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叫衙内得知。我与姐姐只是在内舍画院补修,不为取功名,只是心中喜欢罢了,”折月茹答道。
玲珑看不惯美艳女子在衙内面前骚姿弄首,脸更拉长了,但经历了上回的事,她也不敢管衙内的事了。
在她看来,折月茹不该在衙内面前羞红了脸,这表明她心中对衙内有好印象,又说衙内替她出头,又赞她父亲折可适如何如何,人家闺女心里不喜欢才怪……事实上古时女子思想都不复杂,而且也都大胆,但凡遇上心慕之郎,也便做番姿态给他看,不是呆头鸟的都能看得出来,有时一首暗示情意的短诗也能捋走美女芳心,对爱的大胆追求和肤浅也是封建思想压迫下的产物,尤其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梏桎下这种心态十分迫切,但大多数女子不敢逾越,大婚前若与情郎苟合。更是家族的极大耻辱,会受到严厉责罚。
说起来双方私订终身也仅至于一些山盟海誓的说话,最终还要明媒正娶的,不然双方家里什么面子也没了,说起来折月茹也是名门之后,让她与人妾却是万万不能的,就象郑仕元要委屈自已七闺女给安敬做小也是万万不能的,妻是‘娶’的,妾却是‘纳’来的,等同买的,在这时代实有天壤之别,不承认不行。
好多有情男女都因封建思想不能成为眷属,什么门当户对、男才女貌,高不成低不就的,说法诸多。
别看眼下折月茹有了些心意,但她心知‘婚路漫长’、荆棘满布,但衙内形象、气度却是自已心里喜欢的,只不晓得他有没有订亲?固然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奈何非要这般想有什么法子?而自已都双十年华了,在母亲眼中亦是没人要的老闺女,愁的要命,每每言及姻亲之事,少不得先挨一顿好骂,她心中也愁苦。
仕贤楼一事之后,折月茹深思了几日,便定了主意,若安衙内肯许平妻位置给自已。便顺从了他。这些心底的秘密也不敢道与谁听,就是最亲的堂姐月秀面前也没有说,而以衙内的家势,也必早定了正亲吧。
可以说折月茹也是急了,她母亲也交待过了,准备派人去与种家说媒,实因种二衙内看上了折月茹。
而月茹心中却看不上有貌无德的种洆,他那人妄大自尊,目中无人,遇事又胆小,却算不得男人,想想自已要侍服这等一个金玉之表、败絮其中的腌臜汉子,心里实在不爽落,在这种形势下,她宁愿给自已心慕之郎为妾也可,但母亲那关势必难过,只有争取平妻地位或许能让母亲点头,而安衙内名震河东,也是优势,更是皇亲国戚,只怕母亲也会点头的…谁也想不到折月茹这表面粗犷如男儿的美女也有细腻心思。
安敬是什么人?他表面上是十九岁的大青年。其实一颗心太老成了,经见的世面太大了,见过的人情世故太多了,只一眼就瞧出了折月茹面对自已流露娇羞之态的意义了,心下也是一叹,我莫非情孽缠身?
想想莺美又不由苦笑,但面对好爽貌美确有秀丽姿容的折月茹也不无一些暇想,不能说有了这种暇想就不爱莺美了,无疑谁也撼动不了她在自已心目中的地位,三妻四妾好多婢的时代,我又该如何取舍呢?
“原来如此,到是巧了,小弟也便去画院签名报道,诗词歌赋却是弱项,不修也可,水墨山水更可寄于闲情……”安敬是存心来腌臜大宋科考例律的,所以他挑选了自已最腌臜的画项来耍,意喻却深刻无比。
到不是为了与折月茹接近才临时决定的,但玲珑不是这么想的,只道是自家衙内存心欲近折家女,这时更忍不住插口,“……在宅里时,也不曾见过衙内做过半幅水墨图画,如何今日却要来画院签名报道?”
似给玲珑揭了底子,只是让折月茹更想谬了,俏脸更烫,只道是衙内借此良机要与自已亲近,其实她身旁的折月秀也是这般想的,心下暗忖:他两个倒是女貌郎才。地造天设的一双,堂妹又不喜那种洆,我相机促成他两个的好事,尤其这衙内又是杨满堂的小叔叔,月茹若与衙内定了情缘,也与自已也有好处。
折月秀这般想着,便笑道:“衙内这番却是找对了人,我妹妹精擅画艺,若你肯多就教于她,定也受益。”
安敬汗然,心忖:你这是要把你妹妹推进我怀里吧?居然这般帮她拉‘皮条’,嘴上答道:“如此甚好。”
至此,玲珑翻了白眼,心说,看来我家衙内是要腌臜这个折月茹了,今夜须回去在小姐面前告他一状。
那折月秀又道:“还有一事说与衙内,我与妹妹都是女儿身,只不方便宿在武舍,只是京中无亲无故……”
玲珑听的更翻白眼,心里暗骂:没见过这等没廉耻的妇人,这般说法更要厚脸皮搬去衙内宅子里住吗?
安敬见折月茹娇羞的垂头,眼神中流露出期盼色彩,不由心说。麻烦来了,但以自已的性子也拒绝不了,只怕回去要在莺美面前细细解释一番了,又听玲珑口气不善,必然在莺美面前绕舌,此番拒了折家姐妹也是没用,只是显得自已心虚了,于是便道:“如此二位姐姐不妨搬入我宅子里,空房也多,到能暂住。”
“那便谢过衙内了,今夜我两个便去。月资用度我等自也奉上,也不敢太唠叼了衙内。”折月秀忙谢过。
“这些都是小事,只搬了进来,就没有收取你两人日常用度的道理,小弟虽非财主,也不缺几贯钱用。”
玲龙暗地里磨牙,心忖:衙内到是大方,凭白多了两张嘴来吃饭,这遭带的钱引也没多少了,真是的。
与折家二女分手后,她两个径自出了太学院,便往外学武舍去收拾东西,只想着天黑前搬到安宅去。
两人一起出了城,折月茹的心才安定下来,折月秀笑道:“姐姐这番可是替你做了大好事,你如何报答?”
月茹羞笑,“上次便说为姐姐你牵线给那杨满堂了,他却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姐姐还须亲自下手。”
折月秀脸一红啐道:“我如何下手?敢如何下手?满堂只是杨门后人,如今也没甚的依靠,若能和安衙内厮混一处,他也便沾了光,不然我可不敢委身他,若给父亲知晓怕要打折我两条腿,眼下我只羡慕你。”
她两个年龄都‘大’了,姻亲一事家里自然愁着,是以二人各怀了心事赶路,却不知身后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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