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嘭——！”一个哀嚎的男人被丢在了诊所里。

　　在就着水啃面包吃的森鸥外抬头，懵懵地看着踹开门的富兰克林，对方不说缘由就把人丢进来，非常的粗鲁，令他一度感觉异世界的人全是暴力狂。

　　富兰克林单手抱着孩子，示意森医生去救人，“治好他。”

　　治好这个人，他就相信对方有治疗小家伙的能力。

　　爱丽丝躲在了森鸥外的身后，装弱小，森鸥外咽下难吃的面包，咳嗽几声，走到在痛苦中绝望地男人面前。他蹲下来捏了捏对方的后背，“脊柱被打断了吗？”流星街人怨恨地看着富兰克林，根本不相信医生能治好他，他说道：“杀了我啊！”

　　富兰克林冷漠道：“如果森医生无法治疗你，我就杀了你，送你解脱。”

　　森鸥外汗颜，“这里是诊所……麻烦温和一点。”

　　富兰克林扭头问森鸥外：“眼睛、鼻子、耳朵要不要挖下来？”

　　森鸥外：“不用……”

　　怕富兰克林误会，森鸥外急忙补充：“我无法治疗五感的缺失，你挖下来，我也无法为他补上去，反而会导致脊柱的实验效果不好。”

　　流星街人已经胆寒了，惊恐地注视富兰克林和他怀里的孩子。

　　“你这个疯子。”

　　富兰克林无视。

　　富兰克林找一个角落里坐下，不在乎灰尘，把小家伙放到膝盖上，摆弄对方的四肢，增加关节的灵活性，“你们开始吧。”

　　森鸥外把工具箱打开，没有手术室和手术台，简陋到令他想哭。

　　替换脊柱？

　　这样不死完全是bug吧？

　　他只是一个赤脚大夫，不是什么神医啊！

　　在测量脊柱长度的时候，森鸥外毫不犹豫地对三岁大的太宰君求救。

　　【我怕自己治死他，需要力量支援。】

　　揍敌客家，太宰治吃早餐的过程中，低头没有说话。

　　家庭气氛严肃。

　　即使是不长眼的糜稽都乖乖地坐在妈妈的身边，用勺子自己吃饭。

　　“帕帕提，不合胃口吗？”马哈的声音把全家人的注意力引来，上到面无表情的桀诺、不怎么喜欢他的席巴和不怎么接触的基裘，下到小两辈的伊尔迷、糜稽，他们的视线齐刷刷落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太宰治：“……”

　　他看了一眼【书】，假如以创造出森先生的力量为单位，目前剩下0.5森的力量，在揍敌客家生活每过一天稳定增长0.1左右。要是能影响到重要人物，收集到的世界本源之力会偶尔出现小高峰。

　　在杀手世家的包围下，自认是一个菜鸡的太宰治软软地说道。

　　“我想吃蟹肉和米。”

　　“你还小，要根据营养搭配来吃。”

　　马哈揍敌客笑呵呵的，对站立在旁边服侍他们的老管家说道：“查佳，中午为帕帕提准备一份适量的蟹肉，否则我们的帕帕提要挑食了。”

　　名为“查佳”的老管家恭敬地说道：“是，午餐会让帕帕提少爷满意。”

　　太宰治看着满桌子下过毒的早餐，兴趣泛泛。

　　用过早餐，他在森鸥外的拖延时间下，慢吞吞地在儿童绘画纸上写下一句话。

　　【森鸥外给流星街人制作的第一个脊柱，保质期一年。】

　　写上保质期就是为了压低力量的损耗，使得材质和特效进一步下降，他才不想把珍贵的力量浪费在不认识的人身上。

　　这一个举动消耗了0.1森的力量。

　　太宰治冷冰冰地想道：“即使是【书】，也只能做到修复四肢、脊柱的程度，没有【书】承认的逻辑，【书】就没有办法治疗百鬼丸的五感。”

　　幸好，【书】承认了异世界的义肢技术。

　　“不过，也不算艰难。”

　　太宰治用一根蜡笔无聊地涂鸦，刚才写过的字，如浸泡入水中般消失。

　　在他的操作之下，【书】能够附体于任何纸张上。

　　“等百鬼丸开念。”

　　太宰治从小浓密到大的睫毛，像小扇子般扑闪。

　　“一定很有趣。”

　　所有的苦难，是为了强大打下基础，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异常残酷，百鬼丸要是没有高强的念能力，流星街就不会给予他过多的庇佑。

　　他期待着对方从黑暗深处，破茧重生。

　　“啊，画完了。”

　　太宰治去看涂鸦画，脸色寡淡，放在小孩子的脸上过于空洞。这个时候，恰逢糜稽跑过来，“帕帕提，我要看你画了什么！”

　　这张扭曲至极、配色恶心的蜡笔画，有幸被糜稽看见了。

　　“哇——啊啊啊！！！”

　　糜稽吓哭了。

　　在揍敌客家小少爷凄惨地哭叫声下，管家、仆人们纷纷赶来，围在了糜稽身边各种安慰，第一反应就是帕帕提少爷在欺负糜稽。

　　太宰治冷漠地把画纸一揉，丢进纸篓里，往外走去，“闭嘴，小胖子。”

　　糜稽哭得更惨了：“我、我我才不胖！”

　　此后，年幼的糜稽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不敢再去偷看帕帕提的东西，长大后的糜稽提起帕帕提的画就恶狠狠地评价。

　　——那是恶魔的内心世界！

　　流星街，森鸥外成功用作弊手段完成手术，替换好脊柱义肢。

　　白大褂的森医生抹了一把冷汗，说道：“成功了，后期看他的适应程度。”

　　没有麻醉剂，全程是流星街人痛苦的声音。

　　“好。”富兰克林点头，对那名被自己打断脊柱的人说道，“我提供物资，你在他这里养伤，能活着走出去我就饶你一命。”

　　流星街人没有力气生气了，双眼麻木地看着被丢出来的脊柱骨头。

　　森鸥外在清理医疗废弃物地时候，迟疑地问道：“流星街物资匮乏，缺乏营养品，你术后需要休养……要不要试试自己的骨头汤？”

　　流星街人：“……”

　　妈的，你这个外来的医生比流星街人还恶毒！

　　森鸥外搞定了计划的重要步骤，笑眯眯地过去逗小家伙。

　　“富兰克林先生，我能抱抱他吗？”

　　“……嗯。”

　　富兰克林变得好说话许多，把安装了四肢的婴儿温柔地递给他，婴儿没有头发，光溜溜的脑袋裹着绷带，用双手的义肢在触碰森鸥外的额头。

　　森鸥外惊讶一下，目光深邃，自己的力量核心就在额头。在【书】的力量进一步补全自己之前，他还无法脱离太宰君的掌控，整个人处于半真半假的状态，清晰而冷酷地认知到自己的本质，没有办法自信地说他就是另一个森鸥外。

　　黑暗之中。

　　本来虚无的生命点燃了一小团火焰。

　　这团火焰，比常人小了太多，支撑着它的是【书】的力量。小家伙对火焰好奇的举动，成为了第一个认可森鸥外生命的存在。

　　森鸥外虚假的宠溺里有了少许地笑意，用手轻轻覆盖住那对窟窿眼。

　　“可爱的孩子，早点长大吧。”

　　你的未来——

　　在任何世界都会大放光彩。