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在寒冬腊月怒放生姿,风儿在干旱的沙漠里恣意的舞动,月儿在银河之中与璀璨群星争艳……
这世间再卑微的事物,都会有不甘天命、奋起反抗的想法,谁也不愿沦为天地这片舞台的陪衬,那睥睨九州的主角凭什么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别人,这是命运的不公,没理由非要全盘接受。
凤羽自问所做所为,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他视厄运为磨砺自身的刀石,然而不懈的努力换来的竟是,阴谋、黑暗、不公和痛失所爱,他没有问鼎天下的野心,宏图霸业从来不是他所执着的梦想。
他淡泊名与利,全天下却都逼他拾起染血的屠刀,他步步为营,却始终守护不了最在乎的人。
既然上苍要耍他玩他戏弄他,让他退无可退,回首望见背后那无底深渊,他的心失去最后一缕余温,变的比千年寒冰,更寒更冷。
“你们以我为棋子,逐鹿争霸,那我就反将你们一军,让你们明白棋子反噬的厉害。”
凤羽阔步离开洞府,没有一丝留恋,化仙池畔,他祭出法宝阵盘,棋盘中多了张天皇琴,少了座琉璃宝塔,威力略微下降,天皇琴再玄妙,依旧停留在圣器境界,远不及帝兵琉璃宝塔。
阵盘化为图卷,沉入化仙池方圆万里,凤羽双手挥舞,两袖中飞出堆积成山的珍贵材料,伴随着那绚烂的指法,一座座阵法相继成型,幽幽的隐匿于无形。
“凤羽,你这是要?”项天问对凤羽的作为很是费解,如今速速离开才是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意孤行将会招惹来无法后悔的大祸。
“项问天,你胆怯了,意气风发的黄泉帝君去哪里了。!”凤羽莞尔一笑,眼眸似若日月。
“我老了。”项天问露出无奈的笑容。
一句话,吐露多少辛酸,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富贵如牡丹,妖娆似海棠,也不过一季的绚烂,纵观古今,谁能照耀千秋,道之始祖,大帝轩辕,亦抵抗不了岁月的侵蚀,哪怕没有灭世浩劫,现今如日中天的虚月昙、冰皇,十万年、百万年后,终究会迎来辉煌湮灭的那一天。
凤羽看出了项天问浅淡笑容下那抹哀伤,他转过头,继续布置阵法。
无关痛痒的安慰,是对盖世枭雄尊严的亵渎,项天问,这个神话般的男人,五界之主的位置,曾经唾手可得,却最终在情网中泥足深陷,凤羽自问没有评断他对错的资格。
“我时日无多,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你就不要呼唤我了,希望你能打破命运枷锁,那一天的日初,肯定很美很鲜活,好久没看日初了,真有点怀念了。”
轻轻的笑声,若夏夜的风铃,洒脱却有种说不出的淡淡沉闷。
“强装潇洒,你始终还是放不下。”
凤羽呢喃自语,不知说的是项天问,还是他自己。
仙宫至高至尊的宝殿里,玄云霄面陈若水,眼眸里可怕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着,满殿群臣噤若寒蝉,尽管玄云霄的愤怒不是针对他们,可那锋利如天剑的目光,刺的他们肌肤发寒,骨骼发抖。
今日不是仙宫朝会,仙界大佬们十有八九不在场,毕竟天君各有各的道场,不可能日日镇守仙宫。
宝殿上,诡异的气息在流淌,没人敢率先打破这种沉默。
“出了事,都哑巴了,我仙宫的粮食,养的是一群废物不成!”
玄云霄怒拍金案,厉声呵斥,响彻宝殿,那代表至尊的帝道法则,压的所有人,忍不住屈膝跪拜,平日趾高气扬的仙宫权臣,如今孱弱的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三位至尊中,如来至善,衔烛最真,玄云霄则是阴晴不定,时而温文尔雅,时而暴虐无度,所以衔烛素来不屑玄云霄的为人。
“化仙池,是化仙池,堂堂的仙界传承重地,居然被人单枪匹马攻陷了,这事若是传到佛魔两界,我仙界的颜面何存。”
宝殿上空雷霆万钧,可见玄云霄震怒到何种程度。
“仙帝,如今传来的消息,只言有白衣人闯入化仙池,化仙池有天皇坐镇,纵使那白衣人有巅峰天君修为,法力通玄,天皇亦可坚守一时三刻,化仙池未必有失。”
跪在右列首位,道教三清之一的太上老君,忐忑的说道,玄云霄最近执掌仙宫的态度越发强硬,连地位崇高的他,也不敢挑战玄云霄的权威。
“天皇至今没传回任何消息,纵使苟活,也肯定被那不知来历的白衣人禁锢了。”
“这……”太上老君一时愕然,连君境的天皇都失手了,他还能有什么解决之策。
“老君,你执我的符节,去阴阳、乾坤、五行三位天君的道场走一趟,命他们务必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狗贼给我擒拿回来,我要亲自审问,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吃了龙肝凤胆,居然敢视我仙宫威严如无物。”
“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