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谙的天气大好,我闲来无事令流鸢从妙衣坊弄了一匹红锦缎来裁一件新衣。红锦缎摸起来又顺又滑像是婴儿的肌肤一般,金灿灿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的人眼睛都有些痛。
良笙泡的茶味道不错,我原不是喜爱品茶的人,但有两位公子在我身边又平添了几分雅致。“主子,这么好的一匹布是要做给谁的衣裳?”良笙看着一匹红绸感叹。
“姐姐一般若是要做衣裳一定是做给清影大哥的吧,清影大哥和青芜姐姐的婚期虽然还没有订下,但一定已经不远了,姐姐是不是在给清影大哥做婚服?”净儿笑呵呵的说道。
我默默的画出了白线“我如果现在给清影做一件婚服,那青芜估计会把我千刀万剐了?”我调笑道“有位朋友,我似乎欠了他一个人情,还是做一件衣裳权当赔罪了。”我看一眼净儿又道“那些个公子的身世是不是都查清楚了?”
也许是良笙还在,净儿也不敢直接说出来了,我笑了笑想去拉良笙的手却被他躲开了,我抬头一看他脸颊通红,纯啊!现在变态满大街都是,但是这么纯的小孩可是少啊。
净儿拽拽良笙的袖子示意他先走。良笙像是受惊的小兽一样动也不敢动站在原地,这个样子活像是我第一次见到净儿的样子。“你姨娘我已经派人去接出来了,她生了病已经安排在偏房了,你若是思念她的话就去看看吧,若是有什么不够用的直接找净儿要,你别看他在我面前乖的很,不知道自己私底下藏了多少的私房钱。”
净儿拽着我撒娇似的叫了一声‘姐姐’,良笙想我跪下叩个头后说道“主子对良笙大恩,良笙莫不敢忘。”我笑着扶他起来时感觉一阵晕厥直直的就往地下倒,良笙急忙将我拢在怀里,“姐姐?姐姐这是怎么了?”净儿在我一边嚷嚷一阵。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来,良笙便将我抱到厢房中,我感觉意识渐渐地回来了一些便道“我没什么事,让你们担心了,可能是刚才的日头太毒了,有点低血糖,弄点糖水喝了就好了。”
估计这个时代的人也不知道低血糖是个什么东西,但净儿听闻后还是急忙出门去厨房端糖水,我缓缓的起身在良笙耳边小声道“良笙,去想办法把我这枚竹简交给贺兰殒,被让别人知道。”
“是不是别人送了你面首你就一定假戏真做?”尹岑墨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对良笙道“快去吧。”良笙疑惑的点点头。
我看着尹岑墨“你在说什么?”
“我在问你刚才在做什么。”尹岑墨第一次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跟我说话,“那孩子叫我主子。”我回答道。
“主子?你的下属还真是够多的,翡枂,净儿,现在多了一个良笙,是不是只要做了你身边的人就可以随便对你做什么?”尹岑墨的声音中多了一丝薄怒,可是我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愤怒?我们不是应该有心灵感应?
“尹岑墨是称心要跟我吵架?”我有些气恼他的话“你是觉得你这么质问我很好玩是不是?”
“你的性子我当然知道,要不然怎么会区区十天内就把贺兰丞相玩入股掌?”尹岑墨的话让我一瞬间感觉五雷轰顶,他是在吃醋还是在质问?
“你若是真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如果是受不了我你就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啊,你现在质问我是什么意思?你若是如此在意过去,如此不相信我的话你就不要跟我在一起啊。”我近乎嘶吼的说出我的话。
“姐姐,快喝口糖水吧。”净儿此时进来感觉很是尴尬。
而净儿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直接将糖水递给我,我接过糖水一饮而尽后觉得已经好多了。我看着尹岑墨不断地喘着粗气,尹岑墨走近我关心道“栾儿
栾?你怎么了?是不是心口又痛了?”
我摇摇头,我并没有痛?他为什么这么问?虽然心里很怀疑但也没有深想“我没事,就是有些喘不上气来,已经三日了,你快些回去吧。”
尹岑墨的眼神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暗淡,一瞬间又恢复以前的样子,“好吧,你多保重,若是有什么问题记得一定要来找我。”我点点头看着他走出厢房。
令雨下午来时我还在拿着那件衣服绣花,我有些犹豫金线配上红绸会不会有些俗气就听令雨道“这一身红衣看起来真是巧夺天工,殊不知贺兰丞相那等倾城绝色之姿穿上会有多么风光。”
我放下针线看向令雨“真没意思,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这金线比普通的丝线硬多了,我刚才光是戳绸子戳的眼睛直掉眼泪,“这么一匹红绸若是要送的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给贺兰丞相的。”
“那你可知道我是要向你讨教什么事?你这么正大光明的进来就不怕一会被抬出去?”我揉揉眼睛才发现手指已经绣的通红了。
“近日啊,墨国确实是有许多的事要忙,而且你也知道墨国之内墨王掌权堪比皇帝,走了也就算了。”令雨喝口茶又道“不错不错,这茶是谁烹出来的?”
