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东岸一千米处,三十七侦察营二连一排排长威廉汉姆.温特中尉趴在齐腰高的玉米地中,紧张地看着东面七八百米处蜂拥而来的法国步兵群和r35型坦克,黄豆粒般大小的汗珠沿着右脸颊一滴滴滑到下巴,随后滴落在地上。@!.binhuo.
法国步兵的数量大约有一个营,r35型坦克足有三十多辆。而布防在这里的只有三十七侦察营的二连,包括一百零几名侦察兵和十四辆装甲车。无论是数量还是力,德军都处于劣势。
法军渐渐逼近,温特中尉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他的目光不停地在远处的法军和左前方二百多米处的一座小石桥间扫来扫去。
小石桥下是一条南北走向的沟渠,沟渠宽十五米左右,深两米多,里面的流水清澈见底,深度只能没过成年人的小腿。
沟渠两边的堤岸呈大约五十度角倾斜,在温特中尉目力所及之处,仅有这一座小石桥连接东西两岸。
很明显这条沟渠是当地人挖来灌溉周边农田用的,只是现在却被德军当做反坦克壕沟来阻挡法国坦克的进攻。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法国人的步坦集群离沟渠越来越近,温特中尉的手将mp38冲锋枪的握把也攥得越来越紧。
当冲锋在最前面的一辆法军r-35型坦克开上小石桥时,温特中尉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炮声。
两门埋伏在玉米地里的三十七毫米反坦克炮先后开,一次齐射就把第一辆开上小石桥的法军坦克打瘫在桥中央,将后面的坦克堵了个严严实实。
几乎是炮声响起的同时,温特中尉藏身的玉米田里枪声大作,mg34机枪连射时凄厉的嘶吼声与毛瑟98k步枪清亮的射击声交相辉映,为沟渠对岸的法军步兵上演了一出终生难忘的死亡奏鸣曲。
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无数发7.92毫米弹旋转着飞向沟渠东岸岸边的法军步兵。弹撕裂了他们的军装、钻进他们的血肉之躯,无数法国步兵触电般痉挛着倒地不起,一些站在沟渠边上准备涉水的法军步兵直挺挺地一头栽进沟渠。
幸存的法军步兵或是躲在坦克后面。或是卧倒在地,还有的干脆跳进沟渠躲避。原本气势汹汹的步坦结合进攻的阵型乱成一团。
法军的坦克手短暂的慌乱一阵便反应过来,幸存的r35型坦克在沟渠东岸一字排开,三十多挺车载机枪先后响了起来,7.5毫米机枪弹飞入玉米地,噼噼啪啪地带起了无数残枝败叶。
随着炮塔的一阵摇晃,r35型坦克上的37毫米坦克炮也陆续开,向德军藏身的玉米地倾泻炮弹。
温特中尉没有开枪,二百多米的距离对他手中的mp38冲锋枪来说有点远。在这个距离射击完全是浪费弹。
他把身低伏在玉米地里,任凭被弹打落的玉米杆和玉米叶落在身上。
温特中尉清楚地看到沟渠成功挡住了法军坦克前进的步伐,却挡不住法军的步兵。看到德军力被己方坦克压制住,越来越多的法军步兵趁机跳进沟渠,随后趴在沟渠西堤上和德军对射。
留在沟渠东岸的法军步兵架起了十几挺重机枪,枪口喷吐出复仇的弹,想要为死去的战友复仇。
温特中尉一挥手招来右手边的传令兵,“弗里德里希,去告诉二班和三班停止射击,等法国人冲锋。”
片刻后。温特中尉指挥的一排的阵地上枪声渐渐平息,不仅仅是他们,全连阵地上开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微弱。直至彻底消失。
温特中尉关切地对返回身边的弗里德里希点点头,随后继续观察对面法军的动向。
见对面玉米地里德军的力弱了下去,法军步兵的胆顿时大了起来。
一些军官挥舞着手枪带着部下纷纷跳出沟渠,他们半弯着腰、踏着小碎步向玉米地的方向逐步逼近。
看到冲在前面的战友安然无恙,越来越多的法军步兵放心大胆地跳出藏身的沟渠,他们迈着矫健的步伐冲过了一百多米的平坦地面踏上坡地,向坡地顶端藏身在玉米地里的德军冲去。
距离坡地顶端一百米时,对面的德军悄无声息;五十米时,依旧是平安无事。
看到冲锋中的步兵兄弟安然无恙。沟渠东面的法军坦克和重机枪先后停止射击,免得误伤自己人。
确认德军已经放弃阵地抱头鼠窜。法军步兵们在军官的鼓舞下一声呐喊冲到了坡地顶端,成功占领了制高点。
没等法军步兵享受进攻胜利带来的快感。冲在最前面的法军军官和士兵却一起傻了眼,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一股寒气,那些黑乎乎的家伙是什么?
坡地的另一面,十四辆251型装甲车和刚刚赶到的九辆231型装甲侦察车停在齐腰高的玉米地里,车头正对着坡地的顶端。
251型装甲车的车头上,德军的机枪射手们将枪口对准站在坡顶发愣的法军步兵,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
九辆231型装甲侦察车上的kwk30型20毫米机关炮也发出沉闷的叹息,将成片的炮弹洒向法军。
无情的弹和炮弹将法军士兵的生命和他们身边的玉米杆一同收割,法军士兵身上喷射出的血雨与翠绿的枝叶在空中尽情飞荡,随后在大地引力的作用下坠落,染红了一片又一片新生的玉米田。
德军的装甲杀手距离坡顶有二百多米,温特中尉却只有三十多米。他单膝跪在玉米地里,抬起手中的mp38冲锋枪打出几个点射,五六个法军士兵抽搐着倒在了玉米地里。
其他德军士兵也没有闲着,他们用手中的各种武器冷酷地猎杀在装甲车的打击中漏网的法军步兵。
温特中尉看到前面坡顶再没有法军步兵露头,回头对后面的装甲车喊了几声让他们停止射击,随后小心翼翼的向坡顶摸去。
温特中尉皱着眉头屏住呼吸迈过一具无头尸体,又绕过一片挂着一截肠和无数碎肉沫的玉米杆,终于走上了坡地顶端。
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背对自己飞奔逃命的法军士兵,温特中尉嘴角露出一丝弧度,只是这丝弧度还没来得及转化成微笑便消失了。
狗屎!它们到底还是过来了,温特中尉咬牙切齿地骂道。
连接沟渠两侧的小石桥上,那辆被打瘫的r35坦克已经被推到了水里,两辆r35型坦克已经开到了沟渠的西岸,其他的r35型坦克正一辆接着一辆的排队过河。
没有了沟渠的阻挡,以这些法军坦克的力和装甲,只装备了机枪和20毫米机关炮的德军装甲车完全不是对手,对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如果放弃这里,在坡地后面无险可守的地形上,这些法军坦克会对缺少重力的侦察营展开一边倒的屠杀。而且这里距离河边只有不到八百米的距离,法国人的坦克速度虽慢,可也用不了二十分钟就能推进到河边,到时候自己只有率领部下游过河这一条路可走。
看着越来越多的r35型坦克开过石桥,温特中尉心中越来越紧张,连长和营长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全部死在这里才甘心吗?为什么还不下令撤退?
就在温特中尉无比纠结的时候,连部的一个传令兵找到了温特中尉,带来了最新的命令。
“温特中尉,连长命令所有人必须坚守到最后一刻,没有他的命令不准撤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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