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良站在城墙上寻找吴应麟,没发现吴应麟,但齐良相信吴应麟一定隐藏在军中。
双方两名将官还在争辩,嗓子都喊破了。这种争辩对齐良不利,有人已在小声议论,齐良暗暗心焦,这又不是大专电视辩论会,争个什么?打呗!
好像听到了他的吩咐般,一支利箭如闪电般飞射而去,穿透过一面旌旗,这是乐静射出的箭,他也明白这样争辩下去对世子不利。
这一箭并没有挑起战争,城下什么污言秽语如彩泡般还在不断冒上来,城墙上却无奈因为主动权掌握在对方,人家不来攻这仗就打不起。
“世子!叛贼像是在等侍什么?”夏国相提醒。
齐良道:“在等攻城器。”这点谁都看出来了?
夏国相问:“该怎么办?”
齐良白一眼:“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是希望咱们能多撑一点时间,援军能早点到来。”
夏国相想想:“卑职有一个主意。”
齐良问:“什么主意?”
夏国相道:“他们不是怀疑世子谋害了皇帝陛下吗?咱们把皇帝陛下抬到城楼上来亮一亮,他们的谎言不攻自破,下面必定自乱。”
倒是一个好主意,旋又一想,这时的吴三桂还能移动得吗?莫要弄假成真吴三桂真在城墙上毙命了那就麻烦了,齐良瞥一眼,怀疑夏国相出这主意到底是想帮他还是想害他?
“来不及了,他们要攻城了。”乐静脸色凝重,他并不知道皇帝陛下已晕迷,知道皇帝陛下中风的除了夏国相与齐良外,其它人都被禁在寝宫中。
城下阵列中突然分出一条道来,接着一辆辆带轮的云梯被推出。“请世子与大将军退下。”乐静恭请,那一张张弩床可不是闹着玩的,它可以射穿楼阁。
见到不少已高过城墙的云梯,齐良已一阵阵心惊,看来吴应麟谋备已久,左右瞧了瞧幸好没有火炮,不然不用一个时辰皇宫必破。
“乐统领!你自去忙,不用管我们。”齐良自动地退后几步,正好让一根楼柱挡住了他的正面,“我只有一个要求:充分发挥连发弩的作用。”
乐静遵一声:“明白。”大声喝道:“所有人躲避,放近了再打。”
叛军动了,呐喊声气壮山河,震耳欲聋,齐良与夏国相向城楼走去,利箭在空中飞梭,这都是长弓强弩。
下了城楼,正遇见刘胜明带着一队皇宫侍卫在巡逻,齐良叫住问:“胜明!现在你手上有多少人?”
刘胜明禀道:“回世子!现在卑职手下有六百余人,其中三百人为皇宫侍卫,其余的是各大臣府中的私兵。”
齐良严肃道:“你们就是整个皇宫的预备部队,你把他们分成两队,轮流巡逻,若是城防有危险马上上去增援。”
刘胜明应声:“明白。”
西园现在是整个指挥决策的中心,其实自从齐良住进西园以来,整个皇宫的中心就已移至西园,甚至于整个大周的权力中心都已向西园移了。
西园里花还是那花,灯光还是那灯光,这里恬静,外面再有力的弓箭也射不到这里。走进西园,齐良把头盔脱下,夏国相也跟着把头盔脱下,忍不住就抱怨:“小心谨慎了那么久,没想到还是这么一个最坏的结果。”
齐良闷不作声,其实他也一直在检讨自己,难道自己就真的不能与吴应麟共存一片天?
“早知如此,就应该在皇帝陛下还能说话时调离他了。”夏国相还在怨声载道,犹犹豫豫尽死事。
齐良讥讽:“若是知如此,白天应麟逆贼来拜见皇上时,我就应该在皇宫里杀了他。”可可能吗?谁知道他会不会反?当然,齐良还是想顺利接受大周权力,他的最大敌人是清廷。
“又或者说,应麟逆贼知有今日他应该在那日我去他军营接惜音时便杀了我。”齐良冷声哼哼,可这也有可能吗?
夏国相仰首靠在椅上,伸手拍着额头,现在他心乱如麻,不知最后的结果会怎样?但他知道一个结果,若是吴应麟攻进来自己必死无疑,就是投降了他也不会放过自己。
齐良也意识到自己气语有点重,缓声问:“夏将军认为应麟逆贼派了多少兵来攻皇宫?”
夏国相坐直身子:“至少有八千军。”
齐良自信道:“八千军攻不下皇宫。”
夏国相瞥一眼:“世子可没忘了吴应麟有一万五千军,这里不够,他可以马上调兵增援。”
齐良不以为然:“不是还有靖朔将军在吗?难道他不用分出一些兵力防备?”
这时夏国相体现出了一名经验丰富军事家的睿智,断言:“应麟逆贼必须得在两天之内结束战斗,为此他会不惜手段。”
齐良道:“不管他采取什么手段都不可能在两天之内攻下皇宫,因为他那一万五千军不足于攻下皇宫。”
夏国相嘿嘿一笑:“世子看吧,若是今晚应麟逆贼攻打不利,天亮他将征调城中精壮男子补充兵力。”
齐良傻眼,这才知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衡州居民成千上万这都是无穷无尽的炮灰,就算能把他们杀完也将耗尽己方所有的弓箭。
夏国相接着道:“再辅以火攻,世子试想想,咱们能支撑多久?”这应该才是他忧心忡忡,志气消沉的原因吧。
轮到齐良仰首拍额了,只要吴应麟够残忍,他将有无穷无尽的后备力量,这种冷兵器时代只要是个人拿起刀枪就可以战斗。而己方隐形的后备力量只是一些宫女及一些与宫女差不多的太监。
想想当初自己自以为精明的计算吴应麟的兵力是多么的愚蠢!齐良懊恼,发现还只有在皇宫中谋杀了吴应麟才是最佳方案,康熙小儿都能谋杀鳌拜,我为何就不能呢?
夏国相陪坐了片刻,轻叹一声站起,独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