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上班后，徐东海来到夏天办公室，对夏天说：“老夏，我那单准备贴现的业务，那个公司说不搞了，叫我把资料拿回给他们。”

　　夏天笑着问道：“为什么？”

　　徐东海搪塞说：“他们说在青岛贴出了钱，暂时不需要了，以后要，以后再说。现在先退回去。”

　　夏天要的就是他自己主动撤单，说道：“好的。”随即打开抽屉，拿出徐东海提供的全套资料，交到徐东海的手中，而徐东海拿着资料很快离开了夏天办公室。

　　也许徐东海没有料到，夏天已经将他提供的整套材料复印了一套留着，以防备徐东海日后改头换面再提供上来。其实，这就是夏天的老到之处。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夏天拿起电话，说了一句：“你好！”

　　电话中传来陈作业的声音：“老夏，你来一下我这里。”

　　夏天说：“好的，我就来！”说完，放下电话，来到陈作业办公室。

　　陈作业对夏天说：“清收奖金的分配方案定下来了，你看，我和王行长的由原来的3万元降到每人2万元，你的提到2.8万元，徐东海的作为平衡奖给他一万元不变，高助理给她5000元算了，她来得晚。其他的都没有变化。你看行吗？”

　　夏天说：“我看行。谢谢行长对我的关照。”

　　陈作业说：“如果没有意见就这样定了，造册到以每个部门为单位把奖金领回去，各自分到个人。行长室的你负责领出来。”

　　夏天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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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各部门都到财务室去领了本部门的奖金。

　　产品开发部的徐东海领了奖金后来到夏天办公室，对夏天说：“老夏，分配两清奖金的事，你和行长是怎么搞的，搞到我一个产品开发部意见很大！”

　　夏天看着徐东海，问道：“不满意的都是哪些人？”

　　徐东海没好气地说：“都有意见！”

　　夏天反问道：“李国兰也有意见？”

　　夏天看到徐东海不吱声，便继续说道：“首先要看这奖金产生的根据，当时是同一个部门的同事搞的，最近半年才分成了两个部门。而你那个部门有两部分人组成，像黄河汉、小刘是营销员，不搞‘两清’的，一般是没有清收奖的。但还是照顾到了他们是同一个部门，比其他部门的人多一倍的平衡关系奖，而像李国兰、申平、舒光荣是搞‘两清’的，则要靠他们各自收回来的业绩说话，没有业绩的话，也是给点平衡安慰奖或者协补岗位奖。而你的奖金也是行长从平衡关系的角度给的。”

　　徐东海说：“这样的话，哪还有什么清收的积极性？”说完，离开了夏天办公室。

　　夏天看着徐东海离开的背影，感到他已经有点意气用事了。这与过去同一个部门时分给他清收奖金也是比信贷员还少，他从来不敢有意见相比，好像换了一个人。夏天在心里说：“如果没有差别地分，才没有积极性。分配方案是搞了几年的，只是这回奖金多，切出了一块搞平衡，才可能影响清收人员的积极性。”

　　过了一会儿，舒光荣来到夏天办公室，问夏天：“夏经理，你给我的清收奖考虑了我收回来的物业庭园公司的70万元没有？”

　　夏天笑着说：“你已经分到一万二了，也就是说超过了我们清收人员奖金总额的十分之一。我是在粗线条计算了你完成任务的奖励金额后，还加了你协补岗位的金额。你相信吗？”

　　舒光荣说：“那我就放心了！”说完走了。

　　夏天在心里嘲笑道：“真是对钱不怕多！他也不算算：十来个人分奖金，自己收回那么一点儿本息，就能分到十分之一的份额是怎么得来的。”

　　第二天上午，支行召开行务会，大家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徐东海的影子。王显耀不高兴的问许爱群：“许主任，你通知到了徐东海吗？”

　　许爱群说：“我通知到了，和大家一起通知的。”

　　于是，王显耀说：“不像话！我讲一个规矩：大家以后要出去，要告知主管人员。如果中层干部本身都没有规矩，怎么管下面呢？”

　　会议开了半个小时后，徐东海来到了行长室。王显耀没好气地问他：“徐东海，你去哪里了？”

　　徐东海没有回答王显耀行长的问话，而是对许爱群说：“许主任，你的脑子进水了？”

　　许爱群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我的脑子进了水，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徐东海说：“我明明告诉你，我到总行开会，你也不说。”

　　许爱群说：“你没有告诉我你要开会，而是我告诉你，你要来开会。你说：‘好的。’就放下了电话。”

　　徐东海说：“好男不跟女斗，就算我迟到，让行里怎么处理我！”

　　王显耀听出了事情的大概，也听出了徐东海心中的不满，没有再说什么。

　　会议行将结束的时候，市纪委的两个同志来到了行长室，对王显耀说：“显耀同志，在开会啊？”

　　王显耀对来人说：“李科长，欢迎。”他随即对大家说：“上午的会议就开到这里，下午贯彻下去。”

　　支行的同志随即来了个前客让后客，大家都走出了行长室，剩下王显耀、陈作业两人和市纪委的同志。

　　王显耀问道：“两位领导有心了，来看望我们？”

　　李科长说：“我是从中兴支行踏过来的。本来，我们是想下午过来，看到上午还有时间先来打个招呼。”

　　王显耀一阵紧张，问道：“涉及哪方面的事情？”

　　李科长说：“我们在查处中兴支行领导的案件，那个信贷经理已经关起来了。随着案件的深入，发现你们行也有人卷入了案件当中。”

　　这时，陈作业表现得很心急，问道：“是谁？”

　　李科长看了陈作业一眼，说道：“信贷员张波，他在一个案件中牵涉到炒资金的问题。”

　　王显耀听说后，使出了常用的一招，对李科长说：“他调走了，我叫他的科长来向你汇报一下张波的情况？”

　　李科长说：“好吧。”

　　王显耀随即打通了夏天的电话：“哎，你来一下。”

　　夏天来到行长室，王显耀对他说：“纪委的同志想了解张波的情况，你介绍一下。”

　　夏天按照王行长原先交带过的惯常说法对李科长说：“张波是九五年以后来的，来的时间不长，感到待遇低，不安心工作，跟我们说呆不住，其实他也打不开局面，九六年底就走了。”

　　李科长问：“他去了哪里呢？”

　　王显耀生怕夏天说不知道而变生麻烦，马上接口说：“应该回到了总行。”

　　李科长两人交换了眼色，说：“那就不麻烦你们了，谢谢了！”说完，站起来与三人握手告别，下楼回纪委去了。

　　他们走后，陈作业说：“我就看不出来，这张波还能炒资金？”

　　王显耀打趣地说：“老夏，你那里出人才啊？是不是叫做‘强将手下无弱兵’?”

　　夏天笑着回应道：“应该是行长领导有方，加上穷则思变，环境造就人。”

　　三人嘴上说着，脸上都挂着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