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大营,看到各处上报上来的情报图海有一种阴谋得逞的快感,他眯着眼得意地笑,花白的胡须一翘一翘,果不出周培公所料吴逆渡河而攻了,只是有点意外的是吴逆军并非大规模强攻,而是小股地小股地偷渡,也真不知吴逆是怎么想的,这样偷渡有用吗?
站在一旁的周培公则表情恰恰与其相反,他深皱着眉,一份份战报叠加,虽是一小股一小股的部队偷渡,可数量也已达到万人矣!这近万人一上岸就消失不见了,这吴逆采取的是什么战术?不可猜度,即无法应对,他深深感到可怕。
图海瞅一眼忧虑中的周培公,问:“培公因何愁眉苦脸?吴逆完全按照培公的设想行事,难道培公不感到高兴吗?”
周培公叹道:“大将军没有发现其中的可疑之处吗?”
图海不解:“有何可疑之处?请培公详解!”
周培公指着桌上一堆的战报道:“这些战报只是禀报了吴逆军偷渡的事实,却并没有报道有多少吴逆军被歼!”
图海细细想想确是如此,接着又不以为然道:“这又如何?那些吴逆军上岸后难道还能逃得了吗?”
周培公摇头:“若是那些吴逆军只是占领滩头阵地或是主动进攻我军,他们自是自寻死路在劫难逃,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而是上岸后就像烟雾一样消失不见了!”
图海听着眉头聚紧,周培公接着道:“若是吴逆军像昆明卫一样采聚游击之术,吾为之奈何?”
想想几万大军在大劳山围剿昆明卫近月依然无果,图海已没有了开始的好心情,脸上的笑容早消失不见。“培公可知这是为何?难道那吴逆应熊已回归了?”他心焦问。
周培公这点倒敢肯定,摇头道:“吴逆应熊肯定还没有回去,不然吴逆军连偷渡石柳河都不会了。”
图海追问:“那又是为何呢?”
周培公道:“应该还是为了解救吴逆应熊!”想着吴逆采取的计策他深深佩服,简单明了直奔主题,这样可减少许多的伤亡。同时,他又十分后悔,不曾想吴逆应熊在吴氏集团中的位置如此重要,当初就应该歼灭了他。
图海翻着白眼道:“当然是为了救那吴逆应熊了,这还用说吗?”
周培公被噎一下,赶忙解释:“卑职的意思是说吴逆军为了解救吴逆应熊这一个简单的目的,他们采取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不与我们发生大规模的血战!”
图海焦急:“这如何是好?若是那些上岸的吴逆军都采取游击之术,我们该怎么办?”
周培公低头沉思,图海下决定道:“应该马上调骑兵部队前去剿灭那些上岸吴军!”
周培公思虑片刻,抬头间已有了对策,不慌不忙道:“大将军勿用担心,吴逆军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解救吴逆应熊吗?那么他们去的方向一定是大劳山,我军只需置兵于大劳山附近,守株待兔就是!”
图海拍着脑袋,大赞:“对啊!他们想做的就是救那吴逆应熊,任由他们声张虚势,游击骚扰,但这个目的不会变!”接着又蹙眉忧虑:“可是那吴逆应熊已逃出,他很快就会回去!”
周培公道:“大将军不用担心,接到消息吴逆应熊已逃往泸州方向,他想回到叙州城可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即便他回去了,消息也不可能马上传达到那些上岸吴逆军中。”另外,他还有一种预感,对岸吴逆军可能很快就会展开大规模的渡河战,那些上岸吴逆军应该还有另一个目的即为牵制己方兵力,而应对的唯一办法就是集中兵力,按兵不动。
让那吴逆应熊逃走图海心中虽有遗憾但并不沮丧,成功调动吴逆马宝部入川,朝廷已发来圣谕嘉奖,吩咐:“培公多操心,于大劳山与石柳河布置好一切,另也要密切监视那些上岸吴军的动向,有机会还是要狠狠打击一下的!”
周培公还来不及遵令,外面一名军士匆匆进来禀报:“禀大将军!塘村楚布将军大营被毁,楚布将军战死,我军损失惨重!”
“什么啊?”图海大惊失色,周培公同样惊得目瞪口呆,楚布骁勇无比,战功赫赫,统帅三千大军驻守石柳河上游塘村。
“吴逆大军渡河了吗?”图海急切问,瞬间反应过来,结巴着命令:“快、快调兵增援!”
周培公阻止:“请大将军稍等片刻!”接着军士问:“有多少吴军渡江?”
军士回答:“约二千人!”
“二千人?”周培公难以置信,二千人渡河而攻不仅大败己方精锐,而且连大营都给毁了,什么时候吴逆军如此厉害了?他倏地变脸色,声色俱厉:“若是谎报军情,斩了你!”
军士慌张道:“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
周培公惊涛骇浪,继续问:“后面可还有吴军渡河?”
军士回答:“后面没有吴军渡河了,而上岸的吴军毁了军营后也马上消失不见。”
周培公心稍安,说明这股吴军也是小股偷渡部队,图海也安静地坐下,问:“可知此支吴军由谁统领?”
军士摇头,周培公知道,代而回答:“对岸与楚布将军对峙的吴军是桂明部,统军之人应该也是桂明!”
图海惊问:“可是以少胜多打败赵良栋的那个桂明?”
周培公回答:“正是!”
图海又惊又妒:“此桂明何以如此厉害,屡败我军?”
周培公道:“大将军应该招赵良栋将军前来问问!”
图海问:“赵将军在哪里?招赵良栋将军!”
周培公道:“赵将军在莫村,离大营有三十里。”
图海不耐烦命令:“速招其前来议事!”
有人领命下去,周培公则在深深忧虑那支战力非凡的桂明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