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那门37毫米炮奔跑了大约一公里,翻过一个坡度很小的土坡,陈道再次看到了瓦朗村。
瓦朗村的南侧公路两旁,以瓦朗村为圆心,波军构筑了环形阵地,环形阵地有三层,每层间隔大约一百米左右。
最里面的一层是村子边缘德国伞兵们留下的比较完善的环形阵地,外围的两层的环形阵地不过是由一些简单的单兵掩体和机枪阵地组成。
此时的波军阵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坑,犹如月球表面一般惨不忍睹,那些在两轮空袭中侥幸没死的波军正战战兢兢地抢救受伤的战友,他们不停地张望南面的天空,唯恐那些会发出恐怖尖啸的死神再次光临。
土坡上,第二伞兵营的伞兵们飞快地架好机枪,支起迫击炮。
陈道也和他的炮组把37毫米炮的炮口转向瓦朗村,在土坡的掩护下,从瓦朗村望去,这门37毫米炮只露出很小的一块炮盾,炮管几乎是平贴着地面。
陈道刚刚架好炮,就听见“嗖嗖”两声,两发绿色信号弹在瓦朗村西南方升起,那是斯图登特跟随的伞兵一营发出的进攻信号。
信号弹升空的一刹那,陈道所在的伞兵2营的三十多挺MG34机枪便开始倾泻子弹,无情的弹雨在那些暴露在掩体外的波军身上凿出无数弹孔,带出了无数血肉。
嘟嘟嘟,几声哨响过后,伞兵二营的两个连趁势发动了冲锋,三百多个身着绿色罩衫的身影迅猛地向波军阵地扑去。
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幸存的波兰步兵们纷纷丢下受伤的战友,寻找就近的散兵坑跳了进去。
陈道在望远镜中将波军的阵地尽收眼底,瓦朗村最外面的一道阵地距离伞兵们不过四百多米,全副武装的伞兵们仅仅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冲到了战壕边,冲锋枪手们挥舞着MP38冲锋枪,几个扫射就打死了战壕和掩体里幸存的波军,夺取了战壕的控制权,一些波军见势不妙高举双手做了俘虏。
陈道一拍观瞄手,指着波军第二道阵地说道:“那里有挺重机枪。”
观瞄手迅速把炮口转向那挺重机枪,大约五十秒后,那挺哈奇开斯重机枪右前方的地面碰地一声尘土飞扬,地面随即多了一个弹坑。
“没打中,继续。”陈道见那挺重机枪还在开火,连忙大声喊道。
大约一分钟后,那个机枪阵地轰地火光四溅,一顶裹着半颗人头的钢盔飞上了半空,钢盔在空中不住地翻滚,无数白的红的液体从钢盔中抛洒而出,红的是血,白的是脑浆。
“好,第一个目标搞定。”陈道狠狠地挥动了一下拳头,看到没有波兰人去扶起那挺歪倒在地的机枪,陈道把望远镜转向了别的方向。
很快,陈道就找到了第二个目标,又拍了拍观瞄手的肩膀,陈道指着右前方喊道:”那里,看到没有?有一个拿手枪的。”
观瞄手很快把炮口转向拿着手枪指挥战斗的波兰军官,一声炮响过后,陈道看到一条握着手枪的手臂飞出战壕,落在战壕外面五六米的地上。
“好样的,一炮命中。”陈道兴奋的拍着观瞄手的肩膀喊道,观瞄手报之以微笑。
在德军炮兵的打击下,波军第二道阵地上的机枪掩体一一被摧毁,伞兵们借机冲到波军的第二道阵地前,令陈道大吃一惊的是,波军阵地里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伴随着呐喊,战壕和掩体里跃出一个个端着刺刀的身影,波兰步兵们挺着刺刀发动了反冲锋,试图用肉搏战翻盘。
波兰士兵勇气可嘉,不料却正中伞兵下怀,伞兵的班长排长们越众而出,端起手中的冲锋枪毫不留情地扫光了一个弹夹,冲锋中的波兰士兵全身痉挛着被扫倒一片,其他侥幸冲进伞兵群的波军也被伞兵们以多打少用刺刀挑翻在地。
“我们是不是应该向前跟进了?”陈道看到身边的50毫米迫击炮手和37毫米炮手纷纷带着武器向前跟进,也开口问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陈道和几个炮手一同推着37毫米炮向瓦朗村的东面转移,那里有大片的齐腰高的杂草,正是打黑炮的好地方。
第2营的伞兵们已经攻克了波军的两道阵地,正在向波兰人的村子边缘的第三道阵地推进,这里是波兰人的最后一道阵地,也是抵抗最激烈的一道阵地。
除了村子边缘的环形工事,不少波兰士兵藏在瓦朗村的残垣断壁里向外射击,火力密度大增,伞兵们的攻势变的缓慢起来,纷纷卧倒在地,借助地形和杂草的掩护和守军对射。
推着37毫米炮跑的满身大汗,陈道终于转移到了村子东面,陈道看了看四周,第二伞兵营的迫击炮手和机枪连的机枪手们也转移了阵地。
第2伞兵营的营长调整了一下阵型后,派出作为预备队的第三个步兵连,新一轮的攻势随即开始。
“那边灰色二层楼的二楼有挺机枪。”陈道指着他曾经呆过的那幢二层楼喊道。
很快,第一发炮弹就打到了二楼窗户下面的墙壁上,爆炸带起了无数的碎砖石和烟尘,那挺机枪停止了射击,陈道刚刚欢呼完毕,那挺哑火了不到一分钟的机枪便再次开始射击。
又一声炮响过后,陈道在望远镜里看到那扇窗户里抛出一挺轻机枪,窗口里射手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爆炸?难道是哑弹?”陈道惊讶地问道。
“少校,我第二发装的是穿甲弹。”装填手说道。
“穿甲弹······”陈道脑补了一下37毫米穿甲弹击中人体的画面,一股寒气无法抑制地冲上了脑门······
“你反应很快,要保持这种状态。”陈道抹了把额头奔流而下的汗水,扔给装填手一个赞赏的眼神。
接下来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陈道的炮组又干掉了一挺机枪和一个疑似军官的波兰人,波军在瓦朗村东面的抵抗越来越弱,第2营的伞兵们已经冲到瓦朗村的房屋里进行巷战。
陈道拿着望远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目标,房屋里的波军已经和德军混战到一起,他不敢开炮,害怕误伤友军。
正张望着,陈道感觉一阵狂风从天而降,没等他反应过来,“轰”地一声爆炸声在他背后响起,陈道感觉自己后背犹如挨了一记重锤般,一个嘴啃泥的姿势便飞扑在地。
犹如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陈道才驱散眼前的黑暗与四处飞舞的金星,“噗噗”几声吐掉嘴里散发着苦涩味道的杂草和泥土,陈道右手撑地坐了起来。
“这是你们第四次用炮轰我了。”陈道又给波兰人记下一笔黑账。
一回头,陈道看到了趴地不起的装填手,身体不停痉挛地装填手后脑处有个一寸左右的伤口,鲜血正汩汩地涌出。
“快叫卫生兵来。”陈道对另外两个受了轻伤的炮手喊道。
说完,陈道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目光停留在自己右腰上,掏出枪套里的鲁格手枪,陈道大喊一声冲向了瓦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