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湖贝支行当天下午开了三部车从支行出发,王显耀、陈作业、徐东海各一部,谭飞燕、吴冬梅则坐上徐东海开的车。夏天则是从家里直接开车往西丽湖奔去。
不到三十分钟,大家赶到了西丽湖的大会议厅集中,各支行除行长坐在前排外,以单位划座坐在一起,在听总行信贷部郝见光作贷款清分的动员和工作安排。人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总行的工作部署。
在支行方面,时间到了四点钟的时候,苏公安来到了湖贝支行一楼营业厅,对当值的经警说:“我们有事找你们行长。”
经警说:“行长到外面开会去了。”
苏公安说:“找夏天也行。”
接着也被告知:“夏天他们也是一起走的。”这时,正好许爱群从办公室出来,看见四个男人议论找行长他们的,忙问道:“有什么事?”
苏公安一看这女的有点领导模样,便告诉她:“我们是公安局的,找你们行有点事要落实。”
许爱群忙说:“到我办公室去谈吧。”
于是,四人来到许爱群的办公室,知道了她是支行办公室主任,她招呼他们坐下后忙前忙后,给每人倒了一杯白开水。这苏公安觉得很受用,问道:“你们行长他们能赶回来吗?”
许爱群说:“到了西丽湖参加总行会议,可能一时半刻赶不回来。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苏公安指着陈连平说:“这人你认识吗?他就是你们行的贷款户——福利床业公司的法人代表,他说他在做贷款的时候被夏天他们划走了70多万元的利差买存款。我们今天来就是找夏天对质这件事的。”
许爱群一听,心里暗喜:“想不到夏天也有今天。”便甜甜地跟苏公安说:“我给王行长打一个电话,看他的意见怎么样。”
她说完,迅速拨通了王显耀的电话,温柔地说:“王行长,你好!现在行里有一件急事要请示你,宝安公安局的三个同志带了一个据说是福利床业公司的老总,要与夏经理对质利差的事,你看怎么处理好?”
王显耀听后处乱不惊,回答说:“现在都四点了,就是赶回去也是五点钟了,今天又是星期五,能不能跟他们约到下星期一的上午?”
许爱群说:“我叫他们跟你说。”
许爱群将电话交给苏公安,这年轻的苏公安既不知道王显耀的底,也不自报家门,听到王显耀跟他商量约到星期一,便以傲慢的语气说道:“星期一上午八点,叫夏天来宝安公安分局经侦科协助调查,不要迟到。”
苏公安说完,放下了电话。
他们随即准备返回宝安,许爱群十分高兴和热情地送他们四人走出了营业大厅。
话说王显耀在电话里听到对方口气比较硬,也不知道夏天是不是涉案,以及问题究竟有多大。放下电话后,随即掏出钢笔,写了一张便条,扎叠好后传了几手,转到了坐在后几排的夏天手上。
夏天打开一看,只见王显耀用十分清秀的笔迹写道:“夏经理:今天下午,宝安公安局来人在支行,要求福利床业公司的陈连平与你对质贷款利差事。现商量约至星期一早上八点到宝安公安局经侦科。请准备。”云云。
王显耀自从写完字条,一直留意看着这字条周转着传到了夏天的手上,看到夏天打开并看完了字条,又看了夏天的反应,才放心。而夏天在看完了字条后,也看了在前几排的王显耀一眼,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惊慌失措的神情出现。
到了五点多钟,会议结束了。
王显耀在心里想:“也许夏天真的有事也未可知。不管怎么样,同事一场也是缘分,就尽情地聚一聚吧!”
于是,他便十分破例地说道:“大家找一个酒家,在一起吃一顿晚饭再回去吧。”
就这样,王显耀、陈作业、夏天、徐东海各开一部车,带上谭飞燕和吴冬梅,开车出了西丽湖,由陈作业带路,到了南山的一个海边酒家。下得车来,陈作业很熟悉地与店老板打了招呼,待大家坐下,便开始点菜。
一会儿功夫,第一道菜便上了餐桌。王显耀说:“来两瓶低度五粮液?”
大家都说:“好!”
陈作业便叫服务员拿出酒来,每人倒上一小杯。
王显耀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有点动感情地对大家说:“来,我们在一起不容易,能够那么齐在一起吃一顿饭更不容易。谢谢大家两年多来对我工作的支持。这杯酒大家一起干了!”
王显耀说话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站起来了,待王显耀说完,谁也不知道王行长为什么在今天讲出这种话来。但是,每人都很尊重地与王行长碰了杯,把杯中酒倒进了肚子里。然后开始挟菜,慢慢吃喝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夏天看到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王显耀心里并不痛快,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在看着他的同事们吃菜、喝酒。
夏天与徐东海坐得较近,想搞起一点气氛,便劝徐东海一起喝酒。这一次,徐东海领了情喝了半杯。
过了一会儿,坐在徐东海对面的陈作业也是点名劝徐东海喝酒,而徐的位置正是夏天的右边,夏天有意端起徐东海的酒杯,请他响应陈行长的“号召”,把酒喝了。没想到徐东海立即变脸,把酒杯往桌上一撒,生气地说:“不喝!”
夏天看着眼前倒出在桌上的酒,也不知道这位一起共事了四年,从来没有这种行为的同事,今天上演的是哪一出?光看着没有吱声。
而徐东海这一过激的举动,也让坐在他对面的陈作业和右侧的王显耀面面相觑,就餐之人亦是个个显得尴尬。
王显耀在心里想:“这也许是一顿与夏天的告别酒,喝成这样,就失去了原来的意义。”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王显耀一看来电显示,是宝安分局的洪虎打来的,王显耀接通后,洪虎说:“王行长,你们行的人原拟星期一到宝安分局的,现在改期了,另等通知。”
王显耀答应了一声,就把手机关了。
大家就这样在酒桌上熬着,谭飞燕和吴冬梅也不怎么讲话了,在老老实实的吃她们的饭。
夏天好不容易找了个上洗手间的机会,便往洗手间走去。这时,徐东海也跟着出来。待他也到了洗手间,夏天问他:“老徐,你对我有那么大的意见吗?”
徐东海道歉说:“不是的!你我兄弟一场,谁跟谁?我是对陈行长昨天没有保护我,叫我去宝安公安局而发泄对他的不满。你千万不要误会。”
其实,徐东海知道,无论是陈作业还是王显耀,都没有办法阻止得了深圳本地的政法部门(尤其是公安局)对徐东海的问询。他心里真正埋怨的是:湖贝支行的领导,前几日让他接触温z检察院的同志上门问话。这点,对于湖贝支行的领导来说,找一句托词就可以推托过去的。“但是,行长没有这样做,显然是跟我过不去。”徐东海在心里说。
两人洗了手,又回到酒桌上。
临分手时,王显耀走近夏天身旁,低声说:“星期一到宝安的事,洪虎通知改期了。后天到了支行再说吧!”
夏天很尊敬地答道:“好的!”然后,开着自己的轿车,心态淡定的回到了家。
纵观王显耀与夏天,一个是忧心忡忡,一个是心态淡定。究竟宝安公安分局所涉夏天的专案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且看后面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