“良笙,唐渊送给我的面首。”我回答道,“墨国有什么事我才不关心,那是他的事他也没有让我帮忙。我是想知道在我失忆的时候他都做了什么?又或者说在我从墨国到维谙时他是不是做了些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还有他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你心中既然都已经有所了解了,那么你还何必再来问我?就怕是你自打你恢复记忆起就已经对他有疑,你又何必苦苦地追求一个真相?”令雨将一杯茶饮尽后说道。
我看着他翻个白眼“得了吧,你跟我还装什么高人?你到底说是不说?”
“我说的话你就真的会信?我一无证据二无证人的,你听了又有什么用处?你的心里也就只知道他在危急关头对你如何如何的好,那会真的生他的气?我所知道的你似乎已经和他私定终身的吧?所以你现在这么问我,你让我跟你说什么?”令雨一席话听我的感觉难受不已,令雨说的话一点也没错,我即使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却心里还是在帮着尹岑墨开拖,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想清楚。
“你想知道的我也跟你说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令雨又问道,“收拾收拾准备去苗疆,和我哥哥。”我回答道。
“你要去苗疆?恰好近日我也准备派人去苗疆取点东西,不如就让令雪和你一起去吧,你这么没分寸,他在的话好歹能护着你。”令雨又添一句“这么不让人省心,不知道光是令雪够不够。”
“行了吧,我身边还有千梅和令风呢,哥哥身边还有令霜跟着,令雪还是跟着你在水门守着吧。”我调侃一声“你想要什么东西?我给你弄来就是了。”
“白蛊虫吃的双叶花种子,带一盒回来知道么?只要是苗疆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个东西。”令雨说道。
“知道了,你即使是不相信我还是要相信哥哥的。不过我现在饿的不行,要不咱们先用膳吧。”我吩咐湘凌先去传膳。
“你若是真的有一丝危机之心的话就收一收自己的感情,虽说我知道我说的话也没什么用处,但是还是希望你可以远离他,你在失忆的时候我们谁都不敢瞎说,你好了之后又和他日日如胶似漆的。你的事情我没理由过问,但是我还是不忍心看着你就这么白白的把自己给搭进去,莫要学着飞蛾去扑火才好。”令雨看着我又道,“我知道你也是能控制的人,所以起码不要烧到了自己。”
“我知道。”
“姐姐,贺兰丞相过来了,你见是不见?”净儿进来问道。我看了看令雨“你先到我的厢房用膳吧,我把他打发走了再说。”
令雨白一眼我“我顺便把你的没做好的衣裳也带走吧,省得人家看见了。”我笑着点点头。
我看着满桌子的菜垂涎欲滴,才不管贺兰殒来做什么先夹了几筷子喂到嘴里“你看看你这个吃相哪里担得起霖王?”
贺兰殒悠哉悠哉的进来坐在我的对面“这是为我准备的碗筷?真贴心。”
我看着贺兰殒拿着为令雨准备的碗筷优雅的和我同桌而食总感觉有一些怪怪的,“澈儿,你有没有什么不适?就像是心很痛之类的,或者是心跳加速?”
什么问题?我好笑的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没事啊,就是总感觉容易饿,心不会痛啊,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了吧?”我塞着生煎就往嘴里喂,“我估计最近一定是胖了不少。”
贺兰殒微微一笑“不会,我的澈儿一定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我嘟嘟嘴巴“你长的就够好看的了,还跟我比什么啊,还有,谁是你的了。”
转眼间贺兰殒便出现在我的眼前吻上我的唇角,贺兰殒身上的昙花香味在我的脑海中慢慢地扩大,我竟没有推开他,却还在和他纠缠。
“你并非对我无情吧,若是以后你不和尹岑墨在一起了,我可是一直很欢迎你啊。”贺兰殒夸张的给我一个拥抱“我知道你要去苗疆,我也准备去,恰好就一路吧。”
“贺兰殒,你知道很多时候长得好看的人耍流氓会让人觉得我在强抢良家少男。”我看着贺兰殒说道。
贺兰殒在我身上乱摸一阵后笑道“你的竹简我收到了,但是你若是不让我开心了,我可不愿告诉你。”说罢便走了。
晚上我沐浴过后看着净儿正帮我整理着我扔在四处的针线盒,“姐姐这线好硬啊,差点都把我的手划烂了。”
“这是金线,硬点也是应该,就怕洗的时候不好洗,所以只是勾了个边角,中间还是用棉线在绣。”我回答道。
“姐姐绣的青鸟栩栩如生,旁边的彩云也很是好看,不知道姐姐是不是有时间也给净儿绣个香囊?”净儿凑近我问道。
我勾一下净儿的鼻子“好,等我有时间了。咦,良笙他的姨娘现在如何了?”
“良笙的姨娘常年做苦工还染了肺痨,身体很是虚弱,已经找了清影大哥治了,也开了药,但清影大哥说姨娘应当是熬不过明年夏天了。”
“有空便替我去看看吧。”我习惯性的摸摸手指却发现尹岑墨送我的戒指怎么不见了?又想起今日贺兰殒来过了,估计又是那个不自觉的人给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