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停止支付利差之后存款大幅度下降的局面,夏天正在办公室思考着写一个有关引存减息的报告给行长,以期通过企业的帮助,扭转资金支付的困局。
这时,过道上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拿着文件袋的中年男子问机要员韩小妞道:“请问王行长在哪里办公?”
韩小妞问道:“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那个男的答道:“我们是市检察院的。”
韩小妞马上说:“我带你们去。”说完,走到三人的前面,敲开行长室的门,对王显耀说:“王行长,市检察院的三位同志找你。”
王显耀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找,说:“请他们进来。”
三人进来后,韩小妞说:“你们谈。”便退出了行长办公室。
三人在王显耀的寒暄下,坐在沙发上。其中一人对王显耀说:“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了解一宗案件,涉及到你这里的一个信贷经理。”
王显耀听到这里,心里一阵紧张,想道:“行里只有夏天一人是信贷科长,外面和行里的人都喜欢叫他夏经理,难道他出事了?”
拿着文件袋的中年男子以职业的娴熟目光看着王显耀脸上表情的变化,觉得有戏,便突然问道:“卜一定来了吗?”
王显耀听了后,悬起来的心已经放下一半,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来人拿的文件袋上的三个铅笔字:“卜一定”,反而不慌不忙问道:“卜一定因为什么事涉案?”
而检察院的三人,这时心里也不太舒服,因为王显耀不但没有马上回答他们的问题,反而问起案情来。便说道:“王行长,你要支持我们的工作。”
王显耀说:“我不是不支持三位领导的工作,而是卜一定已经调离了我们行。”
来人将信将疑,问道:“什么时候调走的?”
王显耀看出了他们不相信,觉得这些人还是不能得罪的,便说:“我叫他的科长给你们证实一下吧!”说完,把座机电话按到免提键,打通了夏天的电话。当时,夏天办公室的电话还没有开通来电显示,随着夏天说一声:“你好,湖贝支行信贷科,……”,话还没有说完,王显耀说:“夏科长,是我,我问你,卜一定是什么时候离开我们行的?”
夏天答道:“应该是去年八、九月份吧!”
王显耀说:“你来一下。”
“好。”夏天放下电话,迅速来到行长办,看见三个客人坐着,一个文件袋放在茶几上,“卜一定”三个铅笔字赫然在目。
夏天跟三人点了点头,说:“王行长?”
王显耀说:“这三位是市检察院的同志来指导工作。卜一定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什么尾巴吧?”
夏天说:“实际上他没有走的时候已经在保卫科上班了,跟我们计划信贷部门没有什么交接关系。”
市检察院的同志问道:“深圳蛇口海陆运输贸易有限公司当时在你这里贷款400万元,有三笔款从这个帐上划走,你知道去了哪里,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了那里吗?”
夏天说:“请允许我解释一下:当初我与卜一定是两个平行的信贷部门,互相不搭界。所以,真的不清楚。”
市检察院的同志说:“那好,我们与王行长再做一些交流。”
夏天说:“好的,你们谈。”说完,退出了行长室。
夏天在回到办公室后认为:这施云里确实与卜一定闹翻了。施云里不但对与老卜合作炒股耿耿于怀,还拿出了做贷款时的利差做文章,作为贪污挪用国有资产或公司资产的角度向反贪局报案。看来市检察院也已经立案了。如果卜一定今天还在支行上班,不就案发了吗?人们在评价卜一定为人处事方面刁钻贪婪等不是之外,还应该看到施云里这种小人之心也不是汉子所为。当然,前人的教训就是后人的经验,像这样交友不慎,也是后人应该吸取的宝贵教训。
下午,王显耀再次打通了夏天的电话:“老夏,你来一下。”
夏天说:“好的。”放下电话,马上到了行长室。
夏天坐下后,王显耀说:“上午的事是蛇口海陆运输公司做贷款时的事,检察院的同志不相信卜一定已经走了,误会我包庇他。我看老卜也留下了一些手尾。上次那个金稻米公司贷款配套的存款是市里工商部门和人事部门的,也被监察局立案,查了几个月。看来事情还不少。”
夏天说:“现在的问题是:由贷款户往上告的利差与存款户收到的利差不是一回事,就立案了。而老卜做每一笔贷款,比生一个小孩都还难,整天谈来谈去,也不知道他谈些什么。而且,他的要害就是喜欢把存款户与贷款户割裂开来,把自己当成买卖的中间人,这样就有问题了。”
王显耀说:“老夏,有一个问题,不得不重视,那天会议上,我没有展开来谈。因为我担心一展开,对你日后开展工作不利。”
夏天说:“什么问题,行长请讲。”
王显耀说:“你这个部门的‘三防一保’工作,就是要防止大家出经济问题。这点你要高度警惕。”
夏天说:“是。”
王显耀又说:“昨天下午,罗湖检察院的同志也来到我们行,查一笔存款的利差,牵涉到我们行里信贷、计划、营业部三个部门,五个人。”
夏天问道:“案子是什么时候的事?”
王显耀说:“还是金融服务社时期的事情,也是卜一定经办的,利差问题牵涉其中的人有:卜一定、高文娟、谭飞燕、袁爱平、王辉。你想,我们要是撒手不管,这些人不就进去了吗?”
夏天觉得王显耀在这方面倒是很实在的,便说道:“王行长的为人摆在这里,我和徐东海有相同的看法。”
其实,夏天了解谭飞燕的心思和操作手段比王显耀行长更清楚,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