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人就是好办事,内部的人可以让内侍的人去叫,外面的人可以让侍卫去通知。
齐良叫进正值岗的刘德祥吩咐:“德祥!去把胡国柱将军叫来!”
刘德祥“诺”一声去了,现在飞豹组已完全接管了齐良的安全保卫工作,他们分成六班每班七人全天候值岗护卫,齐良外出时另有侍卫增加。
齐良安心地等待胡国柱的到来,内侍赵洋为其斟上一杯清醇的香茗,齐良轻抿,瞅一眼清秀的赵洋问:“赵洋!多大了?”
赵洋恭敬道:“奴才今年十七!”他原是额驸府书信堂的人,常为齐良传递书信,齐良觉得他机灵,这次点名要了他。本来其它人准备还是让奉承司的太监来侍候齐良的,但齐良决定从今往后不再用太监。
齐良笑道:“比小六子大一岁,今后我叫你小七子如何?”说到小六子,他不由一阵悲怆,到现在都没他一点消息。
赵洋喜道:“谢世子赐名!今后奴才就是小七子了!”抬眼见齐良脸上一片戚然,知世子想起小六子了,他知事地悄悄退下,正好胡国柱进来,齐良收神,立展笑道:“小七子!给胡将军上茶!”
“卑职叩见世子!”胡国柱揖礼,“不知世子召卑职前来有何要事?”
齐良让胡国柱坐下,道:“将军!湘北一带的清军基本已肃清,但还有一支蒙古骑兵尚在境内游荡,如不能消灭他们也必须得把他们赶到江北去,不然,我军后方难得安宁哪!”
胡国柱道:“世子说的正是!可想消灭他们谈何容易?”一脸的愁云,想也是一直在为此事烦恼。
齐良深以为然:“来无踪,去无影,如山上的魍魉般,看不到摸不着,危害却极大!如想要消灭他们唯有诱歼!”
胡国柱感兴趣问:“如何诱歼?”
“吸引他们,围而歼之!”齐良端起茶杯润一下口。
胡国柱苦恼:“难哪!有什么东西能吸引蒙古骑兵的呢?”
齐良道:“一个是粮草!”
胡国柱马上摇头:“在名义上,这支蒙古骑兵是朝廷的军队,他们很容易在各地村、所、镇、县筹集到粮草,即使这些公所衙门不能提供粮草,他们也可以强抢豪掠百姓,他们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因此,他们根本不缺粮食。”
齐良神情凛然,昂首仰望,缓缓道:“另一个便是小王!”
胡国柱惊异:“世子想以身相诱?”这确实是一个相当吸引人的诱饵,但太过冒险,连忙摇头:“不可!卑职决不会让世子以身犯险!”同时,他也深深叹服齐良,敢做敢担,大才也!
“除此下策,将军还有其它法吗?”齐良转而注视胡国柱,“如果不能尽快肃清这股蒙古骑兵,我军怎能他顾?”
“但此举太过危险,要是万一……”胡国柱想想后果,一阵阵害怕。
齐良信心十足:“只要计划周全,措施得力,何来的危险?”挥手:“不用多说了,小王意已决,就这么办!”
胡国柱深望一眼齐良,端起桌上自己那杯茶一饮而尽,略思片刻道:“可在祥石山谷设伏诱歼这股蒙古骑兵!”
齐良展开地图,胡国柱指着地图上一处,说:“祥石山谷是北上湖北的必经之地,此处树林茂密,利于藏兵,但地势不高,又适宜骑兵活动,如我军在此处出现,蒙古骑兵在此处发动攻击亦不会有所顾忌!”
齐良沉吟片晌,在地图上“祥石”二字处敲两下,道:“就在这里了!我领一千兵在此诱敌!”
胡国柱马上道:“卑职领四千步兵隐于两侧!唐道木将军领三冲关宁铁骑隐于五里外刘家村,以三柱浓烟为信号,共歼蒙古骑兵!”
怎这么快就有了行动计划?齐良怪异地瞟一眼胡国柱,不知他是思维敏捷还是早就谋划好了的?笑笑:“此番不能全歼这股蒙古骑兵也定要让他们损失过半吓回江北去!”
胡国柱又道:“我军可以假做北上进攻湖北,大军先行,世子卫军随后,这可让蒙古骑兵放胆来袭!”
齐良赞道:“甚好!”
接下来,两人又细细商量设伏的诸多细节,两人讨论越深齐良越不爽,他感觉胡国柱早以“以他为诱饵”谋划过,感觉被人猴耍了!
春日的太阳暖洋洋,人晒着太阳就不愿再动。大道上过来一支大军,旌旗招展,一杆大旗特别显眼,迎风飘扬,上书“吴应熊”三字,生怕人家不知道这是谁的军队是似的。
齐良骑在一匹灰色大马上,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就像女人抹了胭脂一样。他松松盔甲,内衣里已全是汗,又摇摇头盔,两耳两腮热得冒火,感到浑身不舒服。“怎么还没有一点动静呢?”他四处瞄瞄,见士兵们虽然汗流浃背,但人人还是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样子,他又不好意思地忙把盔帽戴正。
他们这样招摇地在道路上已走了两天,而胡国柱与唐道木的军队早在一天前已进入了设伏地点,四处侦察的探子传回消息说蒙古骑兵已在五十里范围内出现,齐良欣喜地知道蒙古骑兵上勾了,他在耐心地等待他们的出现。
再走十里便是祥石山谷,部队不能再向前,再向前便失去诱敌的意义了。时已至午时,齐良下令部队停下驻营造饭,他有种预感蒙古骑兵马上将至,一般情况下袭击进攻都会选择对方最松懈无防备的时候发动,而打灶造饭之时无疑就是这样的一个好时候。
炊烟袅袅,士兵们三三两两靠着休憩,齐良大口大口地喝着清水,一匹快马扬起一阵尘烟奔至他面前,马上探子一个轻盈的动作翻下马,单膝跪地禀报:“世子!东南二十里发现蒙古骑兵!”
齐良擦一把嘴角流出的水,急问:“可是奔驰而来?”
“正是!”
齐良会心而笑,立刻下令:“踢掉土灶,弃下重物,跑步前进!”
半个时辰后,蒙古骑兵赶至,见地上遍地遗满的东西,盔帽、刀枪、锅盆、还有几袋米。一个统领模样的大胡子跳下马揭开锅盆看了看,里面米饭半生不熟,土灶里的火还未完全熄灭,旋又飞快跳上马,喝道:“追!吴狗贼还未跑远!”
蒙古骑兵看着吴军进入山谷中,那杆写着“吴应熊”三字的大旗倒了,蒙古人兴奋地挥着弯刀“嗷嗷”地叫,如一阵旋风,又如一股洪水衔尾追入山谷中。
前面的吴军还在跑,他们能看见吴军的身影,但他们却觉得是那么的遥远以至于永远也够不着,一阵从两侧灌泄下来的箭雨就是阻隔他们的那层幕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