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汪洋来到夏天的办公室,对夏天说:“夏经理,我跟你汇报一件事。”
夏天看着这位与自己共处多年的部下,脸带笑意,说道:“坐下慢慢说。”
汪洋坐下后说:“昨天下午高丽平助理打电话给我,了解贷款户的事。”
夏天听后,来了精神,问道:“她都了解了哪些贷款户的事?”
汪洋说:“她先是对我说,看到那么多应收利息收不回来,想问问贷款户的真实情况。然后问了三八公司、安延公司、皇龙大酒店的贷款。”
夏天又问道:“那你怎么回答她呢?”
汪洋说:“我介绍了一般情况后,对她说:‘这几个公司都已经打完官司了,由任尔为、李朝阳他们在跟进追收,具体到公司目前的情况,他们最清楚。’然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夏天说:“好的。你做得很好。就应该这样,互相协补岗位、互相通气。”
汪洋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说完,离开了夏天办公室。
夏天在心里想:“高丽平刚来不久,就背着我向我的部下问这问那,她想干什么呢?如果她想跟我建立密切关系,要了解贷款户收利息的情况,不就找到了与我接触的机会了吗?但是,她不是这样做,反而背着我了解我所管辖的事,就是另有所图了。应该对她保持一份戒心。”
一天早上,夏天正在办公室审定支行贷款清分的工作底稿,有两个男同志,敲了一下门,走了进来。
夏天抬头看这两人,一老一少,老一点的长得高大结实,像似北方人;而少的则像南方人般,不但身材矮小,而且比较瘦弱。只见老者看着门上写的“经理”两个字的铜牌,问道:“经理?你是银行哪个部门的经理?”
夏天听后,觉得以这样方式问话的人不多,便说:“我是银行的信贷科长,请问你们是?”
老一点的同志显得有点矜持地说:“监察局的!姓罗,王显耀在哪儿?”
夏天一听,口气不小,而且直呼王行长其名,显然不是来谈银行业务的。那么,他们是来谈什么的呢?便招呼他俩坐下。然后,到门口看了一下行长室,还没有开门,便说:“他还没有到支行。”
这时,这位姓罗的老同志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监察局找,叫他抓紧到支行来!”
夏天随即用手机科了王显耀的科机,留言道:“行长,有急事,请即复!”
不一会,王显耀打通了夏天的手机,夏天迅速走到韩小妞的办公室,对他说:“监察局的两个同志找你,叫你马上到支行来。”
王显耀听到这个消息,十分紧张,竟语无伦次地问:“他们,他们……他们跟你说了什么事吗?”
夏天回答说:“这倒没有,不过口气好像有点硬。”
王显耀说:“你告诉他们,请他们等一等,我半小时能到。”
夏天说:“好的,我先应付着。”
讲完电话后,夏天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接待来人。
说起来,也难怪当了三年行长的王显耀接到电话后心里十分紧张。这身处有钱有权之位的银行行长,不但支配着不少钱物,而且,为了打开工作局面,经常在行业的潜规则中晃悠,稍有不慎,便冲了红灯。时下的广D不是流传着“绿灯亮时起步走,黄灯亮时快步走,红灯亮时拐着走”的行话吗?三年多来,王显耀主政经营十分困难的湖贝支行,为了生存和打开局面,各种走法都有一点,只是不知道监察局铆上了哪一单?
王显耀曾经长期在政法部门工作,算是一个懂法的人,也知道纪检监察部门的规矩。他一边开着车,思想也在一边不停地转悠着。他在大脑中迅速过虑:“监察局找上门来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想问的是哪个方面的事呢?是历史问题还是我上任后发生的问题?从夏天透露对方讲话的口气来看,他们来行里显然与我有关。我上任后的问题不外乎组织存款时给了一些利差、开拓财税局大户的过程中给了业务费、处理安延公司的旧贷款时做了一些变通,此外还做了几笔新贷款,其中已经表现出有问题的是深圳三八股份公司的350万元变通贷款和深圳雄鹰工贸公司以假存单抵押骗取的2700万元贷款,这后者算得上案子,尤其由监察局出面以渎职问题查处符合常规。对了,还有一笔陈作业牵头搞的1000万元的拆借,虽说未经上级审批,但那是有定期存单质押的呀!不该被人告发了吧?说到被告发,是后院起火呢,还是问题出在外边?现在的关键是要在第一时间摸清监察局的底牌。”
因为心里紧张,王显耀把小车开得飞快。不到半小时,他便将轿车开进了支行的停车场,下得车来,便心急如焚地上着楼梯。
上得楼来,他还没有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就匆匆来到夏天办公室,见了市监察局的两位同志,握过手、问过安,便把他们带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开始交谈起来。
这回,王显耀也算是虚惊一场,半个小时后,他恢复了平静。
原来,市监察局这回是因为查处一笔人事部门的存款利差问题而到湖贝支行调查取证。
也就是说,这笔存款存入湖贝支行后,该单位或它的经办人员在国家规定的存款利息外,还向湖贝支行收取了一笔利息差,也就是市场利率那部分。不幸的是:这笔钱因为没有进入单位的大小帐而被其单位内部人员告发。
像这种事,既然这存款存入了湖贝支行,作为行长的王显耀,便不敢说自己完全没有事,但若说他就会因此事翻船那也不尽然,关键是要如何冷静应对,把事情化解。
那么,王显耀会用什么思路、找谁出来应对这种是非缠身的差事呢?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