瞧这爱护妹妹的劲儿,竟比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堂妹们还亲,得多亏我家芸芸今个没来,来了还不知道怎么羡慕呢?”
潜台词是说,严肃对孙芸芸不亲,没做到兄长风范。
童琼岚笑笑说,“都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当小姨的在妒忌自个外甥对侄女的照顾呢?”
两句话就将童琼画少时善妒、争宠、小性子的毛病给点了出来。
童琼画咯咯笑道,“我说我那大外甥今个怎如此热情周到,合着是大姐特意交代的啊,”
视线转向跟她们一桌的曲茜身上。
两个弟妹是死仇,就不相信她真能善待情敌的女儿。
这话却又挑拨之嫌,童琼岚呡呡面前的果汁,也没急于撇清,也不反驳。
算是默认了。
她比童君翰大了十多岁,可以说童君翰是她一手带大的,比着两个被奶奶带大的妹妹,她跟弟弟的关系更亲些,而童琼画和童琼霜因为在老太太那养到十多岁才被送回家中,跟童琼岚和童君翰的感情就没那么深,甚至两人都很妒忌大姐和小弟,作为家里第一个孩子,大姐是最得父亲看重,母亲疼爱,嫁的也是最好的。
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更是被二老恨不能宠上天,爱到骨子里,屡次忤逆不孝,二老嘴上叫着喊打喊杀,心里却比谁都舍不得,一次次的饶恕,一次次的纵容。
童琼霜还好,嫁的不错,有了孩子后对于姐、弟的那点小妒忌也散了,只这老三,嫁人之后倒越发小性和小家子气了。
怪道人说,嫁人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嫁得好,是成长,嫁的差,真就成了鱼目珠子。
若不是她当年搅风搅雨,‘助纣为虐’,小弟能和前弟妹分离?能被逼着娶曲茜,然后无奈远走他国,十多年也不会来一趟。
童琼岚对童琼画不仅看不上,还很气。
多大的人了,岁数都长到狗身上了。
她虽然面上不掺和父母和弟弟之间的‘争斗’,但私下里却是站在弟弟这边的。
跟曲茜相比,她更喜欢前弟媳,虽然身体不好,但气度在那,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教导出来的女儿,最主要的夏商婉长的漂亮,跟她气度不凡的弟弟站一块,就让人联想到几个词语,天造一对、地设一双、郎才女貌、天下无双……
怎么看怎么搭,虽说曲茜也不差,但气度、模样和心胸到底差多了。
她一点都不觉得是自己弟弟高攀了人家曲家千金,作为小弟的启蒙老师,她知道自家弟弟有多聪慧、多优秀,说句惊才艳绝也不为过,在她看来,弟弟才学八斗,学富五车,又不是那种死读书死脑筋古板不知变通之人,若是他愿意,不管是从政还是从军,都会有一番自己的作为的,如今他这样,却是父母误了他。
弟弟跟夏商婉在一起时是神仙眷侣,是簪缨世族大妇和世族公子的组合,然和曲茜一起时,怎么看都有种贵妾上位的感觉,不管怎么端着,都有股小家子气。
只是她也怨夏商婉,小弟为了她,跟爹妈起了多少冲突,做了多少妥协,又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不管怎样,都没想过放手,可她呢?一句话不说,就留书走人了。
这行为对于情种的小弟,那无异于是背叛。
使得他十多年了都没走出当年的情障,童家更是因为小弟的远走他乡,而日渐衰败,以至于到现在,为了童家延续,老父不得不依托曲家,看曲家脸色行事。
当年,当年,若是夏商婉肯多相信自己弟弟一点,多等他两年,依着父母对小弟的看重,只要他在官场上有所成就,老爷子早晚会看到她的好,会接受她这个门户低的媳妇的。
只要她人在,就算老太太有千般不愿,也只能咬牙认了,为了小弟的前程,也不会作出让小弟婚内出轨的事,又哪有曲茜的事。
所以,她恼夏商婉,恨夏商婉,怨夏商婉——
可当知道她生下女儿没多久就去世了,一腔怨恨又化为东流,只余一声叹息。
再看到有着一双神似弟弟眉眼的夏沅时,就一点都讨厌不起来,只因顾及父母的感受,不好太亲昵罢了,却也不会阻挡自己儿子疼惜表妹的。
她冷眼看了弟弟这么多年,自打夏商婉走后,他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般开心、满足和惬意了。
有个寄托也好,有个寄托,人也会活的充实起来。
至于曲茜和曲家,她是不惧的,严家不比曲家势弱。
童琼岚看了眼自家老公,到底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严子陵跟她还是很有默契的,“小婿祝岳父大人鹤语寄春秋,古柏参天四十围,”
送上寿礼古砚一方。
女婿的面子,童老爷子不能不给,接过寿礼,表示很喜欢,爷两喝了一杯酒,有了他给带的头,其他女婿才好跟上,这寿才得以进行下去。
童老爷子跟曲余忱对视了一下,有些气恼,却又无奈。
错过了这个好机会,失了先机。
打压不成,后面的恩施的就有些被动,连喝两杯酒来压在心头的郁闷。
之后,童琼画因为收到老父的警告,也没敢再生事。
饭后,童君翰跟童琼岚说,“姐,谢谢你,”
“翰翰,你以后有何打算,既然沅儿回来了,你……”
是不是就能好好过日子了,但这话童琼岚却是问不出口的。
童君翰笑笑,“姐,我现在挺好的,”
“这么多年身边没个女人,也就挺好的,总不能一直这么为她守身下去吧,不是曲茜,其他人也行,”
“不行,不是婉儿,谁都不行,”
“你……你这是要气死谁呢?她已经死了,你是不是还要为她殉情啊,你说,你说,”童琼岚直接气哭了。
又想他这能干出这事,忙歇斯底里地说,“童君翰,你要是敢为别的女人殉情,我就……我就活劈了你,不是,我也不活了,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把扯大,就是让你这么糟践自己为别的女人殉情的?童君翰,你听见么,你要是敢死,我也不活了,”
“姐,不会的,我不会殉情的,”童君翰摇摇头。
“你不殉情,你是打算继续行尸走肉地过下去是不?”
“不会的,沅儿还等着我照顾呢?”
“对对,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的,你听见没,你看沅儿长得这么漂亮,没有你这个当爹的护着,以后有的人想欺负她呢?你媳妇,咱爹,咱妈,还有曲家人,为了孩子,你也得好好的,听见没,”
“知道呢?”
童君翰笑的几单纯,仿佛回到了小小少年时的那股纯真劲儿。
童琼岚哭的更凶了,她的弟弟啊,她牵在手心里,背在背上,一点点颠吧大的弟弟啊,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童君翰突然说道,“姐,婉儿还活着,我怎能殉情!”
童琼岚只当他还魔怔着,也不敢刺激他太过,只能顺着说,“嗯,她还活着,”
只要弟弟不殉情,怎么着都成。
“姐,婉儿真还活着,”童君翰又说道。
“恩恩,活着活着,你好好的,只等她来找你,”
“恩,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